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风波停
“死！”
随着白衣神使那轻轻的一步，已绕过端木蓉大掌轰来，至她身后随即长剑回手猛地向后一刺，从背后洞穿腹中。
“不！”
秦轩之圆睁怒目，大张全身天穴窍位，刺激真气，一拳轰出，带着“劈里啪啦”的拳劲，白衣神使思虑片刻，立即抽剑闪躲，没有选择硬接。
端木蓉身形踉跄几步，大口吐血，急促喘着气，白衣神使果然名不虚传，同样是绝顶天骄，又胜她一境界，输得不怨。
“咳，咳……秦轩，你小子脑子有问题吗？为何不趁机离开……”端木蓉看着跑过来扶着她的少年，语气里似有埋怨，但眼里多了几分温柔。
“掌柜的，别说话……你身上应该带了药吧……”秦轩翻开她腰间，找出来的都是些剧毒粉，暗器，他愣了眼看着她，心里忽然一紧，说不出来的难受。
扯下衣衫，简单给她包上伤口，希望能止住血。
“这次出来，多带了些毒药，忘记带疗伤的药了……咳，即使有药，我也活不了了，他的剑意已侵入体内，寻常疗伤药也没多大用，咳咳……”端木蓉轻笑，看着这面若桃花，星眉剑目的男子，回想起了些往事……或许人在死之前的念想，竟能回顾一生所刻苦铭心的往事。
“「柔骨掌」是墓派开山祖师，李莫愁所创下至阴至邪神功，你能修炼到第八层很是了得，只是学了残本，无法突破到第九层，第十层至臻之境，所以你此生无望九品，哪怕你依照残本推演出后面几层修炼之法，也无法做到。”
白衣神使一笑，看着她，道出了她的功法缺点，若是给她完本的「柔骨掌」或许能与他一分高低。
“呵，你也别得意，我依仗的并不只有魔功「柔骨掌」，我的阎罗之名说的乃是我独门毒药“阎罗化骨散”……咳咳，有没有觉得自身真气运转有些不畅？”端木蓉脸色苍白依然保持着满脸笑容。
“你，……”白衣神使闻言，脸上笑容消散，眉头微皱，暗自调动真气果然有阻塞，连忙盘膝而坐，运息排出毒素。
端木蓉扭头看向秦轩之，轻声道：“快走！”
“抱……抱我干嘛？！”
端木蓉脸色羞涩，有气无力看着那坚毅的脸庞。
“我不会丢下你的。”
秦轩之抱着端木蓉，想要离开，便被一道剑气，刺穿了小腿。
一边运气排出体内毒素，但仍关注秦轩之那里，为了防止他们逃走，莫青桓捏着剑指刺出一道剑气，正所谓关心则乱，秦轩之没防备。
“哈哈……”
“此番得来全不费功夫，莫青桓你终于出现了！”
远远就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突然丛林四边飞出来十多道身影，身上皆穿着飞鱼服。
那最前边竟穿着绣有莽袍，他只见过锦衣卫中沈重穿过，这说明此人便是与沈重齐名的北镇抚司指挥使萧山，在他旁边的是副指挥使陈风，以及北镇抚司杀人最多的“屠夫”药不归。
“小子，你做的很好，竟引出来了这条大鱼。”萧山看了他一眼，拿出一瓶丹药扔给他，“你怀中的那美人，似乎情况不怎么好，先给她止住血吧，能不能活就看自个命运了。”
“多谢，萧指挥使。”
秦轩之连忙倒出丹药，喂给端木蓉，端木蓉笑了笑，看了一眼来人，眼皮终于合上去了，秦轩之吓了一跳，将体内那点真气全灌输到她体内，看着她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才松了一口气。
他忍着疼痛，竟抱着她飞奔离开，一路血迹渗流，端木蓉腹中受剑，骑马太颠簸，容易导致伤口破裂。
“这小子毅力很顽强啊，受了如此伤，还敢强行透支血气，施展轻功。”陈风微微一皱眉，“距离最近的清风城还有二十里，他能……”
最后，欲言又止，化为一声轻叹。
“少年血气方刚，为红颜一命，赴汤蹈火也是没问题的。”萧山却悠然一笑，看向正闭目排毒的莫青桓，“莫青桓，你们圣火教今日全得葬身此处！”
“收网！”
陈风依令，拉开一支穿云箭，随之呼啸杀喊声，铁骑席卷大地的震颤，金戈交错，注定血流成河。
“萧山，你还记得我们相见之时？”白衣神使终于站了起来，体内还残留些毒素，但此刻，他知道接下来圣火教数千人将会死在这里，而他……或许也会死。
他的脸上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淡然之感，那种淡然像是心中已无所欲无所求，又似所欲太深所求太高。
