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冲动
柳招招才刚踏进教室就感觉到气压低。
陈卧今早脾气不好，路过的同学不小心碰到他桌子，被他踢了好几脚，见他这般，现在同学连大气都不敢喘。
看到柳招招出现，周和眼里有了光，她这小祖宗再不来他都快招架不住了。
柳招招刚坐下，周和就立马凑上来。
“柳同学你总算是来了。”
柳招招抽走被他压在手臂下的书，语气平淡“有事？”
何止有事，那可是大事。
“昨天你放学走的挺早啊，是约了什么人吗？”
柳招招眼皮都没抬一下，丢出一句：“关你什么事？”
“我……”
“昨天接你那个男的，你们是什么关系？”陈卧直接接过周和话问道。
“这跟你又有何干系？”
陈卧压着怒火，嗓子低沉：“我最后问你一次，你们是什么关系？”
柳招招最讨厌别人用命令的口吻与她对话。
“陈卧，请你搞清楚，我没有义务告知你我的任何事。”
陈卧冷笑一声，开口道：“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柳招招此刻一点都不想搭理他这种疯子。
见她沉默不语，陈卧又道：“也是，毕竟某些人以及某些事不一定能见得了光。”
柳招招握紧手中的笔，然后又默默松开，她必须要理智。
见她还是一言不发，陈卧怒火冲天一把抢走她手中的笔扔出去。
“说你们是什么关系？”
对付疯子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柳招招重新从包里拿出笔，继续写作业。
陈卧用力拍打在她桌子上，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
柳招招也被吓了一跳，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陈卧手上的青筋暴起，他立刻真的好想动手打人，说出口的话也越发难听。
“是处对象关系，还是见不得人的关系？”
柳招招抬起头，把笔朝着他脸砸过去。
陈卧没有躲，笔打在他脸上又弹回桌上。
在场的人倒吸一口气，开始替她担忧起来。
很好，她总算有反应了。
柳招招愣了一下，原以为他躲开，没想到他眼都没眨。
看着他被砸中脸正一点点泛红，柳招招开口道：“为什么不躲开？”
“为什么要躲，这不是我自找的吗。”
众人皆是诧异，这还是那个能动手决不动口的陈卧吗？
柳招招毫不客气地骂道：“陈卧，你这是典型的有毛病，得治。”
“是该治，那你愿意治好我吗？”
“你找错人了。”
“我这病非你治不可。”
柳招招不想因为她耽误大家，“你不想学习就回去，别在这儿影响其他同学。”
“那你告诉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我就不闹。”
看样子她今天是非说不可了。
“我喊他哥，你说是什么关系？”
陈卧不是没想过这个答案，就是想听她亲口说。
误会解开，陈卧深知自己说的话过分，说话的语气都温柔许多。
“我收回我之前的话，你别生气好不好？”
妈咦，震惊三观，这还是那个凶狠不留情的校霸陈卧吗，他居然会哄人？
听着别的同学谈论的声音，柳招招真的不想让大家误会，语气平和：“我没生气，你现在就给我转过去，别打扰我。”
陈卧“哦”了一声，转回身，乖乖坐好。
经过那天，陈卧发现柳招招有意避开他。
平时根本不爱搭理他，那天她明明说了不生气，可为何不理他，陈卧想不明白，于是拖着周和到台球室解惑。
周和已经被他虐了整整十场，陈卧气没消，可他心态已经崩了。
周和招架不住，婆口苦心劝道：“我说你能消停会儿吗。”
显然陈卧不打算理他，继续打球。
“我说你俩有问题，你们好好解决不行吗，干嘛非得折磨我。”
被折磨的人明明是他好吗。
陈卧顿了顿道：“你说她为什么躲我？”
“我哪知道，有可能是你那天态度不好她还在生气也说不一定。”
“她不是说她不生气了吗？”
“谁知道呢，你当着全班的面，她不这么说，你会乖乖听话吗。”
所以她压根没原谅自己，这些天才不理他吗。
陈卧打进最后一个球，“再来。”
周和实在受不了，乞求道：“祖宗，算我求你了，放过我吧。”
陈卧瞥了眼周和，开口道“她才是我的小祖宗。”
“求我，你还不如求她。”
周和错愕“？？？”
体育课大家围着操场跑了好几圈，累的直喘气。
谭柒七跑完直接累瘫在地上
柳招招还好，就是有些口渴。
谭柒七撑起身子，问了一句：“柳招招，上不上厕所？”
“不去。”
柳招招起身拍了拍衣服，“行，那我去去就回。”
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柳招招靠在一旁，突然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
她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被陈卧换去六班的张栋。
今天趁陈卧和周和不在，他这是打算来清算恩怨？
“你故意找茬是吧？”
张栋因为她而成为全校笑话，他无时不想着报复她，今天总算是被他逮着机会。
“柳招招，没护花使者在，还这么硬气，我还真有点佩服你呢。”
笑话，她柳招招又不是什么仗势欺人之人，从来都是人不犯她，她不犯人。
“那你呢，是谁给你的底气？”
张栋一直想出心中这口恶气，打听到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别人口中那么要好，加上两人最近疏远，正是他出气得绝佳机会。
“柳招招，要怪就怪你不识相，没抱紧陈卧的大腿。”
张栋说完，用力推了她一下。
柳招招重心不稳，差点摔地上。
柳招招拍了拍被他碰过的地方，“看来上次那一书，还是砸太轻了。”
说完柳招招就一脚踢过去。
