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警局与调查
翌日，清晨。
天空太阳还未大放光彩，雾气下只有朦胧的微光。
游凯风打着哈欠，穿上制服，骑着小电驴赶向警局。
他所在的小区，是工作后分配的，离警局较近，路上还能看到不少的同行。
他们见面都只是平淡地致意点头，互相道一声“早”。
看来，前身的社会人际关系一般，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
对游凯风来说，这也是好事，没人了解自身的性格，方便自己行动，不会出现违和感。
警局中，穿着各式警服的人行色匆匆，来来往往传递着手中的资料，神色显得十分焦急，一种阴郁沉重的气氛弥漫在警局的各个角落。
游凯风知道，这是案件迟迟没有线索带来的压力。
“游风你来了，走，有个会议要去开。”
没错，由于存在偏差，在这个世界，游凯风叫做游风。
一个略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看到游凯风的身影，大步流星走来。
他叫黄兴福，三级警司，是一个挺热心肠的老大哥。
前两天领导发话，要加快案情进度，游凯风就被分到他的手下来。
“黄哥，什么会议？有了新的进展吗？”
黄兴福摆摆手，没有多言：“开完会就知道了，我也是刚接到通知。”
二人拿着笔记本匆匆赶往警局的后方，会议室就在此。
长桌旁已经坐满了人员，气氛压抑，没有人聊天，静静地等待着领导的到来。
每个座位面前，都摆放着一份资料。
黄兴福引着游凯风坐在空位上，小声地给出建议：“待会开会，少说多听，多做点笔记。别太张扬，领导最近心情不好，有什么问题，开完会跟我说再去问。”
游凯风看他一副面色凝重的模样，点点头。
不得不说，这样的会议，身为学生的他倒是颇感新奇。
环顾周围的一圈人员，游凯风心中暗道。
“这里面，有没有猎人同僚呢？”
不过一会，肩旁上刻着三颗星星与月亮的男子脚步带风，大步跨进会议室，国字脸上表情严肃，皮肤粗糙，身材魁梧，能看出年轻时是个练家子。
这是这个世界特有的肩章，与地球模样不同，代表着他是一级警监。
“好，我们不耽误时间，长话短说。小刘，你给大家介绍一下目前的情况。”
男子一进来，雷厉风行，声音洪亮，直接开门见山。
一旁的中年女子点点头，起身开口：
“大家先看手头的资料，这是我们整理的五个案件的全经过与案发人详细信息。我们开这个会的目的，就是成立一个专项组，分五个队伍，去实地调查失踪案的经过。能参与这个会议的各位，都是有所特长，上面认可了大家的能力，才邀请大家一起协助办案。
晚上各组将自己所得，整体讨论，我们共同办案，加强协调沟通。
若是没有异议，我们就公布分组与调查人员了。”
说罢，她扫视会议室一干人员，半响，无人出声。
“那我来念名单了。
第一组：黄兴福、卢海燕、游风。负责4月20日的王泽林失踪案。
第二组：刘翰林、郑相洋、黄蜂。负责4月18日的刘子杰失踪案。
……”
分配完任务后，领导再次发话：“这一次，希望各位尽心尽力，这些事件引得社会舆论压力很大。我们会提供一切合理的权限交给各位，各位可以放心调查，不要有任何顾忌，每组配一枪，如遇不法分子，必要时，允许开枪。我在你们身后，没有任何顾虑，调查出结果优先。
不耽误大家时间了，散会！”
“是！”
看着领导的离去，剩下会议室的警察，面面相觑，这一次的支援力度，史无前例。
看来上头对于这些案子，非常重视。
“走了，不耽误时间，我们便服前往王泽林家中，跟他妻子聊一下。”
黄兴福作为组长，开口发话。
卢海燕走过来，点头称是，由黄兴福开车，三人径直前往幸福小区。
卢海燕虽然名字有些老土，但是位二十多岁的年轻警员，面容清秀，肩上三颗星星，比游凯风的职位还要高。
“游风，你怎么看这次事件？”
正在思索案件的游凯风被话语惊得一愣，回过头，发现卢海燕主动发问。
看到游凯风的神情，卢海燕轻轻一笑，解释道：“我们都知道你很有逻辑性，有较强的推理能力，这也是为什么邀请了你。我想问问你的看法。”
