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计划
罗生门河岸，花街最底层的贫民窟，这里四处弥漫着腐臭，建筑也显得老旧不堪。
一间不起眼的破旧民宅内，此时亮起了昏暗的灯光。
“你住在这里？”
香奈惠站在玄关，四处打量着，一身气质与周围格格不入。
“我不记得我们关系好到可以闲聊的地步。”
“我只想要回我的日轮刀。”
“嗯，那你等着吧。”
“……”
烛灯下，姜尘坐在桌前，手中如同变戏法一样，不断取出各种工具，小心仔细的给自己的霰弹枪上着枪油。
大正时代虽然已经有了成体系的热武器，但工业精度方面还差得远，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枪械保养自然不可忽视。
香奈惠偷瞄了好久，见此忍不住问道：
“你怎么做到的？”
说着便指了指桌上摆放的各种工具。
“以你的知识储备，解释起来很麻烦，量子纠缠你懂吗？”
香奈惠茫然的摇了摇头，头一次听说这个词。
“嗯，不懂就好，总之就是这样。”
姜尘头都不抬的胡说八道着。
香奈惠自然听出了对方的敷衍，即便以她的涵养和性格，都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你究竟想怎么样？”
“如你所见，我需要一把刀，一把能斩鬼的刀，正好你有，所以顺手借来用用。”
将保养完毕的枪械零件快速的组装好，查看了一下撞针，觉得没问题，便放在一旁。然后当着香奈惠的面，从空间内取出她日轮刀，用白布轻轻擦拭着刀身。
一副完全没将对方放在眼里的样子。
香奈惠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日轮刀，赌气般坐在了姜尘对面，隔着桌子气鼓鼓道：
“既然这样，不如……你加入鬼杀队，每一位队士，都拥有自己的专属日轮刀，只要能在最终试炼中活下来……”
“我要没记错，你们鬼杀队每年一次的最终试炼定在五月初，现在已经八月，如果我想参加，只能等到明年？”
姜尘摇头，继续道。
“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直接‘借’你的，多方便。”
“无赖！”
姜尘不以为意。
“或者你也可以另外拿一把更好的日轮刀来换，反正你们鬼杀队传承了这么久，财大气粗，应该不至于连一把刀都舍不得。”
正当香奈惠想再说什么的时候。
残破的木窗突然被掀起，娇小的身形立在窗外，露出半个脑袋，先是扫了一眼姜尘，然后稍显紧张的对香奈惠道。
“姐姐，出事了！”
香奈惠闻言，连忙起身来到窗前。
“那些人不正常，我刚把他们从地牢里带出来，他们就疯了，无差别攻击周围的人，最后还是警察赶来，才制服了这些人。”
“你是说……鬼化？”
香奈惠眉头微蹙。
“不是鬼化，我能感应到，他们依然是人，只是……精神不太正常，说话颠三倒四的。”
“受伤的人多吗？”
“很多，大概三四十人受伤，有一个甚至被咬断了喉咙。”
听到这里，香奈惠第一时间扭头看向了姜尘。
“看我也没用，我知道的并不比你们多。”
此时姜尘已经擦拭完毕，收起了日轮刀，起身接着道：
“天快亮了，我去隔壁休息，没事不要打扰我。对了，记得我说的，品质必须比这把刀更好……”
说罢，姜尘便穿过玄关，来到另一间卧室。
屋内正中央，倒吊着一个人，嘴里堵着一团破布，正是姜尘带回来的赌徒。
见到姜尘回来，赌徒紧张的扭动着身体。
姜尘上前，席地而坐，同时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钱，拍了拍对方的脸，眯起眼睛，笑道：
“别紧张，咱们来谈笔交易……”
……
日头正中。
白天的吉原游郭显得十分萧条，绝大多数的店铺都是关着门的，只有零星几个卖餐食的小店还在做着生意，主要服务对象，基本是那些通宵玩乐的客人。
姜尘停在一间名叫‘京极屋’的花楼前，手指轻抚着手臂上的花纹，打量了片刻，才收回目光。
“这家花魁叫什么名字？”
赌徒卑微的跟在他身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的仆人。
“大人，您眼光真好，这家店的花魁可是出了名的漂亮，名叫‘梅姬’，据说是号称‘京都百年一遇’的美人。”
“梅……”
姜尘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心里基本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他之前用天赋标记千代，一方面是给自己留个保底，万一赌档里鬼不够，还能用千代填补数量。另一方面也是想确认堕姬的位置。
如果没记错，堕姬还是人类的时候，名字就叫‘梅’。
看来这位藏身游郭上百年的老妖婆，还挺怀旧！
“大人，要不要我替您安排‘杨屋测试’？”
所谓的‘杨屋测试’，主要分三步，首先是管理花魁的老鸨通过审视客人的财力、势力，来确定客人是否有资格邀约花魁。
等通过了资格审查，就进入第二步，安排花魁以巡街的方式来到杨屋，与客人碰面，经过简单的问答交流，在双方都接受的情况下，花魁就可以开始服侍客人。
等确定客人成为宾客后，来到第三步，花魁会在街头巡演，也就是非常著名的‘花魁道中’，平时在影视剧中看到那种长长的仪仗队，花魁走在队伍中间，身穿几十斤重的服饰，脚踩高木屐的情景，就是这一步。
这三个步骤，每一步的花销基本都是上百万円。
姜尘冷眼看向赌徒。
安排‘杨屋测试’？见堕姬去？
我疯球了？
赌徒只觉得浑身一冷，接着便听到姜尘道：
“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吗？到时候，你只需要找人散布谣言，就说这位‘梅姬’花魁指使一个叫‘千代’的手下，诱拐贵族少女，并且偷偷转移到地下邪教组织中供人玩乐。”
“对了，昨晚赌档的事情也可以推到她头上，剩下的你可以自由发挥，总之把这群畜生描述的越邪恶越好……”
“您是说这花魁……有问题？！”赌徒并不傻，心里很快就猜到了什么，心中赫然。
姜尘笑眯眯的拍着对方的肩膀，用略带蛊惑的声音道：
“你也算是受害者之一，曾亲眼看到那些怪物吃人，想想看，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吃了！难道你就不想报复那些畜生？”
提及昨晚的见闻，这位赌徒心里不由一颤，但随即便化为怒火。
他自己也明白，姜尘说的是事实，如果没有对方，他恐怕真的会死在那地牢中。
姜尘那蛊惑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要你干的好，之前答应的价钱可以再翻一倍，我的目的只有一个，给我钉死这位‘梅姬’和‘万世极乐教’。”
赌徒伸手摸了摸怀中的‘定金’，眼中贪婪几乎控制不住。
“大……大人……就不怕我拿了钱跑路？”
“区区十来万，我不在乎，反正我的生意谁都能做，你不想赚，有的是人想赚，到时候看着别人花天酒地，你别后悔就好。”
对方沉吟几秒，果然如姜尘所料。
一咬牙。
狠狠道：
“这生意，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