张栋捂住肚子，妈的，她一个女生力气这么大，自己差点没忍住叫出声。
他顾不上疼痛，上来就给柳招招一拳。
柳招招用手臂给挡住了。
虽然她练过一点，与他相比自己力气还是小了很多，手臂痛感来袭。
张栋趁她缓冲时，又把拳头挥过去。
这次柳招招来不及躲开，硬生生挨了一拳。
她原本不想与他动手，既然他那么喜欢打架，那她今天奉陪到底。
柳招招一把抓住他直面自己的手臂，转身一个过肩摔，张栋人已经躺在地上了。
中学毕业到现在，她很久没活动筋骨了，以前的苦练总算排上用场。
还没等他爬下来，柳招招用力踢了他一脚，“偷拍狂，你给我听好了，我柳招招不好欺负。”
等同学发现不对劲，体育老师已经冲过来把柳招招拉开。
此刻柳招招和张栋此刻正在办公室训话。
校长嗓门本来就大，加上在气头上，都快把她耳朵震聋了。
柳招招安慰自己，再忍忍就好了，下一秒她就听见校长让请家长。
完蛋了，要是被她妈妈知道就完了。
“听见没，我让你们立刻马上给我把家长叫来。”
柳招招以前和人动手，顶多就是砸书，老师也就没怎么追究，看来这次学校动真格了。
张栋拿出手机，拨打电话，他父母平时宠他，来了也只会向着他，所以他无所谓。
校长见柳招招迟迟不打电话，生气道：“你不打，是要帮你打吗？”
这倒也不必。
柳招招看着通讯录名单，她不能打给妈妈，视线下移莫约停留两三秒，她拨通电话。
向择越到学校的时候，正听见对方父母骂骂咧咧。
他礼貌敲了敲门，一眼就看到一旁的柳招招。
他向她走过去温柔地问：“有没有伤到哪儿？”
柳招招摇摇头：“没。”
向择越愣了一秒，和男孩子打架，对方又比她结实，她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她应该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才这么说的。
“等我一下。”
向择越走到男生前面，“就是你打的她？”
向择越全身上下散发着危险信号，张栋被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地躲在父母身后，支支吾吾说道：“是她先动的手。”
他父母见状，继续骂道：“她动手打了人，你不教训她，还反过来质问我儿子，还有理吗？”
“你要不会管教，我不介意替你管管她。”张栋母亲作势就要去打人。
向择越挡在她面前，怒斥道：“你敢？”
“你这是打算维护她？”
“你说的没错，我家小朋友我护定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柳招招看向他，他居然光明正大说要护着她，这跟她记忆中的向择越好像不太一样。
张栋母亲被气的不轻，吵着要学校给她做主。
校长刚接到领导打来的电话，他才知道小姑娘背后的人得罪不起，这边张家又吵着要交代，很是为难。
向择越来之前就给朋友打了电话，接下来想必不用他多说了。
处理好事情后，向择越带着柳招招离开学校。
上车后，柳招招想了想开口道：“今天的事谢谢你。”
“跟我还这么见外？”
毕竟他帮了自己，理应道谢的。
向择越见她不回答，启动车子。
柳招招看着窗外的风景，回过头，“这不是回家的路，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医院。”
“我不去，你送我回家。”
向择越语气很轻哄道：“好好不去医院。”
柳招招脑海里突然闪过他那句话特有安全感的话，便没再说什么。
向择越把买的药拿出来，朝她招招手，“过来，让我检查检查。”
柳招招抗拒，“我没事。”
向择越站起来，凑近她“真没事？”
两人距离很近，柳招招低下头，“我都说了我……”
话还没说完，柳招招衣袖就被他撩起来。
她刚要伸手遮挡，向择越声音从头顶传来，“别动。”
向择越心疼道：“还说没事，手都肿了。”
动手哪有不擦伤的，再说她皮肤打小特别秀气，轻轻碰伤痕到也会很明显。
向择越看着她受伤的地方，看见他对他们还是太仁慈了。
向择越上药时怕她疼，轻轻地吹了吹。
“肯定很疼吧？”
要说一点都不疼那是假的，可她也是要面子的人。
“不疼。”
“真不疼？”
柳招招刚要点头，就发出一记闷哼声。他居然压她受伤的位置，气得她瞪了他一眼。
“疼吗？”
见她沉默不语，向择越来了一句：“不继续逞强了？”
她倒是想啊，保不准他又往她痛处按，她是人又怎会没感觉。
向择越手机响了，从他谈话的内容，柳招招才知道他是请假去的学校。
向择越结束电话，见她发呆，摸了摸她脑袋，“想什么呢？”
柳招招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开口：“今天害你请假，专门跑一趟，我以后会还你人情的。”
“怎么，不愿欠我人情？”
柳招耿直回答：“我向来不喜欢欠别人。”
“既然这样，那你准备拿什么还？”
柳招招偏头问：“你想要什么？”
突如其来的对视以及她近在迟尺的脸，向择越不自觉地拉开距离。
向择越收回视线，笑了笑：“我现在还没想好，先欠着吧。”
刚刚近距离看他帅气的脸，柳招招脉搏加速，脸上也有点热。
“好。”
“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都打架了，他好像一点都没责怪她，连问都没问。
柳招招突然喊他名字：“向择越。”
向择越：“嗯？”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打架吗？”
好奇啊，但向择越怕她不想说，所以就没问。
“那你为什么打架？”
“我……”
向择越语气温柔，“不想说就别说了，我知道错不在你。”
“你就这么信我？”
“那是当然，你，我还能信不过？”
“好了，别想了，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