游凯风沉吟片刻，说出自己的看法：“虽然目前看上去五位失踪人员没有联系，但我觉得应该是有什么线索没有找到。或许我们应该把调查重点放到他们的爱好，或者途径地点。看看这些方面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卢海燕点点头：“嗯！有想法。”
“到地方了，下车。”
出示警察证后，保安直接放行了。
爬墙虎爬满小区的大楼，娱乐器材上遍布铁锈，路灯老化，一路上也没看到什么居民，这是一所很有年代感的小区，就像是一个垂暮的老年人一般，没有生气，没有活力。
小区最高只有七楼，案发人员住在五楼。
爬楼时，黄兴福见多识广，解释道：“这个小区很有一定年头了。第一批用户基本要么搬走，要么只有老人。老化的设施也没什么人修，房租很便宜。住这里的一般都较为贫困，生活压力比较大。
本就经济状况不好，家里的顶梁柱现在又失踪了。哎~”
说到此处，黄兴福长叹一声，充满感慨与同情。
身后的两人听到此言，对视一眼，心里同样不好受。
“咚！咚！”
三人来到有些锈迹的铁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李女士，接到昨天的报案后，我们想详细了解一下您丈夫的信息。这是我们的警察证，昨天有电话通知过你。”
半响，铁门发出“嘎吱”的开门声。
消瘦、贫瘠，这是游凯风的第一印象。
穿着有明显缝补痕迹的居家服，围裙上有着油污，李女士面容苍白，眼眶红红的，愁容满面，显然昨晚经历过一场嚎啕大哭。
家庭里唯一的男人失踪，对于她们三口之家来说，无疑是主心骨没了。
看着三人展示的警察证，她也放下心来，热情地引领三人进屋。
“来来来，请坐，我去给你们泡壶茶水。”
虽然遭遇了不测，但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李女士对于助人的警察十分热情，也许，是在强撑着心中悲伤吧。
黄兴福连忙摆手，阻止她去烧水的动作。
“不用，不用！我们就是来问一些问题，不耽误你事情吧！”
“不耽误，不耽误！我刚刚在做饭，可能家中有乱。”
李女士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有些拘谨。
“那真是抱歉，麻烦你了！”
“不急不急，孩子中午放学还有一段时间，我只是提前准备一下。”
“没事，我们就问一些问题，很快的。我们给这些房间拍个片不介意吧。”
“随意，只要能对你们有帮助，都可以。”
黄兴福和卢海燕坐在简陋的沙发上，一左一右，一边安慰一边问李女士相关的问题。
游凯风看这场景，心领神会，观察起整个屋子，详细地检查每一片角落。
一厨一卫，饭桌摆放在客厅，两个卧室。
厨卫没什么特别的，游凯风先踏入了主卧，王泽林和李女士的房间。
环顾四方，房间虽然简陋，但打扫得很干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大床、衣柜、书桌，桌子上摆放着笨重的老牌电视机。
李女士全名李小红，没有工作，家庭主妇。王泽林是一名出版社的编辑，书桌上全是各式各样的稿子和书本，上面还有黑色笔迹。
游凯风略微浏览一下，内容大致分为两类，散文和科幻小小说。书本都保养得很好，封面很少有刮痕，显然，是一名爱书之人。
他取出翻盖手机，将房间的四周详细地拍下，转身，前往他们女儿的卧室。
女儿的卧室要小上许多，一张床，小衣柜，小书桌，但引人注意的是，有着一个宽大的书柜。
下半层是儿童读物，《幼儿启蒙单词》，《小鳄鱼的故事》，《以漫画讲历史》……
上半层则是各类科幻书籍，《银河系漫游指南》，《海底两万里》，《银河帝国》……
这个时代，科普与天文的启蒙思潮流行在社会中，身为知识分子的王泽林显然更有体会，虽然家庭不富裕，但对于教育还是不吝啬，买了大量的科普读物，至于一些严肃的科幻小说，游凯风猜测，可能是他个人的兴趣爱好。
对卧室拍照，采证。
客厅中问答仍在继续，这时，大门却传来一阵敲门声。
对话戛然而止，游凯风探出头，三位警察不约而同地看向大门。
“可能是我女儿提前放学了。”
李小红起身，打开门。
