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滨海小城的作息时间自由，华烟一晚上兴奋的过头，很晚才睡，早上自然是起不来的，她自由惯了，没有着急的事情也这么放纵自己。

倒是沈冰贤是个规划很强的人，定了闹钟，洗漱后到华烟的卧室敲敲门，没有回应，沈冰贤轻轻推开，看着华烟好梦正酣，淘气的拿起她的头发在鼻子上扫一扫。

华烟捂着脸，眼睛也没睁开，懒洋洋的哼哼着“别闹！”

沈冰贤捏捏她的鼻子，华烟勉强的睁开眼睛，“你烦人！沈冰贤，你不睡觉吗？”

“再不起来，就错过看日出最好的时间了！”说着将华烟拉起来。

华烟打着哈欠“沈冰贤！我困！”

“来海边不看日出不是白来了，白天我还有别的计划呢，起来！”

华烟撒娇的搂着他胳膊“你是不是带我出来玩的？”

“是啊”

“那你干嘛规划那么清楚，又不是开会！”

沈冰贤被噎着了，华烟打着哈欠说道“玩就放松些，随心所欲才玩的舒服。”

沈冰贤看着时间“今天真不去？”

华烟一头扎在被子里“人生数十年，日子长着呢，今天看不了还有明天，你着什么急！”

沈冰贤笑出声，是呀人生一辈子，自己在急什么，脚步放慢些未尝不好，“洛华烟，你可真会给你自找舒服。”

华烟一觉睡到晌午，嚷着女孩子防晒很重要，沈冰贤只好带她去逛街，华烟进了商场可就不仅仅是防晒了，电竞要玩，冷饮要吃，电影要看，饭也是照吃不误，沈冰贤也想开了，与其催着她，不如顺其自然。

滨海小城的节奏很慢，沈冰贤会带着华烟去潜水，陪着她看五颜六色的珊瑚与漂亮的海底世界。

日落时分，沈冰贤带着她漫步在海边，也会嬉戏打闹，海风清凉，晚霞灿烂，余辉铺满海面，一抹红晕留恋着世间的繁华，不愿离去又不得不隐没于海天相接的远方。

柔光下，华烟静静的欣赏着，“这可真漂亮。”

“这里最好看的不是晚霞落幕，而是朝阳升起，涛声翻滚拍打着海岸，朝阳一瞬间洒满整个海平面，那一瞬间，豁然开朗。”

华烟侧头看着身边的男子，神情平静，柔和，她多希望他一直这样，“那走吧，今晚早点睡，明早来看。”

“哈哈哈……”

华烟试探的说道：“冰贤，沈老的身体情况，你了解多少？”

他的温和渐渐淡了，沉默不言，华烟继续说道“或许他带给你的失望与伤痛大于你渴望的父爱，但正因为你想得到他的爱，才会越发优秀。”

“洛华烟，你不要以为很了解我，也不要揣测我的想法。”

华烟叹口气，“冰贤，你哄着小羽玩耍的时候，与平时很不一样，你眼里流露出的疼爱，是最真实的你。”

沈冰贤不语，华烟继续说道：“每个人都会犯错，有些错误可以弥补有些错误悔恨终身，沈老对你严厉，看似冷酷无情，可他还是会征求你的意见，他这个年纪的人，其实很看重亲情了。”

“洛华烟，你如果不想看，就回去睡觉吧，这些没有用的话，我不爱听。”

这样冰冷的语言，华烟心里也不好受“冰贤，不要逃避自己的想法了，你做不到不顾及他的生死，否则不会费尽心力保住沈氏集团的大权，因为你知道，这是他这辈子的命，你怕沈氏集团的危机加深会刺激沈老的病情，所以你想方设法在与沈明成沈明雨周旋。可你拗不过自己这口气，不愿意见他。”

沈冰贤的眉头紧锁，“洛华烟，你到此为止，如果不想玩了，立刻回去。”

华烟沉默了几秒钟，“那就回去吧。”

华烟起身向他的公寓走去，沈冰贤没有拦着，也没有追上去，只是一个人吹着海风，眼角噙着朦胧之意。

等他回到公寓，华烟留下字条，她定了最近一班机票，回林城。“明明是多管闲事，你还发脾气！”“哎……”沈冰贤查看了航班信息，已经来不及了。

凌晨，夜幕深邃，洛云帆等在林城机场的出口，华烟上车后，开口问道“大哥，送我回公寓吧。”

洛云帆打趣道：“凌晨的班机不是影响了某些人睡美容觉吗？”

华烟看着窗外“你和锦姝姐怎么样了？”

“好着呢！”

华烟沉默着看着寂静的街道，荒芜的人影，心境凄凉，他们之间或许还没到不话不谈的地步，她终究还是管的太多了。

“大哥，沈莲的案子告一段落，与沈家的瓜葛是不是就结束了？”

