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1-道德和风险
想要从医疗体系之中毕业，这注定是一个漫长的环节。
不过孟开走的很快，不同的环境、老师的耐心指导和病人的配合，让他以一个很快的速度走完了这个流程。
当然，这中间还需要加上亿点点小小的天赋。
眸子轻磕之间，他看到了四下逸散的白色星光，稍稍深呼吸一番，光点自然涌入了他的体内，强化着他已经开始向着超凡异变的身体。
“你出师了。”挽着袖子的医师话语温和。
她用了最简单的方式去考量学生的医术，而此刻那个笑着从这里离开的病人成了最好的证明。
但医师神色如常，她抬起头，仔细端详着自己手边唯一也是最出色的学生，眼神中并无引以为傲的满意，反而有几分提防和戒备。
“感谢老师的指点。”孟开微微欠身，视线只在医师身上一扫而过。
从外貌和装扮来说，他面前的医生就是那种只会出现在电视剧之中的美貌医师。
散开的白大褂，没有口罩，手上没有防范的无菌手套······这是个偏向女性而非医师的角色，衣服多用来装点美貌，而不是警示身份、展现自己的专业性。
当然，医生这类职业的专业性通常会体现在头发和皱纹方面，装扮甚至都是其次了。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接触的这段时间一来，孟开不得不承认对方的专业。
正常的医生当然不该是这样，可一个治疗环节不完全依靠瓶瓶罐罐的特殊世界，对于医生的要求是不讲道理的。
孟开停顿了一会，并未等到老师的安排，他才恭敬地问道：“娜塔莎老师，这座医馆本质上并不需要两位合格的医生。”
“我还能够为地火做些什么呢？”
这么和老师说话，一多半要被发配到边缘角落的地方混饭吃了···不，也许更加糟糕，可能会一直因为学艺不精的原因一直都无法出师也说不定。
但孟开并无畏惧，因为他确实没有坏心思。
娜塔莎的食指轻轻扣在了桌子上。
她的目光在自己的“得意学生”身上转动，神色间少见地带着几分犹豫。
“之前我一直没有和你聊过这些，但现在，我们或许需要一个更加坦诚的对话了。”她捏了捏自己的鼻翼，强行提起了几分精神。
“如果老师不介意的话，这次谈话我有把握简短在一句话里，让老师可以放心去休息。”孟开恭敬地说道，“我在你们的掌控之中，且无力反抗。”
娜塔莎：······
“不，你太极端了，孟开。”她这样说道。
孟开了然，她不愿意接受，或者说，面子上不愿意接受。
“我叫孟开，和雅利洛的风俗完全不同的命名风格。”
“我被地火的人给捡了回来，但你们最后也无法找到我在这下层区生活的一切痕迹，就好像我是突然出现的。”
“我一开始的学习速度很慢，上课时偶尔还会瞌睡，可如今我是眼下唯二能够称得上合格的医生，而我并没有所谓的命途。”
孟开的语气平铺直叙，毫无变化，“老师，我身上的问题太直接了。”
娜塔莎毕业于贝洛伯格医学院，是真正的高材生，老师打算推荐自己这位才貌双佳的学生，但对方坚持希望去下城区，给下城区的人带来医护资源。
很现实的是她失败了。
一个地区的医护水平不是一个人能否扶起来的，在某个大守护者决定封锁上下城区的通道之后，上城区的资源停滞，娜塔莎的工作宣告破产。
她带着知识，可对于这里的人来说，读书写字并不是必要的东西，而更高一层的知识，它的用处就更加难说了。
“但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孟开。”娜塔莎主动安抚，“你是名出色的医生了，这里需要你。”
耐心地等待老师的话语，孟开方才说道：“老师，这里面一共有两个问题，一个无关紧要，一个至关重要。”
他抬起头，黑色的眸子沉静如水。
“一个是我来历不明，你们完全无法确定我的身份，所以暂时无法交付信任。”
“另外的一个，是伴随着我的诡异成长速度所带来的另外的诡异事件，那些被我治好的人对待我太好了，几如家人。”
孟开话语一顿，“但您知道民众的生活状态，雅利洛的生活压力很大，这让民众无法对道德有多少追求。他们对帮助自己的医生有时候甚至未必怀抱感激，更何况是真的奉为恩人，热心招待。”
“付出善意和得到善报是书本上骗孩子的话，真实情况有待考量，而我的付出每一次都得到了回报，我救治的每一个病人都将我视作朋友，所以您十分担心。”
“孟开！”娜塔莎叹了一口气。
孟开沉声说道：“您不相信这是我的人格魅力战胜了客观现实，让每一个贫穷到不敢生病的人都知道了感恩和报答。”
“这很好，我都不相信自己有这种人格魅力。”
娜塔莎哑然，等待房间外的人笑出了声。
“这些话我其实更早就可以告诉您，但我直到今日才有了把握。”孟开并不在乎门外的声响，自顾自地按照自己的步骤走动，“我需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医生，我注意到地火和机械生命有了更深层次的冲突，而裂隙的怪物更加活跃···你们更需要一个医生，我看到了，所以我才有和您托底的资格。”
“地火不是这样的组织。”娜塔莎扶额，“你对我们的误会有些重了。”
她对孟开的警惕只是因为娜塔莎从孟开身上看到了自己兄长的身影——天赋型的生物学家走到最后，乃至是人到半路，最后都要走上玩弄生命的道路。
他们想要往前只能这么走，只能用别人的生命来踏开前进的道路。
“它是个维系秩序的暴力组织，老师，您应该是地火的高层，所以对它充满了维护。”孟开摇头，“但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一个拿枪持刀，享有合法杀人权力的组织，对它保持怎样的敬畏都不为过。”
“您所看到的特殊情况，这是我的天赋。”
孟开说道：“我能从一些人身上搜集一些特殊的力量，而这种力量会强化我自己的身体。”
“我叫它信仰，如果未来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能够给它补全后续的词缀。”
封神。
孟开神色认真，“我申请陪同地火前往冲突更甚的地方，借此来发挥我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