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能有什么错?
那时的符叙始终不给我名份,蒋周又对我穷追不舍,我们为此常常吵架。
我曾骂他,尸位素餐,横行霸道。
他骂我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现在想想,也是可笑。
不知不觉和蒋周聊了许久,临走时,他真挚道,“荔荔,不管你信不信,当时我真的想过娶你,只是世事无常……”
我轻声打断他,“学长,都过去了。”
今天符叙出差回来。
我没急着回家,在书店坐了看了好一会儿书,莫名想起从前那些事。
回过神时,自己竟在书上落下行字——如果一切能够重来,如果没和你结婚……
我愣了下,把书合上。
回家东西都交给刘姨后,去书房找符叙。
他似乎在沙发上坐了许久,久到和吊灯暗黄光芒融成一道孤寂风景,与身前到茶几上摆放着的璀璨珠宝格格不入,遥不可及。
我伸手想拿,手腕被他稳稳抓住,眸光幽深。
“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逛街。”
“没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话音落定时,他眉眼竟生出几分颓然。
不过很快他又温和道,“好久没吃你做得饭了,今晚下厨好吗?”
我当然乐意,出差前的怒火消磨殆尽。
他给出台阶,我顺势而下,已是常态。
实际上,这几年的养尊处优我的厨艺早已大不如从前,卖相上更是有些不堪入目,好在,符叙并不介意。
他今晚似乎心情可以,菜消灭大半。
我们聊起从前,在一起半年后,我和符叙开始同居,那时候他刚接手家业没多久,经常忙得顾不上吃饭。
我三令五申他的胃病,换着法给他煲汤做饭。
他胃痛时抱着我呜呜咽咽,我又心疼又生气。
病好后,他还是抱着我,一遍遍道歉,“好枝枝,天底下最好的枝枝,别生气了,我下次一定准时吃饭。”
聊起这段时,符叙轻咳,“当时确实太忙,顾不上吃饭。”
我笑他,“说到底我可是有一半功劳,不然你为什么现在不经常胃痛了?”
他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流失。
我也止住笑。
从前爱意正浓时,我是真的心疼他。
如今我情愿他不生病,一旦生病就意味着我们又吵架了。
后半夜,情浓时,我攀住符叙的肩膀,在黑夜中找寻他下颚的红痣。
没头没脑冒出来一句,“我们生个孩子吧。”
他所有动作僵住,身上的热情迅速褪去,失去兴致,下床进浴室。
他的手机在床边一边接一边响起,我瞥了眼浴室方向,鬼使神差。
屏保,密码都是我,和符夫人的聊天记录也是我。
【你什么时候和那个女人离婚?】
【您不喜欢她,我就不让她出现在您跟前,其他您高抬贵手。】
我放下手机,身体里的暖意迅速流失,冻结。
心脏部分仿佛被狠狠刨开,寒风横冲直撞。
好久,好久,才喘过气。
孩子的话题再度搁置。
我不再提起,符叙也当从未听见。
一切回到吵架前,他上他的班,我当我的豪门太太。
平淡如水的日子往往暗藏汹涌,譬如蒋周锲而不舍的信息。
自从上次见面,他不知从哪儿要到我的联系方式,嘘寒问暖中夹杂着再会的念头。
我好几次拒绝,他轻而易举揭页,转头又继续。
此刻,手机上他又发来消息。
【荔荔,我早已死心,只想和老朋友叙叙旧,这个机会也不肯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