“妈！”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扑入怀中，背上的双肩包，画着几个可爱的外星人。经典的大头大眼，细脖颈的形象。
李女士看这样一干警员，面露尴尬，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思思，来跟警察叔叔打个招呼。”
他们的女儿叫王思思。
王思思脆生生的声音传来：“警察叔叔，你们好！谢谢你们帮助找我爸爸。”
王思思的大眼睛水灵灵的看着三名警员，丝毫不怯生。
游凯风难掩心中惊讶，这么小的女孩，语言逻辑非常清晰，而且不怕生人。
看来，王泽林的教育非常好。
卢海燕看到这么可爱懂事的小女孩，母爱泛滥，招招手：“来我这边坐，阿姨给你吃颗糖。”
王思思道谢，却跑到探出房门的游凯风这边来，说出了惊人之言：“叔叔，你是在找线索吗？我知道！爸爸最近很不对劲。”
意外之喜！
三人闻此言，相互对视一眼，心中惊讶不已，连忙走到房间中。
李小红也是面路惊讶，显然不知道这件事。
王思思走到自己的卧室中，解释道：“爸爸最近在教我写作业时，总是很奇怪，平常吃饭时也没这样，但每次在我房间辅导功课时，总是看向我的书架。我也不知道。”
“思思，这件事你怎么没跟妈妈说啊。”
李小红连忙问道，她也是一头雾水。
“我本来也没觉得什么，因为爸爸一直都很爱护书籍。直到……直到他不见了，我才，我才觉得不对劲。”
王思思说到此处时，眼眶已经红了，隐隐有泪珠闪过，语气哽咽。
李小红连忙搂住伤心的女儿，眼眶同时有些泛红。
看到这一幕的警员，宛如心脏被揪了一下，一种苦涩泛上心头。
卢海燕蹲下来，温柔地抚摸着王思思的头发：“思思是最棒的孩子，不要怕，我们一定可以帮你找回爸爸的。”
王思思泪眼汪汪，点了点头，“嗯，我相信警察姐姐！”
警察叔叔与警察姐姐吗？游凯风摸了摸胡茬，心中充满了悲伤，但他没有忘记正事。
游凯风同样蹲下了，语气柔和：“思思，你记不记得，爸爸看书架，总是看哪本书啊？”
王思思脱口而出：“我记得，是爸爸买的新书！”
她抬起幼嫩的小手指向书架，却因为不够高，导致众人看不清。
游凯风轻轻将她抱起，再度开口：“思思，你看看，是哪一本。”
这一次，书名赫然出现在眼前，《银河漫游指南》。
书籍封面确实很新，刚拆开塑料袋袋没多久，封角边缘还有残存的小塑料包装。
这时，黄兴福和卢海燕露出疑惑的神色，显然对此不了解，不约而同地，他们将目光投向游凯风。
游凯风放下思思，坦言：“我看过这本书，是一部科幻小说。讲的是外星人与人类发生的一些故事。”
对这一领域，二者一窍不通，只有游凯风有发言权。
但黄兴福的情商很高：
“这样吧，李女士，我就先不打扰你了。问题也问得差不多了。
这本书算作证物，我们先拿走，后续你要是有什么苦难随时跟我们联系，我把我个人的电话给你。就先不打扰你了，孩子下午还要上学。”
“要不要留下来吃个中饭再走，我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李小红开口挽留，对于这些警察，她很有好感。
“不用，不用！谢谢你的好心，后续有困难随时跟我打电话。”
黄兴福开口婉拒，将书籍拿走，对二人使眼色。
“思思，再见，你真是个懂事聪明的小孩！”
“嗯！谢谢姐姐和叔叔，再见！”
三人道别后，没有过多逗留，走出大楼。
黄兴福上车后，没有着急开走，摇下车窗，点了根烟，解释道：
“理论上来说证物不能直接拿走，但是程序放到后面，案件才是最重要的。早一天找到失踪的人，也就早一点能结案。游风，我看你似乎有些思路了，我们等下回去整理一下问题与你的线索，晚上再和其他组讨论讨论。
走，中午请你们吃个饭，下午回警局。”
黄兴福显然是个老油条，事情安排得有条不紊，这样的处理，既帮助了案件，又关心了李小红母女。
“行！”
卢海燕和游凯风没有异议，有这样一个好长官，做起事来确实会事半功倍。
打火，启动，发车。
而远去的三人未曾注意到的是，小区顶层天台上，有道人影一动不动，目送着他们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