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起事

“薇安娜.曼斯？”

杜灵看着女人的照片，轻轻皱了皱眉。

她大致浏览了一遍这名“女巫”的资料。十余起刺杀案件、几起疑似有她的身影的悲剧与血案、一场涉及数十人的邪恶仪式……标准的“女巫”生涯，标准到无论死多少次，也不会让人感到惋惜。

杜灵倒是有些疑惑，资料上只显示这名“女巫”活跃于市场区一带，与魔女教派的联系甚少，也不知为何会被魔女教派列为需要除去的目标……

“灰之圣女”卡姗琳娜.佩莱的声音继续：

“这是你的第一个任务，教派提供给你的只有这一份资料。除此之外，任务的寻人、追踪、和收尾都需要你一人独立完成。”

“你可以向教派寻求帮助，但相应的，等这次任务结束后，对你的评定也会有所波动。”

杜灵倒没有很在乎这些，到了该找人帮忙的困难处她自然会找人。此时她的心神被牵制在另一处，像是感觉到了杜灵的分神，“灰之圣女”的目光扫了房间尽头的地下室一眼。

莫名地，杜灵觉得这位圣女的视线似乎穿过了那扇紧锁的木门。

卡姗琳娜收回视线，语气淡漠：

“另外，相信你已经注意到了，你身边已经开始出现那些邪神信徒的踪迹。这是特里尔的特殊，同样是你自身的特殊。”

“我知道，你想要自己失去的记忆，探查自身特殊背后所隐藏的真相。但是要记住，切勿操之过急，否则被毁灭的只会是你自身。”

她的声音飘渺，身形重新浮起，灰袍波动，杜灵死死地低着头，聆听着这位圣女的声音变远变轻：

“学会隐藏吧，隐藏自身的踪迹，隐藏自身的目的，在隐藏中为自己的敌人带去毁灭……这方面我应该不需要多费口舌，这也是作为一名‘女巫’的基本功。”

虚幻的镜面破碎传来，周围的环境似乎暗了一瞬。杜灵这才抬起头，面前的女人已然消失不见，她长吁了一口气。

神乎其神的手段，哪怕杜灵已经序列七，依然觉得这位圣女深不可测，像是一口看不到尽头的深井。

甚至伴随着序列的增长，杜灵只觉得这位圣女愈发的看不透与恐怖。曾经的她甚至会拿“灰之圣女”与序列五的兰登神父进行比较，但现在杜灵清楚的明白，两人完全不属于一个层次。

这位魔女教派的“灰之圣女”……毫无疑问的具有神性。

这样一位半神，为什么会注意到自己，屈尊对自己施以援手……对于思考不出结果的问题，杜灵一向懒得多想。现在还有另一些更要紧的事要做，她走到房间尽头，地下室的门口，打开了门。

几块裸露的砖块组成了向下的阶梯，所谓的“地下室”更像是一个坍塌出的废弃坑洞。杜灵走下去，原本散落着碎石的地面已经被她提前清理到角落，如今看着还算平整。

地下室的中央，摆放着房间内原有的另一把椅子。椅子上用绳子结结实实地捆着一个男人，男人穿着西装，原本整齐的服饰如今因为挣扎变得凌乱，眼神满是恐惧地望着杜灵。

是那个在小巷中传播“病教”的骗子，杜灵控制住他后，还没有时间进行审问，只能暂时将他丢在这里。

无视被塞住嘴的男人发出的唔唔的声音，杜灵吭哧吭哧地搬来另一把椅子，声音平淡无常，甚至带着几分劝慰的语气：

“老实点，别喊了。知足吧，至少你还有椅子坐。就是因为你，刚刚就连半神都得站着谈事情……”

男人的眼神愈发惊恐了。杜灵笑了笑，拿出一条手帕，擦了擦他额角的血迹。在男人夹杂着恐惧与不解的目光中，把他口中塞着的抹布一把抽出。

“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只是受雇给他们做事！”

甚至没有注意口中撕裂般的疼痛，西装男人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像是还想要替自己辩解。杜灵笑了笑，指了指他身上的溃疡和脓肿：

“老兄，你是个非凡者呢。序列八？还是序列七？”

西装男一下子沉默下来，早知道实力相差这么大，他还不如不使用能力，装成一个普通人。

杜灵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男人脸色变了变，像是还不死心，故意顾左右而言：

“你不是教会的人吧？野生非凡者？你想什么？钱？还是情报？我劝你一句，不要给自己找麻烦，我们……”

“啊！！！”

一阵钻心的剧疼传来，打断了他剩余的话语。男人惨叫着低下头，就发现自己被绑在扶手上的手指不正常地向上竖起。

食指！这个疯女人，直接折断了自己的食指！！

他满脸煞白，不住淌下冷汗，吃疼地想要弯下腰，却被身上的绳索束缚住。椅子顿时失去平衡，仰面向后倒去。

剧疼中的视野一阵晃动，男人只能看见地下室的顶部，他慌乱地寻找着那女人的位置。杜灵却已经走到他的面前，俯视着他，仍是满不在乎的语气：

“老兄，谁允许你擅自传移话题了？你可能没弄明白现在的情况……我是在拷问。”

“你……啊！！！”

不等他脑海中产生任何思绪，又一阵剧疼传来，又一根手指折断，不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根手指。第三根、第四根……男人的精神彻底崩溃了，他浑身绷紧，声嘶力竭地喊：

“‘万物终灭会’！是‘万物终灭会’！”

“喔，是万物终灭会……”杜灵意味深长地拉长声音，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这不知道是什么途径的非凡者没有什么本事，恶心却是一流。全身上下满是溃烂，真没有什么好下手的地方。等掰断了这十个手指，他还不开口的话，杜灵反而没招了。

总不能对着那些脓肿上下其手……好在男人已经率先开口，杜灵想了想，语气平静地问：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你们组织内部，一个叫‘迎神的使者’的人？”

“没有！我只是组织最下层的成员，只和一名上线单独有对接，我甚至都不知道那人的名字……”

男人的声音愈发崩溃了，杜灵点了点头，又问道：

“你在小巷里传教，甚至不惜真的发钱，这也是你的上线让你做的？目的是什么？”

说着，杜灵掰手指的节奏停了停，男人连忙喊道：

“我也不知道，那人只是告诉我，要尽可能的扩大信徒，然后，煽动他们做一些事情，抗议，动乱，什么事都行……”

什么事都行？这是要干什么……杜灵皱了皱眉。

然而不管再问什么，男人都没有再给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看来这人真的是那个组织的最底层，知道的东西实在有限……杜灵停止了拷问，放下了男人的手指，重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