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成田的金手指（中）
啪！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亚里莎恍然想起此行的目的，是帮紫子追捕偷腥猫。
猫似乎是找到了，但又好像不是。
然而，事态似乎正在逐渐失控。
因为觊觎成田的偷腥猫，数量远超她的想象。
“被小启按摩过，岂止会死，简直就像投胎一样。”
澡堂里，氤氲朦胧，彼此凑近了才看得清。
一旁一位泡在热水里的奶奶突然插嘴。
“小启的手指，简直天生就知道女人需要什么。”
“忽然间开始，又忽然间结束，结束的时候还想续钟。”
“嫁给他的女孩子，晚上有福了。”
“是花店的春日山婆婆啊！”佐藤挥手打招呼，“有段时间没看到您了。”
春日山婆婆叹气，“前些日子，去代代木的公寓带孙子了，但是啊，老实说，我还是喜欢咱们下町的气氛，那边的人都不太热情，而且好多外国人。”
“你们在聊什么啊？”又一位阿姨加入战局，“哦，这不是春日山婆婆吗？您回来了。”
“在聊小启，话说小启已经有段时间没来女汤了。”
“好寂寞哦~”春日山婆婆抱怨。
旁边那位阿姨宽慰：“毕竟高中生了嘛，不能再像小学时那样，再到女汤免费给我们揉肩捶背。”
“不过啊，小启他变帅了哦。”
“比老成田年轻的时候漂亮多了。”
“也不知道谈女朋友了没有……”
“要是没能娶个好妻子，生活可是很辛苦呦。”
越来越多的老阿姨参与到这场讨论。
因为人满为患，她们所在的池子都涨了水。
亚里莎眨眨眼，忽然发现，成田不只在学校是话题人物。
就算是在下町，也是阿姨们八卦的对象。
“话说，小启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习按摩的？”
“八岁吧，那时候老成田还不算太老，还有些姿色的。”
“一点一点，手把手地把看家本领，传授给小启。”
“小启也很认真地学。”
“澡堂下午两点开门，小启四点到澡堂帮忙。”
“有些心得，就到处找人施展。”
“咱们这些老人家，有几个没被小启练手的？”
“老成田还按小时工，给他发零花钱。”
“都说老成田是个折磨儿女的吸血鬼。”
“八个子女没一个留在身边。”
“可唯独对这个孙子，掏心掏肺。”
“你说老成田会把小启留下吗？”
一位老阿姨，忧心忡忡。
“肯定会的吧，毕竟澡堂子还是要有一个继承人的，小启可是老成田从小培养的。”
“可我听说小启成绩很好，好到在山手最好的中学上学。”
“考上名牌大学的男孩儿，都住在山手，就没几个想回下町的。”
所谓人往高处走，爬坡爬到山手地区的孩子，有几个还记得下町的老家？
就算记得，又有几个抽得出时间回来的？
奶奶们，阿姨们纷纷叹息。
亚里莎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么多女人喜欢他，年轻的，老的，都没放过。
——成田他，该不会是个X豪吧？
越想越离谱，在她眼里成田已经变成老少通吃的恶魔。
好在她还记得，这次到成田家里来的目的。
“佐藤，佐藤，你知不知道，到底是谁送了成田那个吊坠？”
“吊坠？”
“嗯，就是他手上那条。”
“诶？成田他，有戴吊坠？”
亚里莎忽然好想捂脸。
看样子，真不是她送的。
……
……
成田站在按摩间的床边，打了个喷嚏，差点儿没喷到客人背上。
脱掉脏兮兮的一次性手套，然后喝了一大口乌龙茶。
按摩床上躺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上班族，贼眉鼠眼，对他露出幽怨的小表情。
“最近小启很没力哦~没有那种让人死去活来的体验诶~”
大叔不是跟他开玩笑，成田启的指力确实不如以往。
