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窥
天域结界，这是个一旦靠近就会让人忍不住心生怀念的地方。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怀旧的时刻。
这显然是一起有预谋的袭击，只是目的有些不好猜。
根据陈阿蛮这些天的观察，域外天魔的事情并未被泄露给普通民众，天域结界也并非是能够被一辆列车就轻易打破的存在。
之所以说是有预谋的袭击，主要还是列车长不知何时被揪了出来，这是个中年男人，穿着空轨方的统一制服，只是左臂上有一处红色的袖标，上面写着“列车长”的字样。
这是一个典型的中年男人，有些凸起的小腹，，摘掉帽子后的头顶也有些稀疏，四肢短粗，细皮嫩肉就是脸上有青色的胡子毛茬，人被拎出来时还面色发白浑身颤抖，兴许是吓得，也有可能是缺氧缺的。
养尊处优，胆小怯懦。这是陈阿蛮对这个所谓的始作俑者的第一印象。
而将这个列车长揪出来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女性乘务员，女人一句话都没说，将男人从驾驶室拽出来后愤愤地踢了两脚。
倒是男人大呼自己错了，对不起乘客们。
还处于懵逼状态的众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在每趟列车都配备的乘警此刻及时向前，安抚住了众人。
然后将男人带到了其他地方开始询问。
临走之前还委托陈阿蛮稳住现场的情况，他需要比较私密的环境对男人进行审问。
最后倒是让陈阿蛮一脸奇怪。
只是这个名叫李奇的乘警一脸严肃也叫人不好推辞，毕竟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突然出现的高大女人不好惹，尤其是在露了一手帮缺氧的众人缓解之后。
“我做的很明显吗？”
陈阿蛮侧身传音问道。
“老祖，你一边变身一边施法能不明显吗？”
即使是古黛也对这个问题有些难评，为什么自家老祖对自己的表现这么没有自觉？
这也不怪陈阿蛮，毕竟千年时光改变的不止有生产方式，还有各种观念以及监控、天眼和网络的普及。
早在陈阿蛮等车时，她那张脸的原主人的绯闻都已经开始在网上发酵了，更别提她本人又长得又十分突出。
坐在列车上跟着一群修士布置阵法阻止列车攀升时，还有了上了年纪的老奶奶夸赞她：“这闺女！长得真高，真壮实，看着真可靠！”
这让头一次听到这种夸赞的陈阿蛮有些哭笑不得。
列车向上飞行的速度已经被显著减慢，但此时的天域结界已经清晰可见了。
无数精深的道门法阵镶嵌满整片天空，中间还夹杂着生生流转的佛门青莲，来自楚氏的九州鼎，越氏的明歌剑，庞氏的双龙锏，诸葛家的无名天书，蒙族的天雷子...
还有她的藏天炉都在这个阵法中，千年前的天骄们在此留下了最后的生命，驱逐天魔，她们的本命法器成为了阵眼，以整座大陆的无上仙途为代价将魔驱逐天外。
在结界的另一头，天魔们的嘶吼声沸腾喧嚣。
“是熟悉的气息！”
“是谁？是九子之一吗？好熟悉！好熟悉！”
“是陈阿蛮！是那个怪物！我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结界会隔绝普通人，却无法隐瞒陈阿蛮，她似乎又看见了那些天魔择人而嗜的可怖模样。
陈阿蛮下意识封闭了五感，紧紧地盯着那方结界。一双柔软的小手也是在此时攀附了上来，先是试探性地扯了扯她的袖口，然后是抚上她紧握的拳头。
“老祖？”
陈阿蛮表情一松，在意识到仅仅是天魔的存在就让自己道心扰动之后，默念了一遍清心咒。
随后安抚性地摸了摸古黛的小脑袋。
名叫李奇的乘警也在这时从驾驶室出来，一只手拿着通讯器，另一只手上和列车长拷在一起，旁边还站着最开始的那个女人。
“我已经和地面指挥室取得联系了，给各位造成的损失在统计后会由衡城官方进行赔付，在落地后也请各位不要随意走动，官方需要进行事后调查，给各位造成的不便敬请谅解！”
李奇将这番官方的话术转达给众人，并鞠躬致歉。
普通人倒是大舒一口气，倒是那些有些道行的修士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按下了厚重的心思。
古黛自从发现老祖不对劲后就一直呆在陈阿蛮的身边，下车时连青鱼儿都差点忘了。
陈阿蛮自从看到那方结界后一直保持沉默，对于普通修士递来的传音也全都屏蔽，不过她倒是没忘记把青鱼儿带上，临走时解了灵气化物之术，让青鱼儿自己跟上。
衡城警署临时分拨点。
等到看见前来交接的人时，陈阿蛮才开口。
“我要见你们的管理者！”
负责接待陈阿蛮两人的是一名中年女警官，胸前的铭牌上写着“楚钦”。
“我是衡城警署的副警司，是在场职位最高的。应该符合您口中的管理者一职。您可以直接和我说。”
楚钦向自己的副手示意，转瞬间一同下车的乘客们便都被温和地请走。
也有不那么配合的，被几个老油条一糊弄也就乖乖地走了。
“在此之前，请允许我感谢您在此次事件中所做的贡献！”
“我并没有做什么？”
陈阿蛮的语气有些疑惑，这场事故中她只是在最后施展了闭气术并帮助停止列车而已。
“女士，普通人都是很脆弱的，他们会死于缺氧，列车突然的加速导致的撞击，甚至是恐惧而死。在您眼中您也许什么都没有做，但仅仅是您的存在便让他们安心，不致绝望。”
“那你应该感谢那些救人的修士和那些乘务员们，她们可是做了更多的事，说了更多的话。”
“帝国从不亏待英雄，她们的付出也同样不会落空！”
楚钦的话倒是让陈阿蛮刮目相看了。
陈阿蛮将青鱼儿放到古黛怀里，然后交给门口的守卫，示意两人在外头呆着。
关上门，这场对话才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