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骗子和傻子
钱树勋听到临川市，尤有兴致：“临川市，我知道。”
“那里是夏国的自行车生产聚集地。”
“我工厂有些零件是在临川市那里采购的。”
“您的公司是什么名字？”
祁书博淡淡地说：“博宇公司。”
钱树勋没听过，但仍然礼貌地回应：“哦。”
祁书博看出了，补充道：“林彬和兰德公司，认识吧？”
钱树勋微微睁大了双眸：“在自行车行业内的，哪个会不认识兰德公司和林彬啊……”
“尤其是这一年来，兰德公司在临川市已经一家独大。”
“原来的八号厂和凤鸣厂，已经颓了。”
“我虽然长年在国外，可是国内的自行车市场的情况，我还是在关注的。”
祁书博说：“我的博宇公司，就是和林彬一起创立的。”
钱树勋听到这一句话，不禁觉得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不简单。
他从来没有见过谁来拜访他的工厂，是坐着军车过来。
他注意到，祁书博虽然没有穿军衣，可是开车的兵哥对他毕恭毕敬的。
在钱树勋看来，祁书博并不像他自己介绍的，那么简单。
现在他聊起林彬和兰德厂，又是很熟悉的样子。
还和林彬一起创立公司。
钱树勋在中东这么多年，阅人无数，可是从来没见过背景这么复杂的年轻人。
眼前的祁书博，他完全不敢小觑。
钱树勋带着祁书博逛了一遍工厂。
他介绍道，这里的工人以华人为主，是为了方便工作中的沟通。
祁书博走了一圈，已经把工厂的大概面貌，留在了心中。
这里的工厂，跟林彬的工厂，完全没办法比。
别说无人工厂，即便是林彬的普通的工厂的先进程度，也能吊打这个小工厂。
虽说这里机械参与了这里的工作，但是机械参与程度只有10%，绝大多数工作，仍然都是人工完成的。
生产的效率，还不及兰德厂普通工厂的十分之三。
厂内的其它设施，也是破破旧旧的。
到了办公室，钱树勋说道：“你见识过临川市的厂家，再看我这里，肯定觉得很落伍。”
祁书博以为钱树勋很失落，努力搜刮着脑海里的词汇来安慰他。
可是钱树勋并不以为意：“我也知道我们的工厂比较落伍。”
“可是，架不住这里的人力成本便宜啊。”
“我计算过，升级机械设备的成本，大概二十年才能回本。”
“二十年的时间，我早收了这里的工厂，回到国内了。”
说到这，钱树勋笑了：“这导致我实在没有动力去升级机械设备。”
祁书博好奇了：“其它竞争对手的工厂的自动化水平怎么样？”
钱树勋说：“也差不多这个水平。”
祁书博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会这样呢？”
“兰德厂的无人工厂是我给他们搭建的。所以我对自动化工厂这一块，很是了解。”
听到这，钱树勋不禁眼前一亮，他没想到兰德厂的无人工厂，是出自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手笔。
钱树勋分析道：“这里的情况，跟国内差别很大。”
“这里人工便宜，消费能力也偏低，厂家的利润摊的很薄。”
“所以，这里的自行车厂家对升级工厂设备，普遍动力不足。”
“而且，现在的自行车的市场情况，跟十年前我刚来中东的那时候相比，差别很大。”
“不瞒你说，我的工厂的厂地，原本要比这里大三倍。可是这三年来，一直在萎缩。”
“我一直在缩小规模，减少运营成本。”
说到这，祁书博心中的一些答案也就得到解答了。
来之前，菲特跟他说这里是个大厂，可是，祁书博走了一圈，跟他想象的差距不小。
钱树勋接着说道：“这三年，本地不止多了华人的厂家，阿三也来这里建厂，连越南人也过来建厂。”
“他们都是做一些低端的自行车产品，搞恶性竞争。”
“这一年来，我的自行厂的销路不畅，一直在积压库存。”
“这样下去。一年后，我的厂是否还能继续存活，都是一个问题。”
祁书博思忖道：“有没有考虑过在产品上做创新？避开低价的恶性竞争的陷阱？”
钱树勋不以为然：“这谈何容易？”
“自行车从问世以来，已经一百来年了。该完善的功能，早就完善了。”
“几乎就做不了什么创新了。”
“有的，也就是在外形上做的漂亮一点。材料上做的轻便一些。”
“再说，这么低的利润面前，去掉运营成本，我已经没有多余的资金再投入做研发了啊。”
祁书博挑了挑眉毛：“你觉得无人自行车，投放到中东这个市场，怎么样？”
钱树勋一愣：“什么是无人自行车？”
祁书博娓娓道来：“无人自行车，就是在电单车的基础上，加上人工智能。”
钱树勋回道：“如果有这种重量级别产品，那敢情好啊。”
“不止是这一带的市场，甚至沙特，以色特等发达地区，都会很吃香。”听到这，一丝兴奋闪过祁书博的双眸。
钱树勋话锋一转：“可是无人自行车，就是个噱头啊！”
“那怎么可能实现！”
“我知道国内已经有无人自行车的噱头，可是，我从来都是不相信的。”
钱树勋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从自行车的起源史开始讲起，如数家珍。
祁书博把行李袋打开，组装起了他带来的无人自行车。
钱树勋瞥了一眼：“倒是很漂亮，一看就是兰德厂生产的产品。”
然后他又洋洋洒洒一大篇：“以自行车目前的工艺水平，凡是说能生产无人自行车的都是骗子；凡是去生产无人自行车的都是傻子。”
钱树勋的话音刚落，祁书博的无人自行车也组装好了。
祁书博轻轻一推，无人自行车自顾自地走动起来了。
钱树勋略带责备地说道：“你怎么放任自行车向前，就不管不顾了呢。”
“等一下，撞到工人了……”
无人自行车，很顺溜地避开了流水线的工人，走了一个丝滑的曲线，在工厂里很好奇的模样，兜了一大圈，然后它自己回来了。
停在了祁书博面前。
钱树勋半晌没晃过神：“额，你这个自行车，刚刚是自己兜回来的？”
祁书博轻描淡写，说道：“是啊，这个就是我帮兰德厂新研发的无人自行车。”
钱树勋还是难以置信：“这款无人自行车在兰德厂，已经量产了？”
祁书博回道：“前阵子，在兰德市已经卖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