要说缺了点儿什么，倒也不是力气，而是一股狠劲儿。
被女孩子欺负，积攒下来的狠劲儿。
够把大叔杀死成百上千次。
所以，大叔在这张躺了无数次的按摩床上摸摸鼠须：“小启跟女生达成和解了，对吗？”
成田启看看手上的心形吊坠，笑夸大叔慧眼如炬。
大叔却叹息：“子曰：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
“可惜啊，世上多了一个沉溺恋爱的蠢狗，少了一个手法绝世的按摩师。”
成田启说不是，自己还没谈恋爱呢。有的是力气。
大叔说，女人专吃男人的力气，等过些年，你就腰酸背痛，没力气了。
成田觉得大叔夸张。
他上辈子每晚和女友翻云覆雨，早起生龙活虎，还真没腰酸背痛的时候。
大叔笑了笑，别说那个精力充沛的佐藤，就是你今天带来的混血小姑娘，可不是你一两个小时就能应付交差的。依我看，这样厉害的桃花煞，你今年得有五个。
劫数缠身，好自为之。
“又是推销您那个什么滋阴补肾保健品的吧？”
成田摆摆手。
“我们店做的是正经生意，不要没证的产品。”
按摩料一小时两千円。
大叔掏出两张印了“北里柴三郎”的新钞票，放在桌上，背面是神奈川冲浪里。
“色字头上，有把刀，就算是北里柴三郎这样聪明绝顶，理性克制的医界学阀，也难免精虫上脑，为一艺伎，与六大财阀之一的白泉老爷比狠斗富，卷进贵族院的生杀棋盘，半生不得解脱。”
“你入了鹿鸣馆学院的门，撩大小姐的心，凭一副皮囊，入了老爷少爷们的眼。”
“是做大隐于世的凡人，还是做老爷们随意摆弄的棋子，迈出这一步，可就回不了头了。”
可惜，大叔这话还是说晚了。
成田要去隔壁房间，给亚里莎做全身按摩。
不过成田不是没听见。
谈个恋爱，还鬼扯什么天下大势！
真当我是个十几岁，二十出头，热血上头的小鬼头啊？
贪图荣华富贵？光想着一步登天？不贪不就好了吗？
上辈子走捷径，尽受老丈人欺负，真就软饭吃吐了！！
软饭，狗都不吃！
……
……
当他离开二楼的包间，穿过一条工作人员的通道，来到女生按摩间。
佐藤才把亚里莎带上来，两人裹着浴巾，成田故作镇定，心里还真有些小紧张。
“不是旧衣服吗？怎么是新衣服？”
佐藤擦干身子，准备回家，成田给她一个“优衣库”的纸袋子。
“这是爷爷给我买的，老穿我的旧衣服，你肯定不乐意吧？”
“哪有。”佐藤低着头，优衣库虽然是中低档次的时尚品，
但佐藤不在乎这些，只要是成田送他的，就算没牌子的衣服，她也是喜欢的。
——佐藤一个女孩儿家，变成糙汉子，会不会是我的错？
有时成田的脑海里会蹦出这样离谱的想法。
毕竟常听老辈人说：弟弟穿姐姐的旧衣服就会女孩儿气，妹妹穿哥哥的旧衣服就会男孩儿气。
——佐藤变成糙汉子，该不会是因为受到我的男性激素影响，过度发育了吧？
“以前借的，都洗好了，记得到我家拿，还有我爸爸的炖牛肉。”
“哦，对了，佐藤，关于恋爱安全课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上个星期，成田邀请佐藤，和他一起去考那个什么“恋爱许可证”。
佐藤说考虑考虑，但现在还没有个答复。
“我这边还有全国大赛的巡回赛，这个夏天恐怕没时间。”
佐藤编了个谎话，女排很忙，但还没忙到没空儿陪成田上课。
“不过，我倒有个更适合的人选？”
“谁啊？”
佐藤指了指，正在鱼缸边看鲟鱼的亚里莎。
帅气的脸庞写满了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和善。
“亚里莎是女校毕业的，又是归国子女，不像我每天都和成田一起，突然来到混校，对男孩子一定很好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