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75.猎猪的橘前辈（下）
“常识上讲，是这样的。”
“但人类创造的发明往往是反常识的。”
“所以，也不是所有的公猪都需要母猪的。”
橘前辈抱着胸部，咳嗽两声。
“很多养殖场的公猪一辈子都没见过母猪的。”
“工作人员为防止事故发生，通常会直接取走猪精，而不是让公猪配种。”
“所以，成田君就算是头优秀的公猪，也未必需要女朋友。”
“如果学历够高的话，可以把自己的遗传物质捐给医院。”
“等待好心的女孩子接收。”
她脸红道，“肯定会有喜欢你的女孩子，好好珍惜它的。”
直接就把成田干挺了。
亚里莎也板着脸补刀。
“没错没错，我家分布几个州的牧场，母猪配种是不需要公猪的，而是直接购买欧洲的猪精。”
“外来上等欧洲公猪的猪精，与本地母猪结合，算是比较多见的吧。”
“许多母猪除了产仔和喂奶的时候，也是一辈子没见过公猪的。”
“所以，如果成田你觉得自己是头优秀的种猪，就想对母猪为所欲为，那就太小看人了。”
亚里莎同样摆出抱胸的防御姿势，“科学与工业的力量是很强大的！”
“但是啊，那不是太过违背人的……啊不，是猪的自然天性了吗？”
紫子也参与进配种的话题里来。
只不过乡下没地，没养殖场的她，缺少可供支撑观点的材料。
三个女生开始在母猪配种的话题上面疯狂拓展。
甚至上升到“赛博朋克”的未来世界。
聊到了亚里莎家正在研发的“人造仔宫”。
成田很想参与进去，可只要他开口，三个女生就会拧成一股绳子，党同伐异。
成田并不是那种强词夺理的性格。
没办法了。
只好跟克劳德一起，按照金平向导的指示，就近挖坑，处理大野猪的尸体。
“挖坑就麻烦你了，这是铲子。”
“生石灰也要撒上，万一污染土地和水源可就不好了。”
金平的背包就像一个百宝箱，时不时拿出许多让人觉得和打猎，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
金平教授他挖坑的诀窍，成田很用心地听，当然克劳德也是一样。
这座山是金平的地盘，不听向导的话，可是要吃亏的。
其实大野猪的肉，也是能吃的。
但口感远不如最开始狩猎的小野猪。
野猪肉也被称为“牡丹”，架火的话，可以做出正宗的“牡丹锅”。
这个用牛肉替代的盗版牡丹锅是不一样的。
向导金平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要请几人品尝本地的特色牡丹锅。
亚里莎本来是想叫克劳德付钱的。
但是金平说：“大家都是大小姐的朋友，而且帮助我们村民驱赶野猪，钱就不必付了。”
橘前辈从成田那里要来了胶带，给小猪的四蹄缠上。
接着橘前辈用木杖做挑，穿过野猪的四蹄。
不远处的山崖，有一条缆绳与下方连结。
末端处正好是山崖下面的公路，那里停着一辆小卡车。
卡车上已经躺了好几头或者死掉或者还活着的小野猪。
橘前辈用缆绳把小野猪滑下去，手法异常熟练。
金平说，打到多的小野猪，猪肉是要送给村民。
劳动的时候，金平和成田，聊了很多很多关于橘前辈母族的故事。
他站在一处开阔的山崖，指着下面广袤的土地，告诉成田。
“除了村子附近的农田，这片山林，还有那处可以钓鱼的溪谷，以前都是男爵大人的土地。”
“上世纪，村子最繁荣的时候，山上有城，还有一座神社。”
“供奉的是男爵大人的祖先，藩主殿下的次子。”
“也是我们村子的守护神。”
“整座山，都是男爵大人一家的猎场，邀请许多名流狩猎野猪。”
“男爵大人曾为村子带来繁荣。”
“但是啊，自从战争爆发后，村子就没落了。”
“后来，战败了，米国人来了，在山里四处搜寻。”
“因此堡垒也被拆掉了！”
“虽然，上世纪七十年代，来狩猎的人很多。”
“但愿意留在村子发展的人，却没几个。”
“看啊，那个就是男爵家的神社。”
“小时候，上山的台阶，还没被泥石流掩埋的时候，我可是天天都要参拜男爵大人的！”
金平双手合十，对橘前辈母族的祖先，眼中透出信仰的光芒。
成田又发挥他好学的本能，问东问西，给金平找麻烦。
很快，金平就和他打成一片，聊起这片土地的历史，眼中流露出对他的喜爱。
克劳德则是一边抽烟，一边关注远处正领着猎狗狩猎野猪的三位大小姐。
“不过嘛，现在继承这块土地，这份责任也落在大小姐的身上。”
成田看向红光满面的金平，忽然有点儿悲从心起。
东京的繁荣是吸血了整个岛国。
来自全国的年轻人逐渐习惯方便的基础设施，被圈养在城市里，再也无法适应设施简陋的乡村。
一座曾因打猎而繁荣的农村，就算是在东京都圈子内的山区，如果不能及时适应东京，也会被淘汰掉的吧。
大野猪的耳朵被金平切下，以后到役所交换赏金。
因为今年的猪害比较严重，甚至全年农业经济损失的三分之一，远超其他自然灾害。
东京都奖励10000日元，县奖励5000日元，市町奖励5000日元。
为了鼓励狩猎，农林水产省专门拿出20亿悬赏，整治猪害。
所以，狩猎一头野猪，可拿到两万円。
这笔钱不能不要。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轮狩猎。
成田撒上石灰，把一头野猪掩埋。
夕阳西下。
森林山坡处。
橘前辈吹起口哨，指挥五只猎犬驱赶坡道上的猪群，两头母猪，七八只小猪。
与此同时，亚里莎和紫子举枪射击。
母猪皮糙肉厚，扛了两枪，直挺挺地躺下，一路滚到山坡下面，头撞上树干，一命呜呼。
小猪，则是一枪毙命，有两只小猪躲进灌木里，不见了踪影。
“逃了两只啊。”
橘前辈捂着额头，一副很头痛的样子，颇有些除恶未尽的遗憾。
毕竟一公一母两头猪，一胎就能生下至少四头小猪。
“看来今年冬天，还要再回来一趟呢……要是村子里多一些猎户就好了~”
亚里莎说会来帮忙的。
橘前辈露出惊讶的表情，说，你们冬天不是要去北海道打猎的吗？
亚里莎和紫子对视一眼。
紫子忽然很高声地问成田，成田君，要是冬天村子又闹野猪，都道府县又发布狩猎悬赏，要不要来橘前辈的村子狩猎？
成田当然是一口答应的。
有这群讲义气的朋友，橘前辈当然是很开心的。
“看来今晚，不好好招待你们是不行的了。”
金平也在一旁为大小姐感到高兴。
至于成田嘛。
他看着三个女生拿着胶带，本以为被催眠的三人会用胶带缠住他的眼睛和手脚，做点儿无法描述的事情。
他捏着吊坠，一脸轻松地心想：“橘前辈和亚里莎她们，没有做出奇怪的事情，真的是太好了。”
但他今晚就知道，他错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