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70.孔德之容——惟道是从
清空本就空空如也的肠胃，敖心缓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细细打量周围。
意外的是这里并非海底，而是一座被冰雪覆盖的岛屿，大的像是一块陆地。
此地四周低，海拔朝着中心地带升高，或者也有可能是一座山。
“这里是我们玄龟一族的祖地，也是龙族最重要的传承之地。”
敖心点点头，他确实在这座岛屿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龙气，比洪荒任何地方都要浓烈。
“我以为龙凤大劫之后，龙族的传承应该断绝了呢。”
玄心点了点脚下的土地说道，“洪荒大劫来临，填坑的时候我水族占了两个名额，一点补偿也没有说不过去的。”
敖心有些疑惑，什么洪荒大劫，什么填坑？
但玄心不准备解释，抬手引路道，“龙子随我来。”
敖心跟着他往前走，自然不可能一步一步的走，一步跨出就是千里，一路走来连个人都没有。
“不是说这是玄龟族地吗？你的子孙呢？”
“天冷，冬眠去了。”
这个理由很合理，但不洪荒，都是仙人打底的修士了，还怕冷不成？
行到一处宫殿，玄心停了下来。
这宫殿古朴大气，但不辉煌，通体由巨石垒成，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只有宫殿片雪不沾。
“这里是龙族典藏宫，里面详细记录着龙族从龙祖建族到如今的的所有资料，与归墟之地同为龙族传承之地。”
只是听玄心说，敖心就能感受到这处宫殿的厚重，一眼望过去，仿佛没有尽头。
敖心拱手对着宫殿拜了三拜，而玄心又对着敖心回了三拜，直到敖心看清这处宫殿的名字后才明白玄心为何会如此。
玄心宫。
“龙祖赐名，祂说，要建立一个亘越时间长河的种族，将龙族的史册化为整个洪荒的史册…他成功了，但也失败了，玄心，悟彻事物本质之意啊，可惜我让龙祖失望了。”
敖心摇摇头道，“无物不变，唯道不变，这个想法从一开始本就是错的，落得如此下场也没什么好惋惜。”
玄心皱眉道，“万灵逆旅，不就是为了争那个一吗，哪儿错了？”
“孔德之容，惟道是从，你所认为的是对是错你如何知道呢，前辈执迷了。”
“…惟道是从。”
玄心想到了自己那填坑的大哥，凄凉一笑道，“好一个惟道是从啊。”
敖心张嘴，一句惟心是宗在喉咙没有吐出来，他怕玄心崩溃。
整理好心情，玄心歉意道，“老臣有罪，在龙子面前失态了。”
“无妨，带我进去看看吧。”
“请。”
推开厚重的石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件又一件残破的盔甲和残兵。
大殿第一层的空间比敖心想象的要大的多的多，所以这些残兵残甲也比想象中要多得多的多。
无需格物架，它们就静静的悬挂在空气里，一些已经腐朽，一些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宝光，从兵器和铠甲的残缺不难看出，他们的主人生前肯定经历过惨烈的战斗。
“铄日金，恒折笠，…否日薪”
这不是什么三字连对，这是一个个埋进尘埃的历史。
“一千三百万副盔甲，分属三百八十三种不同的海族，第一个被供奉在这里的是鳐族大将铄日金，为龙族开拓领地牺牲于后荒兽时代。
最后一个被供奉在这里的是蟹族大将否日薪，为保护传承之地牺牲于龙凤末期。
这座宫殿收容的也不过是龙族历史中万分之一不到的英灵，更多的已经完全消失在历史长河里了。”
敖心双手平举至额间，深深一拜，虽然他对龙族没有归属感，但此身为龙，理当有此一拜。
玄心微微点头，有礼敬先烈之心的孩子总不会太差。
“龙子请随我来。”
玄心带着敖心一层层往上，第一层是铠甲残兵，第二层到第六层是龙族所有战役史料，横跨数百会元。
第七层没有任何史料，只有三百八十二尊光暗不同的神人，形态各异，尽数以本体示人。
“好强的威压。”
“十不存一而已，他们的真灵已经消失，剩下的不过是一些空壳子。”
敖心按照玄心的说法估算，这些人活着的时候，最起码是准圣级别的大能了。
简直无法想象龙族全盛时期到底有多强。
“可惜了，没能见到前辈们的风采。”
玄心洒脱道，“不过是些时间的尘埃而已，我相信在龙子的带领下，我龙族必将超越从前。”
敖心不禁竖起对玄心大拇指，“您是真捧我。”
“我对您有信心。”
敖心一点信心都没有，甚至觉得被他奶了一口，自己多半要凉。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到上面看看吧。”
敖心自然没有意见，随着玄心往上走去。
第八层只有九件法器，分别是一碑、一刀、一剑、一门、一印、一斧、一琴、一钩、一钟。
敖心刚踏足这里，九道浓郁而亲切的龙气就从这些兵器里跑了出来，围绕着他旋转，亲昵的环绕到他的手上，然后消失了。
敖心抬手望着手腕上如纹身一样的九彩腕环，莫名的有些悲伤，他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
龙之九子。
“哥哥....”
敖心擦擦眼角错愕的看着手指，自己什么时候流泪了，这不科学！
玄心在一旁会心一笑，那九道灵韵是血脉的共鸣，也是兄弟之间的爱护之情。
敖心有些迷茫，传说中龙之九子是祖龙游历洪荒时兴之所至的产物，是祖龙亲自繁衍的血脉，但自己的呢，他只是在龙门里接受了祖龙留下的传承而已，根本没有接触过祖龙的血脉，真的算是他们的兄弟吗？
“前辈，龙之九子是怎么来的呢？”
玄心想了想说到，“关于龙之九子的来历，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一点，需要你上到第九层才知道。”
“第九层？”
玄心点点头道，“第九层藏着龙族终极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只有两位龙祖和九子清楚，哪怕是青龙、应龙也不知道。”
两位祖龙？
对了，龙族除了祖龙之外还有一位祖，烛龙。
敖心有些疑惑，自己怎么把哪位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