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麒麟村小英雄结义 沥泉洞老蛇怪献枪
原来是周侗提前回来了,王贵等人担心被他发现捉岳飞代笔,所以慌里慌张地让岳飞快走。
周侗回到课堂坐下,猛然抬起头来看见粉壁上写着几行字。他站起身来,上前仔细观看,原来是一首诗。周侗读了一遍,觉得此诗虽不优美,但句法却可观,而且充满抱负。看到最后署名为岳飞,这才想起王员外曾说过,隔壁有个叫岳飞的孩子非常聪明,今天看了他作的诗,心想果然不假。周侗有心收他作学生,便对王贵几人道:“你们几个做的好事!快去将岳飞叫来,就说先生我找他有事。”王贵几人也看见了岳飞作的诗,知道代笔之事已被发现,所以丝毫不敢推却,立刻去找岳飞了。
一会儿工夫,王贵便将岳飞带了过来。见了周侗,岳飞深深一揖,站在一边:“听闻先生唤我,不知有何事差遣?”
周侗见岳飞虽小小年纪,却生得相貌堂堂,而且举止端庄,心中更喜。于是他命王贵取过一张椅子,让岳飞坐下,然后问道:“这壁上的佳句,是你作的吗?”岳飞红着脸道:“小子年幼无知,一时狂妄,还望老先生恕罪!”周侗又问:“有表字吗?”岳飞应道:“是先人命为‘鹏举’二字。”周侗道:“嗯,正好顾名思义。你的文字却是何师传授?”岳飞道:“只因家道贫寒,无师传授,是家母教读的几句书,沙上学写的几个字。”
周侗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你现在就回家去,对你母亲说我明日请她过来叙话,让她请王夫人相陪。”岳飞点头称是。第二天,岳母在王夫人的陪同下来到学堂。
周侗对岳母道:“请岳夫人到此,别无话说。只因见令郎十分聪俊,老汉想将他收为义子,特请夫人到此相商。”岳母一听不觉泪流满面,说道:“我并无三男两女,只有这一点骨血,还指望他接续岳氏一脉,故此事实难从命,还望见谅!”周桐道:“夫人莫怪,老夫非唐突之人。因见令郎题诗抱负,日后必成大器,若无名师点拨,岂不可惜?老夫空有一身本事,传了两个徒弟,俱被奸臣害死。眼下虽然教着这三个孩子,可哪个又及得令郎这般英杰?只要认作父子称呼,既不用更名,也不用改姓。老汉愿以平生本事相付,待老汉百年之后,只要令郎能将我这几根老骨头掩埋在土,我就别无所求了!”
岳母一听此言,心中喜忧参半,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岳飞走上前去道:“请爹爹上坐,待孩儿拜见。”说罢便朝周侗跪了下去,拜了八拜。然后他又在母亲面前拜了三拜。岳母见事已至此,便同意了。王员外听说此事也十分高兴,立刻吩咐安排筵席,差人请了张达、汤文仲,一起来庆贺。
次日起,岳飞便进了学堂,跟王贵等人一同在周侗门下读书、习武。
时光荏苒,夏去秋来,这一年岳飞已经十三岁了。众兄弟们一同在书房朝夕读书。周侗教法精妙,几年下来,他们四人都成了能文善武的高手。这一日,正值三月天气,春暖花香,周侗对四人道:“我的老友志明长老是个有德行的高僧,他在沥泉山,今日无事,我想去探望一下他。”岳飞道:“爹爹独自一人前往,路上岂不寂寞,不如带我们一同去走走,既能与爹爹做伴,又能让我们去认识一下高僧,见见世面。爹爹以为如何?”周侗觉得有理便同意了。
五个人一同往沥泉山来。一路上春光明媚,桃柳争妍,不觉欣欣喜喜。
一路闲话,来到山前。上山后走了半里路左右,前面的茂林里现出两扇柴扉。周侗命岳飞去叩门。不一会儿,一个小沙弥走出门来,问道:“哪一位?”周侗道:“烦请通报你师父一声,说陕西周侗特来探望。”小沙弥答应后转身走了进去。片刻之后,志明长老便亲自来到门前迎接。
志明长老与周侗叙了旧,问起周侗近况。周侗道:“小弟这几年只靠带这几个小徒。这个岳飞,乃是小弟螟蛉之子。”长老道:“妙极!我看令郎骨骼清奇,必非凡品!”说完便吩咐小沙弥去备办素斋相待。
到了次日清早,周侗辞别长老要回去了。长老道:“难得老友到此,且待用过早斋再去不迟。”周侗点头应了。岳飞吃完早斋,见爹爹和几个兄弟还没用完,便独自一人走出院外,想要四处逛逛。走着走着,便来到了不远处的沥泉洞。
只见半山坡一块大石头上面镌着“沥泉奇品”四个大字,正是苏东坡的笔迹。泉上有一个石洞,洞中伸出一个斗大的蛇头,眼光四射,口中流涎。岳飞连忙把身子一侧,让过蛇头,趁着势将蛇尾一拖。一声巨响,定睛再看时,手中拿的哪里是蛇尾,却是一条丈八长的蘸金枪,枪杆上有“沥泉神矛”四个字。
岳飞十分得意,手提着枪便回到庵中。见了周侗,岳飞把得来此枪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周侗听后大喜,志明长老听后道:“恭喜老友啊!这沥泉原是神物,令郎得之,日后定有登台拜将之荣。”说罢走进云房取出一册兵书,上用锦匣藏锁,交与周侗。周侗吩咐岳飞好生收藏。
众人拜别志明长老后下山,回至王家庄。第二日,周侗命王贵等三人置备弓箭习射,然后将枪法传授给岳飞。
自此以后,岳飞双日习文,单日习武。周侗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的师父,又传过河北大名府卢俊义的武艺,本事高强。他见岳飞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恨不得把平生武艺全部传授给他。因此,在他的调教下,岳飞文武双全,比卢、林二人更高。
这一日,王员外等三人同周先生一同在庄前闲步,忽遇村中里长走上前来施礼道:“昨日县中行下牌来小考,小人已将四位小相公的名字送入县中去了,特来告知。本月十五日要进城,员外们须早些打点打点。”周侗便对三个员外说道:“各位贤弟,且请回去整备令郎们的考事罢。”众员外告别,各自回家。
周侗走进书房来,对张显、汤怀、王贵三人道:“十五日要进城考武,你们回去,叫父亲置备衣帽弓马等,好去应考。”三人答应一声,各自回去。周侗又叫岳飞也回去与母亲商议,打点进县应试。岳飞禀道:“孩儿有一事,难以应试!”周侗便问:“你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