第30章 选择题
嘭!!
咔吱——哐当——
碎裂的陶俑和石块迸溅开来,这尊陶土筑造出来的佛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固,瞬间被暴力杂碎,脑袋直接裂开粉碎了半边。
陈老都吓了一跳叫道:“你……你这干什么!?这么大动静不怕招来人啊!?”
“快了快了”
林煌放下锥头,伸手探进那破碎的佛头残骸中,从里面抠出来一样东西,然后跳了下来。
“这是什么”
陈老看着他手里拿着的物体,不禁发出疑问。
“不知道,看着像是某种人造机械”
林煌摊开手掌,里面躺着一个只有半个巴掌大的物体,黑色的金属外壳带着些许铜锈形似那种老式的随身听,外壳上带着凸起的纹路,交织形成了一个双瞳的图案,靠近了还能听到里面微微传来咔哒咔哒的嗡鸣,像是有齿轮在里面运转。
“啧,从没见过的玩意,巴文的异常行为可能跟着东西有关”陈老摸着下巴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佛像里有东西?”
“直觉吧”
林煌随口答道。
当然不是什么直觉,从他悄悄潜入进来时就已经发现了这佛像的头部闪烁着绿色的数字!
这是只有在他的视觉里才能发现的信息,他便知道这佛像里一定暗藏着什么。
只是暂时没有功夫继续纠缠在这东西上了,他将之收好,然后带上陈老抓紧时间从这巴氏楼的侧门偷偷溜走,只留下巴文那干枯冰冷的老尸静静躺着……
“话说你是怎么留下印记的?还知道我能跟着找过来”
回山的路上,林煌好奇的问道。
“记得我当时用老龙耳泡了个溶液标本吗?”
陈老一边走着山路一边呼呼喘气得道,看来这漫长的山路对他这把老骨头负担还是很大的。
林煌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个事。
“事出紧急,我把那溶液偷偷藏在身上,每隔一段路,我便假装是擦汗沿着手头滴落一些,或是涂抹在地上,至于有没有用我自己也不知道,瞎猫当做死耗子医呗,没想到你小子果真有些不正常的能力,这都能闻着味寻过来,嘿嘿嘿,或许我老头子命大吧,亦或是当了这么些年大夫也算救了点人,积了点德行”
林煌当然不是闻着味了,只消用眼他便能看到那微弱的痕迹,没想到这老头还挺机灵的。
终于在入夜之前二人重回到了山村,但是入村前老头却挡了一下,让林煌跟他动静小点,不要让村里人知道。
“为啥?村民们可都担心着你呢,你失踪了他们都急了还要报警,看来你在这里的民望还是很不错的”
林煌不解的问道。
陈老却摇了摇头:“没有这么必要了,一来让他们都是些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山民,我这老东西往后只能招来麻烦,何苦知道这么多”
“而且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更不能让他们知道,免得动静搞大”
林煌一惊:“你要走?!去哪?”
“不知道”
老头眼神有些暗淡,望了望四方绵绵的山峦叠影,似是惋惜又有眷恋。
“但是肯定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那遭瘟的老东西把我的行踪透露出去了,后面肯定有人能找到我,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得离开了”
林煌眼神有些变化,虚着眼问道:“你不会真的是什么叛国大盗吧?”
他在潜入巴文宅邸的时候,在房顶上也隐隐约约听到些对话。
老头回了他平静的眼神,没有用一贯的轻佻语气反倒是有些正经得带着微笑道:“你可以赌一把,赌我到底是重罪在逃的大贼,还是隐秘在身的冤屈之人”
林煌皱起了眉头,这也能拿来赌博的吗?这老头属实给自己出了个难题啊。
但是没有犹豫多久他就嬉笑着说道:“我上学那会最喜欢的就是蒙选择题了,我一贯都是选B的正确率更高,所以我赌后面的可能!”
这回陈老却笑了,背着手佝偻着腰往前走去,只是淡淡说道:“那你这题不会扣分,但也不能得分”
“因为,我二者都是”
说完他便独自迈步朝村头的残破诊所走去。
“那我还有一个解题理由没说。”林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语气平和镇定,“那就是,我相信自己这双眼睛所见到的。”
“呵呵呵……”
老头脚步不停,没有回头,径直走进破烂诊所那倒了半边的大门,佝偻的背影消失在屋子中。
直到过了好一会,才从里面飘来一句话:“还特么愣着干什么?赶紧帮我搬行李啊!”
林煌一愣,然后摇头笑了笑跟着走进了破烂的诊所,这糟老头子。
“你这些东西全都要带走啊?”
来到那个隐蔽的地下小室,看着里面堆满的瓶瓶罐罐和各种化学仪器,林煌咽了口唾沫,这可不是个小工程。
老头弯着腰在一些抽屉和箱子里翻找着,将那些写满了文字和符号的书件、稿纸全都打包。
“不要了,这些年的研究结果带走就行,这些只要有原料和环境我都可以复制出来,但是走之前一定要全部销毁掉”
但话是这么说,老头看向这些东西目光依旧很是心疼不舍,这么多年来,他在如此苛刻简陋的环境下,一点一点积攒出来的成果,就这么要付之一炬了,不管怎样说看着心血毁灭都不好受。
整理了所有纸面成果后,他只带了极少一部分的实物,所以总体上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行李,毕竟他这是要“逃难”而不是旅游。
当然还有个最重要的,来到之前只有林煌知道的那个角落,他一脚踢开那里的瓷盘字,一个黑暗中的缝隙暴露出来,一道凶险细长的影子蠕动着快速弹射出来!
“别怕,是我是我,老爹带你去新地方”
陈老没有丝毫惧怕,反手将这浑身紫色鳞片的长虫按在手上,粗糙的大手抚着带有“尖翅”的蛇头。
凶悍的青翼紫鳞蝰顿时被安抚下来,吐着的红信子也收了回去,在陈老的手掌上蹭来蹭去。
“还好还好,这家伙没事,这可是我的命根子!”
说着他将这七尺长蛇放进一个竹篓子里小心封上盖子。
林煌冷不丁得回了一句:“那您这命根子……还挺粗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