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流产
“我的孩子竟然就这样没了，我在迷迷糊糊中就没了。”小雅回忆到这一段的时候，泣不成声。
“那个该死的诈骗犯，根本不是带我去检查身体，我根本没有怀疑过他，觉得再怎么样，不会对孩子下手吧。什么屁的妇科检查，就是带我去刮宫的，呜呜——”
“店长，我那从未谋面的孩子就这样没了，我要每天每天在佛前许愿，好好惩罚这个负心汉，杀人凶手，骗我去堕胎。”
我惊讶到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小雅，这样已经构成犯罪了，还有医院也可以告他们。”
“我不知道啊，我签字了，陈兴隆也签字了，怎么怪医院啊，而且他们都是一伙的，根本没有漏洞可以钻的。”
那一天从医院回来，陈兴隆好像有那么点内疚，一直在公寓里照顾了一周左右，没有去公司，也没有回家。一直守着她，很担心小雅出现问题。
回到家那几天，一直流血不断，用了好几包卫生巾。
小雅说着，又是哭。
陈兴隆安慰她：“小雅，没关系的，你还年轻，这次咱们没了就没了，说明这个孩子跟咱们没有缘分，凡事都要讲究缘分的，不是吗？”
——宝贝，重要的是我爱你，只要我在你身边，以后咱们好好做计划，怀孕不能这样随便的，知道吗？我的孩子不能随随便便就来到世上，我要做好一切准备。
“你是不是骗我去堕胎的，还说去做检查，你好狠的心。”
小雅哭得撕心裂肺。
“宝贝，你现在是小产，不能哭，以后眼睛会动不动流眼泪的，你听我的，先把身体养好。这个孩子就不该留。”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床头的那些套套都做了手脚，小雅，你怎么这么笨，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也是我陈兴隆的，你不用问我的意见吗？你一个大学生，到底是学了些什么呢？
陈兴隆看着小雅哭得厉害，劝半天都没用，开始训斥起来。
我拍拍小雅的背，问道：“后来你没有想过告他吗？”
“怎么告？是我心甘情愿跟着他的，是我自己也喜欢他的，而且怀孕的事情确实是我偷偷摸摸怀上的。他也没说错，孩子是不应该稀里糊涂地来到这个世界，现在想想我竟然有点庆幸没要这个孩子。”
——店长，你知道吗？现在社会内卷这么严重，我怎么回答孩子，他为什么没有爸爸？为什么上不去户口？为什么不能像其他小朋友那样，一家三口在一起？
后来，我就想通了，也许他是对的。我不配拥有他的血脉。
我整理行李，打算回家，打算拖着这个病残的身体回到那个贫穷的家乡。
陈兴隆看我收拾行李，马上就把我身份证抢走，然后藏起来。
“小雅，你别傻了，你能去哪里啊？你爸妈都知道我们结婚了，你现在回去怎么跟他们解释？你回到家乡确定还能嫁人吗？你在我身边，我给你吃给你住，给你买一切你想要的东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就你这样的长相，能找上我这样的男人，已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做人要懂得感恩知道吗？”
陈兴隆抱住小雅，如此温柔的声音却讲着这么不知廉耻的话。小雅直接吐了，吐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他的睡衣上散发出腥臭味，兴隆遮住鼻子往洗手间跑去。
小雅两眼放空，跌坐在床上，回家？一想到回家眼前浮现出父母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对她的期待，含辛茹苦培养她上大学，孩子终于找到一个好人家······
想到这里，小雅又落下泪来。
“你真的神经病了，你以为我当初喜欢你什么？喜欢你平平无奇的外貌，还是喜欢你身上的穷酸味，还不是因为觉得你性格好，温柔，善解人意。结果你这个女人还有挺大的野心，竟然想着害我，你差点害死我了，你知道吗？做人不要太自私。”
“有本事你就走，看你能走到哪里。有病，吐得我浑身脏污，越来越恶心了。我照顾你一个星期，我对我妈都没有这么好过。”
小雅听着，眼泪悄悄地滑落。今天的一切好像真的不能怪罪别人，也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你为什么要骗我，我说了，孩子你可以不用养，我自己养，我自己也有能力养大他。你凭什么不问我的想法，骗我去堕胎，这个是人做出来的事情吗？你一边说爱我，一边用最狠毒最狠毒的手段来伤害我。你们男人是不是觉得流产就像肚子痛一下就过去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儿子今年中考，让你等一年就那么难受吗？假如是我们的孩子要中考，你也愿意用这样的事情去打击他吗？你这不是自私是什么？”
小雅竟然无言以对，明明自己是受害者，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之后，好像自己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呢？
休息了一周之后，小雅还是去了公司，她想明白一件事情，必须要攒钱给自己，后面才有可能回家，或者去更好的公司上班，离开这个男人。
打定主意之后，陈兴隆来或者不来，没那么在乎了。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追着他，他越是觉得自己了不起，当你对他爱答不理的，反而就舔着脸来讨好你。
“宝贝，今天给你约了一家意大利餐馆，咱们一起去吃晚饭啊。”
“没空。”
“干嘛？那个单子给你手下去跟就行，不要啥事都自己大包大揽的。我都定好位置了。”
“······”小雅发了一串省略号，还是不理他。
陈兴隆快速走到她的办公室，弯着腰跟她说话。
“怎么啦，又有谁惹到我家公主了。怎么不开心了？”
兴隆忽然发现小雅漂亮不少，精致了不少，什么时候开始化妆的，还戴上一副珍珠耳环，头发什么时候烫起来的，看起来比之前妩媚了很多，没有大学生的那种青涩感了。
“我晚上有约会。”小雅冷不丁蹦出几个字。
“有约会？你跟谁去约会啊，我都说了定下来一家意大利餐厅呢，你是耳朵聋了吗？”
“你带你儿子去啊.我没空。”
陈兴隆看看周边同事们的反应，没有人看来这边，于是他稍微提高点音量：马上来我办公室。
说完，就拉起她的手往他的总裁办公室走去。
小雅用力甩开他的手，双手交叉在胸前，摆出不冷不热的神情，站在门口。
“你干嘛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你最近怎么了，天天甩脸色给我看？是不想过日子了吗？”陈兴隆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着就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没，我说了没空。”
“小雅，你这样不行的，我对你可是仁至义尽，能做的事情我都做了。我说了等孩子中考我就带你领证去。”
“随你，我看时间吧。”
陈兴隆一听，愣了一下：怎么回事？
“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出去了。”
“你给我站住，你什么意思啊？俞丽雅？”
小雅一听，他在喊自己的全名，顿时两眼喷火，瞪着他：“管好你的臭嘴，谁允许你喊我的全名？”
“怎么你的名字是什么金刚钻吗？不能叫啊，摆脸色给谁看？”
小雅头也不回，直接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