洛云帆嘴角一笑“沈家是我们的大客户，怎么可能说结束就结束，就说你走这几天吧，沈明成暗示沈明雨用自己的公司竞争楚氏集团的标，暗中提高了沈氏集团竞标的价格，降低了沈氏集团中标的概率。”

“沈明成要转移收入吗？”

洛云帆点点头，“沈明雨的公司不管是设备还是规格都不够看，短期内扩张，资金不足，借了很多钱，不惜将股权压给了沈明成。”

华烟叹息一声“这应该就是沈明成的目的，有了沈明雨的股权他就能跟沈冰贤较量。”

“是呀，可是楚锦轩哪里是好对付的，别说林城的产业，就是或国内外的产业，要跟楚家合作，都是被查的清清楚楚，沈明雨草帽壳子实在不够看，如今骑虎难下。”

“你跟冰贤在一起几天，没有听他提起吗？估计冰贤的电话都要打爆了。”

华烟摇摇头，跟她在一起，沈冰贤的工作手机关机，换了一部手机，只有她的联系方式，“大哥应该已经有了定论，这件事很有可能是沈冰贤和楚锦轩的一次合作，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有心情陪我玩几天。”

洛云帆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没心没肺的妹妹有了忧虑，“华烟，冰贤应该只是想陪你几天，沈明成虎狼之心，不太好对付。”

“那是他们沈家的事，跟我没有关系。”

洛云帆继续说道“不管你愿不愿意听，华烟，冰贤所做的一切都跟你有关系。”

华烟有些不明白，“大哥，你什么意思？”

“冰贤纵容沈明成设计沈明雨，也纵容沈明成收购其他股东的股份，甚至将沈明雨的股份打散一部分放在自己名下，一部分给其他股东送人情，同时在董事会插入自己的人，冰贤也趁机见缝插针，挂羊头卖狗肉，利用一部分人的资源收拢股份代持，所以这一局，沈明成明面上占尽优势，实际上股东权益分化后，行事更加复杂了，如今就看沈老站在哪边。”

“这跟我也没关系。”

洛云帆继续解释道“那些代持的股份，实际归属人是你。”

“我！”华烟惊讶，“他有病吧。”

洛云帆笑笑说道“冰贤早就委托我做这件事，他说沈家的女人没有地位是因为没有发言权，有一天他能娶你的时候，一定让所有人都不敢小看你这个沈太太。”

华烟的眼中模糊了，“谁要他的股份，真烦人。”

洛云帆没再说什么，他看得出沈冰贤对华烟是真心的，所以华烟该知道这些，不管是接受还是拒绝都该由华烟自己决定。

回到公寓，华烟洗漱之后，看看手机，期待着他的问候，可什么也没有，不免有些失望，夜幕下，零星的几个星星，屈指可数，哪里比得上海上的壮观，那张帅气俊朗的面孔仿佛浮现在夜空中，浅笑迷人，华烟嘴角也笑起来，可笑容缓缓消失，“他应该还在生气。”

这一夜，华烟反复琢磨着大哥的话，她想跟沈冰贤在一起，就必须接受沈家麻烦的现实。不管沈冰贤多排斥，沈老都是他的父亲，他心里割舍不去，天边鼓起鱼肚白，华烟拿了一副字画，开车去了南城别墅。

南城别墅门口，沈老坐在院子里，咳嗦的厉害，沈夫人递给他水“别跟老三一样，消消气消消气。”

沈明雨喋喋不休的抱怨着“大哥，你快说句话吧，冰贤作为集团的负责人，说走就走，何以服众？”

“大哥，我也是他三叔，只要能让冰贤跟楚先生说句话，把项目交给我，我就不至于破产啊。”

“大哥，我如今股权没了，还欠着外债，如果再丢掉这个项目，怎么活啊。”

沈老终于是开了口“老三，冰贤休假有提前报备公司，所有工作都事安排好的，这一点，你就是他三叔也干涉不了，他按流程办事，我也无法约束他。”

“至于楚锦轩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如果冰贤一语句就能拿下项目，这些年楚家的项目都是沈家的了，长长脑子。”

沈明雨舔着脸说道“大哥，那你忍心看着我一无所有吗？”

“或者，您现在是公司最大的股东，只要你可以让沈氏集团接了这个项目，分包给我。”

沈老气的咳嗽起来“明成提高了沈氏集团的标书价格，从一开始就没想让沈氏集团中标吧。”

沈明雨不敢说话“你们俩都已经做好了扣，设计冰贤，如今擦屁股的事就不要让我出手了。”

沈明雨扑通跪在地上“大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冰贤是你儿子，你是董事长，只要你想平定此事，一定有办法的。”