“自然记得，那时我和小师妹是在庆国的江南遇见了你，我们三人结伴游历天下，但你不该夺走了我的小师妹，……还杀了她，杀了我师父和师娘。”萧山语气忽重，眼眸含着杀意。
“萧山，你可知黄敬猿在我六岁的时候就让我无家可归，沦落为孤儿，若不是我母亲把我放在枯井之中，或许我就死了，所以我便发誓等我长大之后一定要将黄敬猿全家老小……杀个干干净净，……黄蓉，我很喜欢她，但她是我仇人的女儿，所以我就让她死在我怀中。”白衣神使讲述起尘封已久的记忆，看着这个曾经的好友，内心五味杂陈，一步步地往前走，“你的师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为了一把剑就将一个村子的人都杀了，可他永远都得不到这柄「冰河裂谷剑」，你想为他报仇……那就来吧！”
“呵呵……”
萧山冷笑一声，“死到临头，还再羞辱已逝之人，莫青桓，你想以此激怒我，你真的成功了！”
萧山的身形忽然就变了，可怕的真气将他上衣震碎，坦露出……金，金黄色的肌肤，犹如黄金般璀璨，连同头发也变成了金丝……肌肉也瞬间暴涨！
“你练到了第九重？”白衣神使大惊，他从来没见过有人修炼「金刚不坏神功」到第九重，竟然能在一瞬间身形都发生了变化。
“无坚不摧，万法不侵，金刚不坏，至强无敌。”药不归神色难得地震惊起来，“这便是萧指挥使所修炼的至阳神功「金刚不坏」，这与佛门中所说的金身罗汉有些相似之处。”
——
上京都路上，一辆马车与数骑正在狂奔。
每个人都是配着刀剑，骑在马车旁边的男子，拉下马车窗帷，往里面望了一眼，心里松了口气。
“丁亮，到了么？”里面的人脸上有些忧虑，捏干汗巾，看着昏迷不醒的少年，此刻额头有些发烫，“大人，伤得不轻，又发着烧，我们需要尽快赶回上京都救治。”
丁亮听到此言眉头微皱，从腰间取下一水壶递过去，望了一眼那昏迷不醒的少年，叹了一口气，微微点头：
“放心，准备到上京都了，前面再过五里，就是东城门。”
“我们这位大人啊，年纪虽小，但不同于京都的那些大人，他可从未把我们当过下人来看待，以后我丁亮这条命就是他的。”
“这话……等大人醒过来，你亲自跟他说。”齐刚轻轻一笑，内心也感慨万分，若没有秦轩之舍命相救，他们或许就成了局中炮灰，那还敢奢侈活着？
“对了，齐刚掌柜的没事吧？若不是她和石兄一路狂奔，昼夜不停，赶来支援，甚至掌柜还为咱们大人挨了一剑，那可真是凶险，不过我们大人也是厉害。”
“拼着重伤之躯，抱着掌柜一路奔袭二十里，在混乱之中，进清风城，撑到药铺门口才倒下。”
丁亮忍不住惊叹，像大人这样的人物，风流儒雅，难怪连掌柜这种世外高人，冰山美人也不惜犯险。
“没想到，一颗菩提泪竟能引起这场惊天风雨，圣火教倾巢出动，这下子他们该玩完了，萧指挥使出手，什么十大神使，也不过是十大泥鳅。”
看着丁亮嘴里不断吐槽，齐刚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苦笑，他总觉得这里面有着猫腻。
白衣神使现身之后，萧指挥使方才出现，而且像是凭空出现，还有北凉城的铁骑也一同出现，竟在悄然无声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这还不是最匪夷所思的事，任谁打死都想不到，安邑王竟然出兵协助，巩固西南一线彻底形成一个闭环。
“白衣神使，莫青桓终究是极负盛名的剑客，实力不凡……”齐刚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不过，萧指挥使可不是一个人，那药不归，陈副指挥使这两人的凶名可是依靠真材实料挣来的。”
“你说得对，这次出动的阵仗可不小，数万北凉骑兵营，还有四五万安邑州守军，这加起来差不多有十万人，即使是九品高手，在这些铁骑里能撑住几次冲杀？”
“为何朝廷能节制天下，当初皇帝陛下马踏江湖，便告诉了那些骄傲的武夫一个事实，只要没有成为大宗师，这百万铁骑能够踏碎百遍江湖。”丁亮轻笑起来，江湖再好，那也只是天下之中的一江一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