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飞舟
罗帆脸色一肃，气血勃发，就要出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响起。
李少泽先一步出手，把刚才出言不逊之人扇飞。
“罗大少，抱歉，手下人不懂规矩。”李少泽抱拳，态度诚恳的道歉。
视线却一动不动，只盯着杨修。
“你待如何？”
杨修跨前一步，木然出声。
“不如何，只是想称量称量，武院内定之人是何成色，就是不知你敢不敢接战。”
李少泽嗤笑一声，傲然道。
“哦，有意思，我有名额，你有什么，空手套白狼吗？”杨修不屑道。
“大胆，怎么跟李少说话的。”
“找死，李少过来是看得起你，还不把名额双手奉上。”
狗腿子们怒骂，嚷嚷起来。
“堂堂李家，家风就这样，几条狗都看不住？”杨修看也不看旁人，盯着李少泽，淡淡开口。
“闭嘴，丢人现眼的东西。”李少泽扭头，对左右喝骂一句。
随后再次看向杨修，寒声问：“有何条件，划下道来，本少都接了。”
杨修闻言，心头一震，双目放光。
沉吟几秒，玩味的看了一眼李少泽，开口道：“名额无价，且师命难违。这样吧，答应你也不是不可以……”
“杨修，等等，你……”罗帆大急，连忙出声想要阻止。
“帆哥莫急，我自有打算。”杨修给他递了眼色，让他不要插手。
“就是，罗大少还是在一旁看热闹的好，我挑战的可不是你，我们还是听听当事人怎么说吧。”
李少泽笑呵呵的看了眼罗帆，拿话堵他。
杨修是我兄弟，这挑战我替他接了。”罗帆气急攻心，开口就想代替杨修接下此战。
李少泽摇摇头，语气不急不缓道：“这不合规矩，自古以来，我大炎王朝就没有替战一说。”
一句话，就让罗帆有力无处使，一点办法也没有。
杨修拍了拍罗帆的肩膀，把他拉至身后。
“李少是吧，这样，我可以接下这次挑战，就看你能拿出多少东西，能不能打动我了，谁叫我这人最喜公平呢。”
杨修睥睨道。
此刻，好似杨修是公子哥，而李少泽才是无关紧要的平民。
这副姿态一下刺痛了李少泽。
想也不想，伸手从怀里掏出一物，对杨修扬扬手。
得意道：“这是龙象丹，你不过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土包子，没见这种高级货吧，我就以此为赌注，如何？”
“切，就这！我还当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呢，原来是龙象丹啊，五百两一枚，要不要卖你两枚，这东西我多的是。”
杨修噗呲一声笑了，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往手心倒出两枚龙象丹，给他看了一眼。
随后又从怀里摸出四个一模一样的丹瓶，在掌心一一摆开。
笑看着李少泽，也不说话。
咕咚！咕咚！
周围接连响起一阵口水吞咽声，贪婪的目光全定在手掌心上。
可想起杨修身后站着的宗师，以及前几天横空而击的大手印，这些满是贪欲的目光很快又都收了回去。
李少泽涨的满脸通红，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沉默良久，才艰涩的问道：“你待如何才能答应？”
杨修笑了，迎着李少泽期盼的目光开了口：“谁叫我这人心善呢，看李少也不太富裕，我们还是赌小点吧，只要你拿出四枚龙象丹，这挑战我就接下。”
李少泽面色为难，左右看看，一咬牙应了下来：“好，就如你所说，四枚龙象丹赌你手中的名额。不过我现在身上没带那么多，可否延至明日辰时，就在内院一决高下？”
“可。”
杨修轻松应下。
他知道，李少泽这是对自己怀恨在心，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己踩在脚下。
让他名誉扫地，自此成为飞云城的笑柄。
杨修目光微寒，深深看了李少泽一眼，转身与罗帆离开。
回到内院，与念叨了一路的罗帆分开。
去了一趟师父那，一起吃过晚饭，回到宿舍，再次投入修炼中。
第二天，天光微亮时，杨修准时醒来。
打了一遍大炎拳，从宿舍出来，看见演武场已经搭起了高台。
台上放了八把椅子，高台对面一个三丈方圆的擂台，不知何时早已升起。
平日里难见人影的内院学子，一个个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围在擂台旁，静静等待着。
杨修手上提着几张油饼，边走边吃，在人群里找到罗帆，站了过去。
“杨修，有没有把握，要不还是我代你上吧，管它什么破规矩。”罗帆担心道。
他当然知道代人出战行不通，可就是不放心。
杨修拍拍他肩，示意安心。
很快，李少泽被一帮狗腿子拥护着，出现在他们面前。
“还以为不敢来，看见你，我就放心了。”李少泽说完，张开手心，现出两个丹瓶给杨修看了一眼。
“龙象丹已准备好，能不能拿走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不过你的名额我可是要定了。”
