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这北地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在如今弗雷尔卓德的诸多传说里，始终有一个传说是极为特殊的。
世人们将传说的主人称为“瓦尔哈尔”，冠上了无情且永无止境的风暴名号，尊其为最古老的蛮荒神之一。
在那个峥嵘的蛮荒岁月，在那个古神们仍旧活跃的时代里，瓦尔哈尔，一直是北地人心目中最强大、最伟岸的古神。
祂的咆哮如雷贯耳，祂的利爪无坚不摧，祂的战甲坚如磐石...
瓦尔哈尔是武力的象征，是征服的代名词，是血腥与原始的践行者。
在当初那个对比现如今的弗雷尔卓德还要野蛮的时代，信奉瓦尔哈尔才是唯一出路——
神不需要凡人，是凡人需要神。
只有瓦尔哈尔才能庇护他们，给予他们力量，代价只不过是遵从当时社会主流的生产方式——采集和狩猎罢了。
顶多再加上血祭。
但对于后来的弗雷尔卓德人而言，瓦尔哈尔已经不再是唯一的“信仰”，时代在进步，蒙昧与原始不再是时代的主题，而是变革。
变革之风从东向西，吹向了整个北地，几乎是短短数年的时间，这片曾经遍地充斥着血腥与野蛮气味的土地就变得让瓦尔哈尔有些不认识了。
那天，古老半神的咆哮穿过群山与旷野，抵达每一个北地人的耳中。
所有人都意识到，他们的“改朝换代”，激怒了一个恐怖的存在。
大地破碎了，天空裂开了，乌云是漆黑的，雷电是轰隆作响的，风暴是凄厉咆哮的...
没有多少人亲眼见证过传奇三姐妹是如何对峙古老半神，大部分世人只知道在那场风暴之后，三姐妹里最有头脑的丽桑卓戴上了永远也不会卸下来的遮目头盔。
是瓦尔哈尔胜出了。
也是瓦尔哈尔失败了。
曾经不可一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几乎是最强悍的古神的瓦尔哈尔，输了。
祂战术上赢得喝彩，战略上却无力去阻止丽桑卓蓄谋已久的计谋。
三姐妹的思想成功代替了古老而又神秘的半神，她们成为了北地人的信仰，乃至是今天的弗雷尔卓德亦是如此。
古道的落寞，已成定局。
瓦尔哈尔不敢相信这个结局，祂愤怒地嘶吼着，怒斥着无知的凡人，滚滚雷霆诉说着祂对于新时代的陌生与排斥。
“这不是我的弗雷尔卓德！”
在浩荡雷声中，这位古老的半神就这么慢慢消失在了世人的视线里，回归了最朴素、最原始、最平淡的神像当中。
瓦尔哈尔是多么的不甘。
祂想不通，为什么凡人会抛弃古道，转而躲在了墙后，当一个懦弱无能者，也不愿意为战斗与荣耀而发起进攻？
千百年过去了，这个问题始终环绕在沉睡的瓦尔哈尔心头，化作一道大锁，迟迟不见有钥匙去打开。
“瓦尔哈尔...”
这么古老的名字，是错觉吗？
“瓦尔哈尔...”
鼾声一顿，卧在黑暗当中的巨熊猛地睁开眸子，绽放出缕缕电光。
不是错觉，是有人在呼唤着远古的约定。
鼻子轻嗅，是贡品的鲜血气味。
还有一副久违的画面——
石头被摆成象征着瓦尔哈尔的图案，上面摆放着一个血色的祭品。
“瓦尔哈尔！我们呼唤你的怒火！赐予我们力量！每个死亡都是贡品！”
巨熊的心开始怦怦乱跳，那是心动的气味。
祂遵循了古老的仪式，召唤来了凡世的皮囊，以皮囊的名义来到了现实世界。
“瓦尔哈尔！”
沃利贝尔双足站立在雪地上，对着天空叫出了自己的本名，声音回荡在冰冷的苔原上，深深地让每一个北地人感到来自灵魂之中的震颤。
无数人或是从工作中、睡梦中、纳粮中被惊醒，不知晓这古老传说的人还在原地茫然，知晓传说的老人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跑路了。
这北地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对于曾经的北地人而言，瓦尔哈尔是唯一的选择，没有祂不行。
但对于现在的北地人而言，瓦尔哈尔？
过时的老古董罢了。
嘴上尊敬，心里无所谓——说的就是如今的北地人。
因为他们是真不需要古道的庇护。
但古道的遵从者很显然不这么认为，祂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自己的本名，让许多古道“余孽”从愣神中回过神来，他们喜出望外地跟着呼喊，顺着心中的本能，向着声音的来源迁徙而去。
这场新旧交替产生的矛盾无可调和。
就好像是不让凛冬之爪南下劫掠一样——不劫掠，他们这群不事生产、无从定居的游牧部落就会死。
有熟悉传说的老人已经在感慨，北地啊，又是美好的一天。
而对于白风而言，这无关紧要。
如今的他正忙于调教小凤凰呢。
对于小凤凰这种各方面都很合自己眼缘的存在，白风显然不会像对待一开始的千珏那样对待她。
所以相比较于回应瓦尔哈尔的呼唤，还是眼下的事情更值得他去倾注心神。
小凤凰不同于小冰冰，冰冰子虽然智力不低，但几百年来过得非常枯燥——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偶尔打打架。
艾尼维亚就不一样了。
作为当初亲身经历过古道落寞的半神之一，艾尼维亚并非如她的另一个哥哥瓦尔哈尔那样，排斥新时代，厌恶摒弃古道的人类。
她反而是个鸽派，主张与当时的三姐妹合作。
这点从她为了弗雷尔卓德人一次又一次地涅槃复生就可以看出来，她是真的热爱这片土地，是古神群里友善的代表。
这种非凡而璀璨的经历，远远不是冰冰子那平平无奇的岁月能比拟的。
也就是说，艾尼维亚很懂人类，比冰冰子还懂，不仅熟知各种关于人类这个群体的正面向，也熟知各种负面向。
可以说，用对方未知但自己熟知的领域去忽悠小凤凰这条路，彻底被堵死了。
不过没关系，白风也不是没有什么办法，他小妙招多的是。
并非是牜子涂毒，让对方爱得死去活来的那种，他而是采用了一条传统但又不那么传统的办法。
先大办特办！
再日久生情。
曰的。
艾尼维亚神志模糊，再整点猛料什么的...
不求倾心，但求稳。
只因这种类似于古龙，甚至隐隐胜出几分的半神如果要搞点小动作什么的，白风还真一时半会儿察觉不出来。
他不敢赌对方有没有母性这种东西，君不见自然界里噬子的不计其数。
“为了后代着想，我白风可是做出了莫大的牺牲啊。”
说完，又大力挺了两下。
阵阵如歌似泣的鸣啼不知为何忽然传了出去，直达某个下凡的巨熊耳中。
“艾尼维亚？”
随之而来的是涛涛怒火——
有谁在欺负祂的妹妹！
“奥恩！奥恩！”
“你死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