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只杀人，不越货
下过一场大雨，早晨的空气极其清新，微凉的风吹在脸上，整个人都心旷神怡。
不过。
梁武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显得心情很差。
从阳山县押运生辰纲前往京都，一路都平安无事，昨夜，大雨之夜，却死了个甲士。
被盯上了。
昨夜，甲士刚死，听到手下的惊呼，他就立刻冲了出来，却只见一道僵尸蹦跳着，消失在夜幕之中。
担心有埋伏，他没有追。
提心吊胆的守了一夜，好在，倒也没有别的意外情况。
可……有诈！
其中一定有诈！
那隐藏在暗中的贼人，不管是赶尸人，还是什么土匪，山贼，目的肯定不止是为了杀人！
就是为了生辰纲。
昨夜，不过是为了试探。
接下来的路，难走了。
再往前，就是绵延近百里的山区，混杂着水脉，危机四伏。
都怪那道宫的镇守道士！
竟声称修行紧要，连县令大人都请不动他，不帮随队押送，连个行走都不派来。
哎……
身为这队甲士的统领，梁武只觉，压力山大。
僵尸。
这玩意儿，倒是可以应付，黑驴蹄子，糯米，黑狗血，都可以。
但，就怕，后面还有人。
“启程！”
“今日，要行路五十里地，行至鸡屎村，晚上在村里落脚！”
梁武下了命令，吃了饭，喂了马，装了车，又把那匹腿折了的马忍痛杀死，尽可能取了些马肉，车队这才浩浩荡荡朝前走去。
……
一处山坡上。
林楚已经洗干净身体，换上道袍，居高临下，遥遥看着这支押运生辰纲的车队启程。
倒是数清楚了。
二十一人。
马车没有车厢，全用来驮钱箱。
十二匹马，昨晚被自己打断一匹马腿，现在还剩十一匹，十匹拉钱，一匹被骑乘。
没有穿道袍的。
全部都是甲士装束。
只是……不排除，可能有伪装的。
略一思索，林楚没有轻举妄动，沿着官道，继续朝前方走去，去往前方，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
“我再杀两个，就可以了。”
路上，林楚心中揣摩。
截取生辰纲，以及将所有人都杀掉，自然是上策，但，难度太大，而且，后果不堪设想，朝廷的高手，包括道宫的高人，是一定会追查下来的。
只杀两个，先筑窍，对于自己而言，是性价比最高的选择。
如此……
甚至都不用强攻。
甚至，可以设计一些类似于“意外”的方式。
安全系数大大提升。
心中这样想着，林楚便继续思索杀人手法。
一边想，一边走。
约莫走了二十里地，前方开始进入山区，昨夜下过雨，现在大中午，水汽蒸腾，笼罩出一片茫茫白雾，久久不散。
这大王朝，的确是大。
出了县城周围的区域，走了这么久，都没见过什么人烟。
官道两边，连个茶水摊，或者酒肆都没有，也并无驿站。
进山。
官道已经被杂草淹没大半，只能隐隐看到曾经的痕迹，这些路，都是黄土夯实打硬铺就，用不了几年，就会变成这样。
能有，已经是很不错了。
路边的草丛中，忽而生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林楚快速爬上一棵大树，定睛看去。
便见两头幼虎，正在山林中玩耍，嘶咬着一条带血的胳膊。
不远处有具尸体，应该刚死没多久，已经被吃了大半。
一头大虎，还在尸体上啃咬着。
从衣服上来看，这具尸体，应该是属于胥吏。
旁边还有散落的钱袋，被咬破了，碎银和铜钱洒了一地。
林楚：……
可恶！
我的资粮，竟然被这老虎一家抢先！
这些野兽，没有诞生灵智，反倒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吃人。
对于妖修而言，上进心，就是“肆无忌惮”最大的枷锁。
暗暗捏了捏拳头，林楚也没着急上去，继续看着，直到，这老虎一家，吃的差不多了，才把“肉”藏到草丛里，迈着悠闲的步子，朝密林更深处走去。
“这倒是洗脱我嫌疑的好办法，老虎一吃，什么都没了。”
林楚心中如此想到。
杀老虎，对于自己意义不大。
虽然，举手抬足间，便可打死。
……
跟着这一大两小，三头虎，进了密林，曲折蜿蜒，又绕回官道上，前方的官道上还有匹被咬死的驴，正在被一群野狼偷食。
一个卖货郎，看上去三十来岁，为了躲避狼群袭击，正在一棵大树上，抱着树干瑟瑟发抖，全身都湿透了。
他的货架在树下，货物都散落出来，虎头鞋，拨浪鼓，菜刀，剪子，以及一些山货，一把弓，十几支箭。
弓？
箭？
林楚心头一动。
略一思索，当即快步朝他走去。
两头狼看到林楚，竟然不知死活的扑了上来。
砰！
砰！
两拳打死。
那树上的卖货郎一见这道长如此神勇，便大声呼救道：“灵官在上，灵官在上，道长救命啊！山民是道宫虔诚信徒，初一十五必定上香，随身都带着道宫求来的平安无事牌！”
林楚看了他一眼。
“你的灵官，在哪里？”
嗯？
他楞住，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道长，在说什么？
林楚走到树下，拿起那把弓，伸臂试了一下，倒是颇为硬实，射出十丈，不在话下。
旁边的十几支箭，是狼牙箭，木杆，打磨的极其锋利，箭头呈三角锥状。
“道长，这把弓是我在村里收的，老猎户，用了十几年了，为了给儿子娶媳妇儿，才卖给我了。”
“道长若是喜欢，我送您，求您救我一命。”
卖货郎再次喊道。
林楚抬头看他：“你死了，东西不也是我的？”
卖货郎：……再次愣住，嘴唇哆嗦，快要哭出来了。
这道长，很邪性啊！
“道长，我知道一个秘密，天大的秘密！山里有处地方，有宝藏！”
他心中各种念头闪烁，再次的大声喊道。
只求活命。
“哦？”
“说来听听。”
这话，吸引了林楚的注意力，抬头看他一眼。
“道长先起誓不杀我，并救我到村里。”
卖货郎还想谈条件。
林楚：“那还是先杀了吧，杀了，搜你的魂，一样的。”
他：……
“我说！我说！是一口鼎！大鼎！每到月圆之夜，就会飞出来，鼎里面有彩虹，也像金子，各种光芒，我亲眼看见了！”
“具体位置，您送我到村里，我再告诉您。”
“求您，前方三十里，就有个村子，名为鸡屎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