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拿命换来的东风
胡阳能发现自己火了，还是因为胡阳火了。
清晨，睡得迷迷糊糊的胡阳，还在和一群泳装妹子约会，就被电话吵醒了。
来电的，是一家本地半官方媒体，在电话里表明来意，想对他进行一下采访。
当时胡阳以为自己没睡醒。
他这种小角色，除了在梦里，现实里会有人采访他？
直到他掐了自己一把，才清醒过来，确定自己并不是做梦，手机里的通话，也在一分一秒记录时间。
平日里冲昏的头脑，关键的时候，又变得无比聪慧起来，一下就抓住了重点：“你们为什么要采访我？”
“是关于你在小鸭河救人的事件，很有正能量传播意义，所有我们想给您做一个采访，胡先生您这边方便吗？”
采访的原因，当然是想分这一波流量，但是话，不能这样说。
时代新青年，传播正能量。
发光发热，传递勇气。
胡阳还不知道这波流量来得多汹涌，无孔不入的媒体都在找他，想拿第一波流量。
还是本地媒体熟人多，人脉广，先一步拿到了胡阳的联系方式。
“方便，我这边时间挺宽裕的。”胡阳回答。
“那我们随后把时间和地址发给您，您这边到了之后，给我打电话就好。”客气的女声从话筒里传出。
胡阳赶紧答应下来。
不管怎么样，这是采访，采访就代表机会。
他实在太想进步了，也太缺机会了！
这种天上掉下来的机会，就像是他抓在手里的蛤蟆，他能珍惜到撰出尿来。
挂了电话，胡阳才搜索出视频，看着视频中的自己，以及右边那巨大的点赞量和评论量，恍然如梦。
从没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火起来，胡阳懵逼又焦急，激动又忐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打电话给苏醒。
刚好，把苏醒的美梦打碎。
得知前因后果之后，苏醒迅速刷了一遍热点视频，看完浏览量最高的几个视频，再粗略扫了一眼评论。
看完视频之后，苏醒就知道，胡阳这个好人的报应来了。
最完整的路人视角视频中。
从胡阳一头扎进水里，再到救人出了水面，面色慌张的搀扶准备跪谢的当事人母亲，最后深藏功与名，悄然的离开，全被拍进了这个视频。
形象深刻，入木三分，淋漓尽致的展现了一个见义勇为青年，不顾危险，奋不顾身救人的全过程。
那最后的悄然离开，一个特写，给胡阳渲染上一层不求回报，默默奉献的感人精神。
不求回报又奋不顾身的见义勇为，是多么光伟正。
路人甲大哥，你特么是真会拍啊！
回头一定让胡阳去给你多磕几个头，表示感激之情，简直是胡命里的贵人！
确实不认识对方，不然苏醒都觉得这像剧本，简直拍得太完美了，业余中记录全部，晃动中拍下重点，嘈杂中显得真实。
胡阳的东风来了！
“现在，立刻，马上，把你的短视频账号里的内容清除干净，然后把名字改了，一定要带歌手两个字。”
“然后，答应媒体的采访报道，记住，一定要要求他们加入你的职业信息。”
“除此之外，一定要要求，他们@你的短视频账号。”
“马上把歌曲上传，三个平台都上传....算了，这个我来，你把账号发给我！”
“胡阳，你听我说，借着你用命换来的这场东风，我们把火烧起来。”
“稍微引导一下，就能把歌曲推出去。”
“破天的富贵不是谁都能接住的，你说话一定要谨慎，形象一定要立住。”
“你只是个初出茅庐的菜鸟歌手，只是无意间救人，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你就火了，懂吗？”
“谨言慎行，谨小慎微，稳住嘴巴。”
电话里，苏醒交代了很多，胡阳也重重的点头，嗯了一声，挂完电话之后，把歌曲平台的账号，密码发给苏醒。
出租屋里，不着片缕的胡阳，紧紧的握了握拳头，只感觉全身紧绷，格外紧张。
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啊啊啊几声，让自己冷静下来。
拿着手机，迅速改了账号名称，删除了账号中满是大长腿，小蛮腰，跳热舞，扭身姿的美女短视频。
然后拨通了媒体电话，提出自己的要求，对方答应后，才松了一口气。
胡阳在万分纠结，不知道采访穿什么衣服的时候，苏醒已经打车到了半道。
两人在出租屋密谋一个多小时，生怕出现纰漏。
“醒哥，还有什么要改进的没有？”胡阳和苏醒对了好几遍词，还是担心有不完善的地方。
苏醒看了看他的形象，让他换了一套简单的T恤牛仔裤运动鞋，又带着他去了一家美发机构，剪了一个加分的造型。
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背下该说的话，整理好该有的形象，做好采访的心理准备。
“时间也差不多了。”胡阳看了看苏醒：“走吧！”
说真的，这种关键时候有苏醒在，他觉得安心很多。
完全没经验，又紧张忐忑，又手足无措，连正确的方位都找不到。
笑了笑，苏醒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歌曲我已经上传了，这泼天得富贵，能不能接得住，就看你的发挥了。”
胡阳伸出拳头，和苏醒碰碰：“放心。”
到了地址，胡阳打了电话，两人被接到拍摄现场，苏醒在外围看着，胡阳则被好几台摄像机围着。
瞧见胡阳在看他，苏醒比划着拳头，又在胸膛压了压。
微微点头，胡阳深深的吸气出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挤出一个阳光的笑容。
像苏醒早上说的，这是他用命换来的机会，只要能把握住，就是泼天富贵。
这波富贵，他胡阳要定了。
采访开始。
有了几分偶像气质的胡阳，出现在镜头中，胡阳对面的女主持人夹着麦，开始问第一个问题。
胡阳按着商量好的答案回答，你来我往，采访接近半个小时，结束的时候，胡阳背后都是汗水。
被摄像机怼脸拍，第一回被采访，胡阳紧张惨了。
“觉得怎么样？”他问苏醒。
给他比了一个大拇哥，苏醒觉得没有问题，剩下就看剪辑出来的短片，能带来多少流量。
现在的巨大流量，那个被救的女生，账号中都涌进去十来万粉丝，他不相信胡阳一点流量得不到。
感谢大哥，全赖大哥的拍摄技术垃圾，又真实呈现出了有起有伏的目击现场，拍出了看点，重点，升华点。
满是好看又感人，敬佩又折服的元素，才让流量变得那么大。
走出门的时候，胡阳挠挠头迟疑着问他：“问个有点憨批的问题，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有些.....”
苏醒听到了，但是没理他，径直往前走。
冒着淹死自己的风险，把人救起来了，吃一波救人之后的红利，还觉得有愧于心？
良心痛？反过来如果是另一个结局，吃不成红利，改成全村吃席，难道自己躺在棺材里笑？
特么的，煞笔！
“我错了醒哥，我承认自己是煞笔。”胡阳追上他：“别生气，等我火了给你介绍女明星。”
苏醒摇摇头。
女明星不重要，他别再那么天真就好，自己拼来的大饼，还觉得吃着膈应。
如果胡阳不出面，这几天就会有很多不露脸的胡阳冒出来，侃侃而谈救人是应该的。
固然可以当个好人，这完全没问题，但是不能当煞笔。
“走吧，回去等结果。”苏醒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坐进汽车后排。
胡阳钻进副驾驶。
汽车停在苏醒住的小区门口，司机说了一句三十块。
苏醒看了看胡阳，胡阳看了看苏醒，副驾驶的胡阳，尴尬得批爆：“那什么，苏哥，我银行卡限额了，你付一下钱。”
苏醒：“....”
穷成得连打车费都没了，都能没击垮他的道德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