另一旁站着不说话的沈明成，终于开口，“大哥，这事儿至少您跟冰贤调停一下，因为沈氏集团丢了这个标，冰贤停了我的职务，我面子上也过不去啊。”

沈老一口气堵在胸口，面色难看“老二，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沈明成说到“大哥，我和老三是有错，但也是怕您身子骨不好，冰贤年轻难以掌控大局，只要您让冰贤不计较这件事，我保证不再惹麻烦，还有老三如今境况堪忧，只要冰贤愿意拿出几个手里的项目渡过难关，咱们还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

“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华烟把玩着车钥匙，缓缓走近。“沈二爷出谋划策，背后装枪炮，这会儿怎么还跑出来给三爷求情了，早知如此何必出馊主意。”

沈明成面色严肃，“你这人不要乱说话。”

华烟也不客气“三爷也是，没有金刚钻儿拦什么瓷器活？真当楚锦轩是散财童子啊，他老丈人家在他手里拿项目都要规规矩矩的，你摸摸脑子，跟尹清晨差多少！”

沈明雨悔得一跺脚，华烟继续说道“再说了，沈二爷这么好的打算，为什么不自己上？因为你早就知道结果，如今三爷的股份都到你手里了，开心吧，这么开心就给三爷兜兜底儿，吃肉不吐骨头的事儿，未免太难看了。”

“洛华烟，你不要信口开河！挑拨我和老三的关系！”

华烟随处坐在院里的椅子上“说实话，不行啊，上次沈莲的案子你不就吃了范贾医药公司5%的股份吗？反而将空头公司的15%股份交给了三爷，这三爷也是实在，无条件的信任你。”

沈明成脸色难看，华烟继续说道“沈二爷，敢做就不要怕说出来么，出了事儿不要紧，自己承担就是了，何必找沈老先生擦屁股，一来惹得老先生与冰贤关系更加紧张，二来惹得老先生病情加重。”

“洛华烟，你早就被冰贤退了婚，我沈家的事儿，你没资格评头论足，滚一边去！”沈明成有些气急败坏。

沈老先生说道：“明成，注意言辞，不得对洛小姐无理。”

沈明成更是生气，“她不是我沈家人，多管闲事！”

华烟也不生气“沈明成，我管什么了？”

“你……”沈明成说不出话。华烟除了说几句实话，什么也没干。

“沈明成，沈老就是因为顾念着你们兄弟，这些年没少给你们擦屁股，可沈冰贤没有这个责任与义务，凭什么你们就可以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他还要卑躬屈膝的敬着你们，继续割肉放血养着你们，天下间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儿吗？”

“我再说一句，这！是楚锦轩的房子，不是你们沈家的，我今天来是给沈老送清初字画的，别在这碍眼，有事儿去找沈冰贤，别在这膈应沈老爷子。”

沈明成气哄哄的离去，沈明雨听着话中之意，追着询问着“二哥，你不能这么坑我啊，你的救救我……”

沈夫人歉疚的说道：“洛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让您看笑话了。”

华烟看沈老咳嗽的脸色难看，“沈伯母，我去对面请顾院长看看。”

“好。”

沈老心口闷得难受，顾院长扎了几针，才顺口气，华烟询问道“顾院长，沈老先生，需要去医院吗？”

顾院长佯装生气“瞧不起我？”

华烟一笑“那就请顾神医出手吧……”

“哈哈哈……你这丫头跟清玥一样，就爱跟老夫打趣。”“沈老啊，你这病情啊，不能着急上火啊。”

沈老先生喘着粗气“顾院长，你就直说吧，我这病情不乐观了，是不是？”

顾院长与他接触一段时间，有些了解，说道“你不是一直这样吗，好点不过是适合做手术的指标了而已，如果不手术，没什么好的进展。”

沈老面色凝重，“顾院长，我如今的身体能下手术台吗？”

顾院长犹豫片刻“体征上，你不要有情绪波动，勉强可以，但你这把年纪，原则上是不建议上手术台的，能不能下来，看命数吧。”

顾院长说完便与沈夫人去交代吃药的事，华烟将一幅字画递给沈老爷子“宁静致远”，老爷子欣慰的笑笑“你这丫头啊，心好人也好，冰贤若是跟你在一起，这辈子有商有量我就知足了。”

“老爷子，别乱说话，上我家说亲的多了，我可不愿意管你们沈家的事儿。”

沈老继续说道“华烟啊，不做手术我活不过3个月了，能不能下手术台，就是我自己的命了，可我死了不要紧，明成一样不会安分的，这些年是我为了面子，不断遮掩他们的丑事，让他们愈加变本加厉。”

“冰贤只是拆了他们的股权，卸了他们的职权，并没有斩草除根，已经是在给他们两个叔叔最大的体面，他这个孩子很注重亲情，不逼到一定程度是狠不下心的，我必须在手术前，提前做好安排。”

