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蒙丽
“完了,晚了那个老女人一步。”
当车子行驶到跨江大桥上时,一道瘦削的人影出现在暗红色的桥顶,车外忽而闪过的阴影交错的在古青的面上划过。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抬起头看向陈阿蛮,后者正闭眼假寐,手指搭在臂弯处有节奏的点着。
自从蔡清空说完那句话后,车内就陷入了恒久的沉默,大概也只有古黛那个心大的孩子还睡得着觉吧。
直到一声巨响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砰!”
是走在前面的护卫车被爆炸物掀翻了过去。
司机紧急刹车,古黛的脑袋一下子掉出了二里地,迷迷糊糊地要醒过来却被一双大手安抚住。
陈阿蛮促狭地看着古青,俏皮地眨了一下眼。
“对了,一直没问这位女士,是谁让你来保释我的?我和蔡秋子的关系可不怎么好,她可不像舍得为我花钱的女人。”
蔡清空按住车门开关的手一松。
“什?”
不等蔡秋子的话说完,一道冰冷的寒意就从她的咽喉处传来。
是古青的术。
“我劝你把手松开比较好哦,我家的孩子可不是好惹的。”
蔡清空举起双手,被她藏在手心的微型通讯器随之掉落。
“这是何必呢?我们是同路人啊。”
“哦?同,路,人?”
随着女人摇头晃脑地说出这三个字,古青的术距离蔡清空的咽喉更进了一步。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至画皮鬼刚死之时。
“你的手机还带着吗?”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陈阿蛮接过手机给古青打了个电话。
“喂,阿黛,怎么了?如果有不会的题就空着我回来给你讲。”
“是我。”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说话声,然后是嗒嗒嗒的脚步声。
“前辈,有什么事,您说。”
“我们遇到了点麻烦,长话短说,你去修士协会找一个叫覃义群的人,让他来捞一下我们。顺便让他帮我查一下这个鬼宅任务最早是谁发布的或者是谁报的案?也不知道他这个点开门没,你要是叫两声没反应直接上二楼进就行了。”
古青没有耽搁,当即借口有事离开了家教的学生家前往修士协会。
她在那里遇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女孩儿。
“喂,姓覃的,你能不能行啊,我的发射器你给我修了多久了?怎么还没修好?我最近着急用呢?你能不能别鼓捣你那破烂人形玩具了?!”
“你再在这里打扰我维修南南,我就告诉蔡女士你根本没听她的话,还偷了陈前辈她们的钱包!”
“**蒙族俚语**”
“你还满口脏话天天躺着打游戏,根本没认字!”
“**更脏的蒙族俚语**”
古青推开门看见的就是穿着宽松夹克外套和短裤的白发少女正指着一个中年男人鼻子骂的景象。
“不好意思,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一时间,不论是拆开人形傀儡胸腔维修的覃义群还是正在骂人兴头上的蒙丽都愣住了。
“你进门怎么不敲门啊?!”
“我喊了两声,你们好像没听见,我就直接进来了。不好意思啊!”
这么一打岔蒙丽也悻悻地闭上了嘴,冷哼一声两腿一翘坐在办公椅上像个大爷一样。
“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你的?”
覃义群放下手里的工具,拿起桌边的金框眼镜,一边询问一边不着痕迹的用扳手把蒙丽的腿从办公桌上戳下去。
“老祖让我来找你,说有点小忙需要您帮。”
“老祖?你是陈前辈的后代吗?”
“嗯。”
在得到肯定的回复后覃义群的笑容更加真切了几分。
“你说,能帮的我尽量帮。”
在古青复述完陈阿蛮的原话后,覃义群还没反应过来,蒙丽先冷笑了一声。
她大概知道在三圣楼顶都闻得到的血腥味是谁干的了。
“我劝你早点放弃,你家老祖来得这么是时候,蒙自这边是不可能放人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古青面色不善地盯着满脸嚣张的蒙丽,从进门开始这个人就对她抱有强烈的敌意。
“就字面上的意思,他们早就知道天荣那边的古怪,却还是把这个任务放到任务系统里,这不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吗?”
“问题?什么问题?”这次疑惑的轮到覃义群了。
“曾经有一段时间,很多难民在那块地方消失了。”蒙丽的话很轻,带着无所谓的态度。
“可以麻烦你说的再具体一点吗?”站在房间另一侧的少女露出截然不同的焦急神色。
“我劝你现在就跟你那位老祖说一下这件事哦!不然待会儿可就没机会了!”
古青握紧兜中的手机,想说什么还是转身出了办公室,很快,走廊里就响起了打电话的声音。
“究竟是怎么回事?”
覃义群的脸色在听到难民两个字时也变得很难看。
“他们不是因为诅咒而死的吗?”
“姓覃的,这件事我劝你最好不要管。老婆子都放任自流了,你也就别费那个心了。有那时间,不如和我打个赌,就赌是那个九子会赢还是那群蠹虫会赢?”
“蒙丽!你是不是又没吃药?族老们没监督你?”
“她要是听我们的话,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幽怨的声音从蒙丽腰间的挎包中传出。
覃义群头痛的扶额。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他只是想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找个地方完成自己的作品,丢给他一个不懂礼貌的小屁孩儿也就算了,怎么还眼看着跟什么权贵的龃龉扯上联系了!
电话那头的陈阿蛮在听完古青的描述后沉默了一晌,发出了和蒙丽相似的冷笑声。
“这样啊,我知道了。你先呆在那边,见机行事就好。那两个人应该不会伤害你,我会照顾好古黛的。别太担心。”
“嘟嘟嘟...”
长长的叹息声在古黛的耳边响起,她疑惑地抬起头。
“老祖?怎么了吗?你看起来有点,恐怖?”
小丫头尚且还不能明白陈阿蛮此刻的状态,只感受到周遭的灵气好像在那一刻发生了某种被肉食动物盯上的震颤。
“没事,只是发现自己醒过来以后好像有点太温柔了,以至于让某些不长眼睛的玩意儿搞不清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了。”
不知是不是古黛的错觉,她怎么好像听到什么东西被压缩到极致的咯吱咯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