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灾荒之年 食人裹腹
周皇后疑惑的看着他，“相公是要上他们府上吗？”
朱由检点了点头，“先去徐爱卿府上，今儿个咱也做一次打秋风的穷亲戚。”
这话让周皇后也忍不住了，“哈哈，相公说笑了。”
朱由检见她如此，凑过去就是吧嗒一口。
这下周皇后闹了个大红脸，不再说话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踢嗒踢嗒的停了下来。
“到徐府了吗？”
“回爷的话，到徐府了。”
刚才让王承恩盯着蜂窝煤那边的事了，现在跟着的是他的徒弟，也是义子。
“嗯，去叫门，就说他们家徐老爷的老家来人了。”
“是，爷。”
开门的是一个年纪不小的老头，听了他的话示意等下，“我进去禀报一声，你们等一下。”
“好的，麻烦了，说着就塞了几两碎银过去。”
没想到那人竟然没收，“不用这样，你们是老爷家的亲戚，怎么好意思呢？”
这话让马车里面的两人听到了，对视一眼笑了出来。
“这徐府的人还真有趣啊！”
朱由检听了看着她，“徐家在江南也是大户，如今他在朝中地位颇高，这几两碎银那看门的自然瞧不上。”
周皇后有些疑惑，“那他怎么还进去通报。”
“万一真是亲戚呢，毕竟假冒很容易会被揭穿，到那时受到器重，多少银子弄不来。”
没一会儿徐府的人都出来了，徐光启走到马车旁低头行礼，“见过陛下。”
朱由检抬起幕布，“嘘，爱卿小声，今天是微服出巡，让家里人都回去吧！”
“是陛下。”
说完就回头对到那些人摆手，“都回去吧！”
待人走后，朱由检才下了马车，“徐爱卿，皇后也来了。”
徐光启大惊，今日街头并没有看到皇后的身影，所以也就没有在意，如今听说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陛下，臣这就让人大开正门。”
朱由检摆了摆手，“不必太过隆重，我和皇后是微服出巡。”
说着就转身走到马车旁伸出手，“夫人，可以下马车了。”
周皇后听到他的的声音才出了马车，看到不远处的徐光启微微点头。
搭着朱由检的胳膊下了马车，一旁的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皇帝皇后是夫妻，夫妻之间行事不算孟浪。
几人进了徐府，里面并不小，毕竟住了一大家子，再加上每年的冰敬炭敬，数量并不少，这种习俗没人能说什么？就连皇帝也是默许的。
“徐爱卿，正旦节结束，朝廷要重新开印，科学院能重新开工了吗？”
徐光启拱手行礼，“陛下，如今天气寒冷，地面还未解冻，要是叫起来等天气热起来，地基就会不稳，有很大的风险性。”
“好，此事徐爱卿全权处置，朕此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徐光启有些奇怪，“陛下，是何事？”
“大明科学院招募学生必定不是什么人都收，最起码会识字，所以除了熟练的技术，还要有一门文试。”
“总有熟练的技术不需要进行文试，如果没有则可以参加文试通过后入学。”
“可是陛下，现在会识字的人都期望能够科举，做官光宗耀祖。”
“爱卿，我们的目标是所有愿意加入的人，只有接受我们这种方式的人才是同道中人，其他人不必过于强求。”
徐光启听了恍然大悟，“陛下此言有理，臣会做好准备。”
“今年春闱爱卿可看一下，有哪些书生愿意入我科学院。”
“是，陛下。”
正说着他看向周皇后，“夫人要是无聊可以与徐夫人聊聊。”
“不用叨扰徐夫人了，臣妾就在这看看景色。”
朱由检点了点头，“徐爱卿，那我们边走边说。”
“陛下这边请。”
“爱卿，年前礼部大臣给朕上了四个年号，朕选了崇祯，希望我大明能够天下太平，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
徐光启抬头，“只要陛下励精图治，臣子一心为公，必然能够如此。”
“爱卿所言甚是，如此之事需要君臣一心。”
朱由检抬头看向天空，不知道老天会不会怜悯天下的百姓。
“令行人司行人马懋才前往陕西调查灾情，随时直奏朝廷。”
“陕西巡抚孙传庭协助，保护其安全。”
朱由检知道陕西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看过马懋才呈上的《备陈大饥疏》。
哪怕现在他也不敢再细想里面的内容，1267年延安府一年未下一滴雨，庄稼颗粒无收，百姓饿着肚子，朝廷没有赈济，却还强行征税，无数人流离失所，他们吃光了树皮，刚生下的小孩被溺死在粪坑，有的孩童和孤身一人会无故失踪，真相就是他们的骨头成为柴火，肉成为吃食，天下惨事莫不是如此。
他们饿的吃山里的石块，观音土，虽然少量就能饱腹，但最终也会因为不能消化，胃腹胀下坠而亡。
这种情况在什么时候都是造成很大的影响，可是他知道不仅如此，这种情况在北方诸省都普遍存在，有的更加严重，未来十几年都会如此，他有些怀疑自己推行种植甘薯到底能不能成。
“徐爱卿，朕需要大量的粮食，你在海外有很多认识的人，能否沟通，有多少要多少？”
徐光启觉得陛下是突然想起这件事的，这原本不在计划之中。
“臣可以试试。”
朱由检拉住她的胳膊，“劳烦徐爱卿了，朕就先回宫了。”
他说完就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精神有些恍惚，连周皇后过来都没有察觉。
“陛下，陛下。”
接连几声才让他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了周皇后，“皇后，我们回宫。”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感觉是大事，随即很快扶着他往马车走去。
“陛下，这边。”
王承恩也赶了回来，“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周皇后看向王承恩，“王公公，陛下身体不舒服，赶紧扶陛下回宫。”
王承恩听了这话也急了，“扶着人上了马车就驾车向宫里的方向跑去，连街上的人也顾不得了。”
一回宫就拉着旁边的人，“去请御医，赶紧。”
周皇后见此大喊“慢着，就说是本宫脚崴了。”
王承恩听了也清醒过来，“是奴婢疏忽了。”
“王公公不必如此，都是为了陛下。”
朱由检还沉浸在刚才那种记忆的画面里，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冷，是沁入人心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