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再起波澜
彼得·艾什总督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急忙追问：“什么？你确定是斯卡伯勒号？他们已经进入港口了吗？”
他之前还误以为自己误解了斯卡伯勒号的休姆船长，心中不免有些自责。
但随后返回的舰队带回的却是两艘与格斯里家族有关的运输船，至于斯卡伯勒号则完全没有踪影，这让他心中的忧虑一扫而空。
现在，斯卡伯勒号的再次出现又让他感到十分震惊。
瑞特上校摇了摇头，他的目光在长桌上的巴洛太太与弗林特船长之间游走，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暗示。
彼得·艾什总督也瞥了二人一眼，然后沉声说道：“直说吧！”
他想到在场的几位都是刚从拿骚来的，尤其是弗林特船长，他的身份非常特殊，或许他对斯卡伯勒号有更多的了解。
“港口守卫没有发现任何军舰进港的迹象，但那位商船船长坚称是被斯卡伯勒号追逐而来，所以我直接将他扣留了。”瑞特上校回答道。
在瑞特上校说话时，彼得·艾什总督不时地看向巴洛太太和弗林特船长，最后目光落在了后者身上。
瑞特上校的话让巴洛太太暂时忘记了刚才的质问，她想起了此行的真正目的：保护拿骚免受战火的侵袭，实现托马斯的遗愿，保护自己的特别情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用一种哀求的眼神望向弗林特船长。
弗林特船长陪同巴洛太太来到这里，已经做好了让步的准备。
然而，巴洛太太刚才的发现让他心中燃起了怒火，但他毕竟是个成熟的男人，考虑得更为周全，所以他在等待彼得·艾什总督的解释。
感受到巴洛太太的目光，弗林特船长收起面上的不快，轻声道：“我们确实是被斯卡伯勒号追逐而来的…”
阿比盖尔紧张地叫了一声“父亲”，打断了他的话。
弗林特船长停止了解释，安静地等待着。
此时阿比盖尔的心情十分复杂，她对父亲不为人知的一面感到陌生，同时更担心他们此行的目的会因此而失败。
彼得·艾什总督看到女儿的表情，面色一沉，苦涩地道：“我知道了，瑞特上校，你先回去吧。”
得到弗林特船长的确认，他认为可能是斯卡伯勒号的休姆船长发现了出海的商船，从拿骚附近的海港岛追踪而来。
毕竟，格斯里家族的理查德·格斯里被捕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新世界英属殖民地，他们现在围捕拿骚的船只更是合情合理。
至于他们没有进入港口，或许是因为他们相信查尔斯顿海关的严格，相信一向以严厉著称的自己。
“总督大人…”瑞特上校还不死心，想要再争辩几句，但彼得·艾什总督伸手阻止了他。
瑞特上校又看了一眼长桌上的巴洛太太和弗林特船长，然后带着强烈的不满离开了客厅。
彼得·艾什总督带着满脸的愧疚和怜惜，目光柔和地注视着自己的女儿，他沉声解释道：
“很多年前，阿尔弗雷德·汉密尔顿以我们家族的名誉和你的未来作为要挟，迫使我屈服。
在那之后，我亲自去医院探望了托马斯，向他坦白了我的罪行，并得到了他真心的宽恕。他明白我当时实在是没有选择的余地。”
尽管他在极力解释，可巴洛太太已无心继续聆听。她再次感受到了所谓文明世界的残酷与黑暗，这让她感到动摇，开始怀疑自己带弗林特船长来这里是否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彼得·艾什总督继续解释道：“我对你们所经历的痛苦深感抱歉，我对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也感到深深的悔恨，请相信我的诚意。但是我们现在最需要关注的，是未来的路该如何走，是我们该如何做出选择。”
“父亲，或许东方的文化才能够带来改变。”阿比盖尔首次洞悉了贵族世界背后的黑暗，她的心情变得复杂而沉重。
她开始思考，也许与马磊的相遇，是上帝赐予她的一次救赎。
弗林特船长注意到巴洛太太的沉默，他冷淡地道：“我同意你的条件，但我希望你能立刻着手组织海军，准备对拿骚实施封锁。”
…
在彼得·艾什总督府的二楼客房内，气氛显得异常沉重。
“詹姆斯…”巴洛太太一脸犹豫、欲言又止。
“米兰达，你改变主意了吗？”弗林特船长注意到了她情绪的波动，关切地问道。
“可能我们根本就不该来这里，”巴洛太太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悲伤，
“托马斯死在了那个阴暗的地方，都是由彼得·艾什一手造成。”她心中对已故的丈夫充满了思念，对于这座以他的生命为代价建立起来的城市，她感到无比的厌恶，恨不得立刻离开。
弗林特船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温柔地安慰道：“你之前不是问我，是否愿意放弃弗林特船长的身份吗？”
等到巴洛太太稍微平静了一些，他耐心地讲述起自己的故事：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是被祖父抚养长大的。他是个渔夫，年轻时曾在马萨诸塞州海岸的一艘武装民船上当过水手。
一天晚上，他在波士顿港停泊，独自一人守夜。他看到一个人从海里爬出来，上了他们的船——一个陌生人。
我祖父本想拉响警报，但他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那个陌生人向我祖父要了些朗姆酒。他说自己是从拖网渔船上逃出来的，有人说他杀了人。
祖父问他叫什么名字，那人只回答了一句：‘弗林特先生’。这个陌生人对自己的罪行、为何选择这艘船、或者他要去哪里都闭口不谈。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最后，他请求我祖父再给他拿些朗姆酒，我祖父去拿酒了，但等他回来时，那人已经不见了。
之后，我祖父在波士顿待了一个月，却从未听说有任何凶手或逃犯的消息。那个男人就像是从大海中来，又因某种不明的原因被召唤回去了一样。
当我第一次遇见盖茨先生，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时，我害怕自己即将捏造的身份。我害怕一旦失足，黑暗的影子就会将我真正的自我吞噬。”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仿佛在回忆中寻找着什么，而巴洛太太则静静地听着，她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困惑。
“这就是文明的世界，一个充满了狡诈的世界。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易摆脱那些虚伪的面具。”
弗林特船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他深情的凝视着巴洛太太。“我曾为了托马斯而接受了‘弗林特船长’的身份，现在，这个身份的意义完全取决于你内心的想法。”
“詹姆斯…”巴洛太太轻声呼唤着，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坚毅。
…
在彼得·艾什总督府的书房里，烛光摇曳，使得房间内的光线忽明忽暗。彼得·艾什总督与刚刚离开的瑞特上校正在进行一场严肃的对话。
“瑞特上校，请你召集卡罗莱纳殖民地的海军，我们准备前往拿骚。”
“艾什总督，我们此行的目标是什么？”瑞特上校询问道。
“瑞特上校，我得到消息，拿骚的海盗之间发生了内乱，而且他们还计划掠夺西班牙的国家财产。我打算联合休姆船长，封锁拿骚，以避免与西班牙政府产生不必要的冲突。”
“我们是否应该带上我们俘获的那两艘船上的海盗？”瑞特上校进一步询问。
彼得·艾什总督点点头，“带上他们。”
他寻思着可以利用这些海盗作为筹码，以期获得拿骚海盗的投诚，为最终控制拿骚做准备。
瑞特上校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作为一个强硬的军人，认为这次封锁拿骚是一个展现强硬手段的机会，要让那些海盗感到恐惧，而带上俘虏则可以在一开始就削弱他们的士气。
两人在不对等消息的交谈中结束，带着各自满意的回答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