李少泽无比自信道。
“希望你一会还能这么自信。”杨修淡淡回了一句。
李少泽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突然，有人指着城外的天际大叫起来：“快看，那是什么？”
杨修连忙抬头看过去。
只见远方的天际出现一个黑点，越来越大，正迅速往飞云城而来。
眨眼间临近城池上空。
铛！铛！铛！……
武院高塔，连续响起九声钟响。
天空的庞然大物，飞临武院，悬停于正上空。
遮天蔽日，杨修只觉光线忽然一暗。
他眯着眼，打量着上空那艘像船一样的方舟，震撼莫名。
如今这艘庞然巨物的出现，一下打破了他初步建立的世界观。
就像是原始社会里，突然出现了坦克和装甲一样。
轰！
脑中世界崩塌，强大的意志力却又再次把散开的碎片，强行捏合在一起。
很违和，也很难受。
杨修久久没能回神。
直到巨物尾部下边，一道舱门打开，四道人影腾空而起。
杨修眼睛一缩，终于缓过神。
其中三人急坠直下，为首之人却不降反升，划出一道弧线，于空中缓缓踏步，最后落于高台之上。
此人身材健硕，国字脸，鹰钩鼻，面容冷肃。
一身黑色练功服，镶嵌金边，胸口印着一个醒目“武”字。
唰——
破空声传来。
空中人影闪烁后，高台之上再次多出三个人。
其中左右两个，杨修还认识。
正是师父王不二和副院长吴天方。
中间之人杨修没见过，不过也好猜，这人应该就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武院院长。
果然，只见中间之人抱拳高喝：“飞云城武院院长林超武见过青州各位上使，请入座。”
“林兄客气，十年不见，风采不减当年呐，请！”为首之人露出笑容，抱拳回礼。
迈步间，突然顿足，目光紧紧盯着左侧的王不二。
惊疑一声：“可是王前辈当面？”
“哈哈哈，小燿子，没想到还能认出老夫。没想到，转眼间，当年的小屁孩已经成了中年，还做了武院选拔特使，不错不错。”
王不二放声大笑，显然心情不错。
被其称作小燿子，为首之人也不生气，反而脸露惊喜之色。
一撩衣摆，对着王不二单腿跪地，认真行了一个大礼。
“刘燿见过王前辈，谢前辈当年授艺之恩。”
“起来吧，别耽误正事。”王不二不在意的摆手。
回身在左侧靠中间的椅子坐下。
高台上，诸人落座。
林超武在正中，左手边依次是王不二和吴天方，剩下一把空椅。
右手边则是青州来人。
“哈哈，事物繁忙，王某来迟了，诸位见谅。”
一道声音从外院升起，随之院墙之上出现一道人影，几个纵越在声音落下瞬间闪上高台。
对着高台诸人一抱拳，坐于剩下的空椅上。
来人正是飞云城城主王霄。
林超武叫人到齐，站起身上前两步，高喝一声：“炎宗五年，大炎武院飞云分院，州试选拔，正式开始。”
“请测武石。”
高塔走出一名教员，单手托着一块比人高黑色巨石，行至擂台前。
空着的手掌往底部一拍，巨石腾空而起，教员身体一跃，出现在巨石顶部，变掌为爪，往巨石一抓，再轻轻一放。
巨石落地的瞬间，再次变爪为拳，一击而出。
咚！
巨石直入地里，入土三分，从矗立于擂台前。
立身对高台一抱拳，开声道：“测武石已立，请上使查验。”
“入土而泥灰不溅，好功夫。”青州上使刘燿夸赞一句，右手曲指一弹。
一道劲风急射而出，敲击在测武石上，传出一声似金非金的声响。
“确认无误。”刘燿点头。
“诸学子就位，依次测试，不得喧哗。”吴天方起身，闪身至擂台。
从怀里拿出一份名单，念起来。
“杨修。”
杨修闻声一愣，连忙上前，行至巨石前站定，抬首望向吴天方，一脸茫然。
“运功出拳，用你最擅长的功法，尽你所能击打测武石即可，每人有三次机会。”
杨修恍然。
抬手握拳，随意一拳打出。
“入石一寸，合格。下一个，罗帆。”吴天方通报声响起。
杨修退至一旁，罗帆上前。
摆了一个站桩，全力一拳击出。
“入石近两寸，合格，下一个，王云天。”
“入石近两寸，合格，下一个李少泽。”
“……合格。”
内院学子依次上前，一一测试。
吴天方的声音响彻内院。
“合格，合格……不合格……”
看了一会，杨修渐渐看明白了。一寸是分界线，留印深为合格，浅则淘汰。
一路看下来，印深近两寸之人，只有四大天才，其他通过之人大多都是刚过合格线。
内院五十学子，也有不少被淘汰的。
最后，只有十二人通过初步考核。
杨修通过气息波动，大致有了判断。
锻骨圆满必然通过，接近圆满之人看功法看天赋凭运气，而离圆满尚有距离的，全都被淘汰了。
可见，锻骨圆满就是最低的标准线。
飞云城还是太小了，猜到真相的杨修，暗自警惕。
这些人就算这次拿到名额，到了青州，估计进入州院的希望也不大。
或许其他大城，也有如自己一般的换血境，甚至出现炼脏也不一定。
自己也不能大意了。
修为测完，吴天方再次大喝一声：“下面进行擂台挑战，同样是三次机会，胜者留败者退，十二取其五，杨修为种子，可以不参加。”
话落，人已从擂台消失，回到了高台。
李少泽迫不及待，跃身上了擂台，伸手往杨修一指，大吼一声：“杨修，上来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