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编心悟:中医出书六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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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本意在元元

关于读书的目的,古人以立德、立功、立言为“三不朽”。《左传·襄公二十四年》谓:“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三不朽。”立德,即树立高尚的道德;立功,是为国为民建立功绩;立言,乃提出具有真知灼见的言论。古往今来,我国历史上,能够做到“三不朽”人的其实并不多。

既然“三不朽”的目标有点高,一般人难以实现,那么退而求其次,更多的人以“学而优则仕”作为自己的人生理想。借助一定的职位,来实现自己治国安邦的抱负,也是多数读书人向往的归宿。

然而,现实比理想骨感。不少读书人孜孜不倦,穷其一生,未必能实现做官的志向,或仕途坎坷,诸多不顺。于是,一部分人转而学医,济世救人。一方面,学医并没有偏离齐家治国的理想。“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伤寒论序》),就是医圣张仲景对“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现实解读与切身实践。另一方面,“秀才学医,笼中捉鸡”,有了一定的文化功底,掌握医理相对容易许多,可谓手到擒来,水到渠成。

随着范仲淹提出“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这一观念深入人心,许多胸怀大志的儒者,把从医作为仅次于入仕的人生选择。如元代戴良就说:“医以活人为务,与吾儒道最切近。”

的确,就社会功能而言,医药以治病救人为己任,治的是患者的病痛;儒家讲究经世致用,治的是国家、社会的祸患。按实际效果而论,学医治病也好,读书做官也罢,都是为了济世活人,二者在立功、立德方面可收异曲同工之效,实乃殊途同归。

因此,从大的方面讲,正是因为有了立德、立功、立言的远大理想,有了济世、安邦、活人的现实需求,人才会读书。宋代陆游在他的诗作《读书》中写道:“归志宁无五亩园,读书本意在元元。”元元,就是黎民百姓。可见,诗人的志向早已脱离开书本和个人有限的生活空间,指向广大民众,体现了他博大的家国情怀。

单就某个个体而言,读书往往有更为明确的指向。孔子删《诗》《书》,定《礼》《乐》,晚年“读《易》,韦编三绝”,都是在前代简策(图书的早期形式)基础上开展工作。张仲景著《伤寒杂病论》,需要“勤求古训,博采众方,撰用《素问》《九卷》《八十一难》《阴阳大论》《胎胪药录》”。《苏沈良方》乃在沈括所集《得效方》基础上,附以苏轼医学杂说而成。诸如此类承先启后,发扬先人智慧,糅以当世新说,或综合同代成就,为后学奠基者,不胜枚举。并且,即便是金榜题名这一共同理想,也足以让天下读书人如过江之鲫,前赴后继了。

当代社会,读书的用处更是不言而喻。如升学、就业,或解决工作或生活中的某一个具体问题,尽管时间或长或短,读书都是不可或缺的法门。总的来说,书是人类精神生活的载体之一,是个人物质生活的工具之一。读书就像吃饭、睡觉一样,可以变换出各种花样,如纸书、电子书、有声书等等,无疑已经成为我们生活中难以分割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