华烟看着眼前的老人拿命作为赌注，他最放不下的还是自己的儿子，心里觉得难受“沈老，冰贤也不听我的。”

沈老面容慈祥“华烟，你对他不一样，才会把股权转移给你，这件事瞒的了他们，瞒不过我，我同意他的做法，要比我这个父亲做的好，我希望见他一面。至少让我把后事交代清楚。”

“老爷子，楚爷爷到现在身体还棒棒的，你也能逢凶化吉，可不要说这些丧气话。”

沈老一声叹息中有对儿子的期盼也有对儿子的担忧“但愿吧。”

“老爷子，我只能试试。”

“好，那我就足够了。”

华烟离开南城，心里乱无头绪，他不想强迫沈冰贤，也不想道德绑架他，可看着沈老的状态，她很怕，沈老哪天突然没了，沈冰贤会不会后悔。

华烟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不知道他回来没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处理那些焦头烂额的事情。

可她心里很想听听他说话，听听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可自己没有勇气去找他，“还是冷静几天吧。”

接下来的日子，华烟都在四方斋潜心修复字画，终于是在月底将古画交给了卢海宁。

“华烟，你这恢复的可不只是七成，九成都有了，价钱足以翻倍了。”卢海宁赞许的说道。

华烟将画轴卷上，放在箱子里，“拿走吧，尾款直接打到账户上就行。”

卢海宁饶有兴趣的说道“华烟，这都快6点了，我请你吃饭吧。”

华烟没等开口，沈冰贤已经站在门口“她晚上有事。”

“小沈总？”如果说上一次是巧合，那今天沈冰贤在这里出现一定不是巧合，卢海宁笑笑“沈总有约会？”

“是啊，你有事儿？”

卢海宁自知这小沈总向来玩得野，自己不是对手，客气的说道“自然没有，华烟，下次再约。”

华烟送卢海宁出去，回来的时候，沈冰贤坐在沙发上的脸色并不好看。

华烟问道“找我有事？”

“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跟他去吃饭了？”

华烟点点头“吃个饭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洛华烟，这是吃个饭的事吗，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这么一直晾着我？”

华烟将门关上，担心他发起脾气，方叔担心自己，“你说话小点声，我又不聋。”

沈冰贤起身，将她扣在门后“你长心了吗？”

华烟退无可退“我知道你最近事情多，想等几天……嗯……”

沈冰贤的吻落下去，多少有些豪横，吻的华烟嘴疼，可他不停下来，将华烟抵在门上继续吻着，吻的心潮澎湃，吻的不顾一切，分开时，沈冰贤的唇角向下，“嗯……沈冰贤……你干什么？”华烟用力推开他，去桌边找镜子一看，左侧的脖子下边，印上大大的草莓印。他是在宣誓主权。“你疯了吧，这怎么见人？”

如今已经是五月的天，华烟既不能穿着高领衣服也不适合佩戴丝巾，真是烦他，沈冰贤靠在一边“你刚才想说什么，过几天来找我，还是向我道歉？”

华烟揉着脖子，缓缓开口，“你还生气吗？”

“我生气也拦不住你振振有词的说话。”

华烟沉默着，沈老的情况不乐观，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沈冰贤点点她脑门“除了他，没话说了？”

华烟眉宇微微蹙起“不是我非要说他，而是他的情况很不好。”

沈冰贤并不是一无所知，而是不愿面对，他又一次沉默，华烟真的想他，不想这样不欢而散，从身后搂着他“我知道你不愿意听，可我怕我不说，他真的下不来手术台的时候，你会后悔。”

沈冰贤的心触动着，华烟搂的越发紧了，生怕沈冰贤将她推出去，“顾院长说他不做手术，也就三个月的时间，做手术也只有3成的概率，能不能下了手术台，全看命数。”

“沈冰贤我知道你不愿意见他，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在生死关头，他还在为你着想着，我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不该强迫你去见他，可我真的怕你会后悔。”

华烟哭的已经哽咽，她怕说完这些话，会彻底失去沈冰贤，可她忽略了沈冰贤也是个心热的人，也会心疼她，“华烟，你松手，我不走。”

华烟才缓缓松开手，被他搂在怀里，啜泣着“别哭了，我跟你去见他。”

“对不起……沈冰贤……我让你为难了……”

华烟知道他的妥协是不想自己伤心，可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傻瓜，我最怕的就是你哭，我跟你去南城。”

华烟点点头，沈冰贤细心的擦去她的眼泪“以后不要怼沈明成，他那种小人，不值得你浪费口舌。”

“你知道了？”

沈冰贤捏捏她的小脸儿“不是你让他来找我么，我有什么不知道！”

“嗯，那天早上，沈老差点被他气过去也没答应他们的条件。”

沈冰贤挽着她，开车来到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