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送上门的验药者
此时，距离马磊踏入实验室已经过去了三四个小时。
起初，卡拉还尚觉新颖，但很快，她就感到实验过程枯燥无味，与她最初的期待大相径庭。
她观察到马磊和阿比盖尔全神贯注于各自的实验，很少产生交集，没过多久，她便带着笑意离开了实验室。
“医生先生，这像泥沙一样的东西，真的有这么神奇的功效吗？”阿比盖尔小心翼翼地将刚刚过滤得到的粉末转移到另一个容器中。
“嗯，目前这种物质已经能够帮助大多数病人缓解痛苦，但要发挥其最大效力，还需要添加其他介质。”马磊抬起头，微笑着向她解释。
“介质是什么？水杨苷还能变得更有效吗？”阿比盖尔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马磊伸展了一下身体，瞥了一眼正在缓慢滴漏的容器，微笑着道：“差不多到中午了，我们边走边聊吧。”
阿比盖尔提取水杨苷的过程比他为蔗糖脱色要快得多，尽管如此，马磊也并非一无所获。
经过反复过滤，蔗糖溶液的颜色从暗红逐渐变为淡黄色，这让他看到了提纯白糖的希望。
他思考着下次应该建议种植园的工人缩短蔗糖的熬煮时间，使用红糖进行提纯可能会更加高效。
…
…
阿比盖尔和马磊刚回到镇上，就看到格斯里仓库前聚集着一群衣衫褴褛、满身疮痍、四肢溃烂的人。
他们的存在让周围的护卫和路人都避之不及，生怕被他们身上的污秽所沾染。
“马先生…”护卫们一见到马磊，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恭敬地向他打招呼。
那些站在仓库前的人群，仿佛听到了某种信号，纷纷挥舞着手臂，向马磊和阿比盖尔涌来。
这些形如骷髅、行动迟缓的人，让阿比盖尔惊恐万分，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一手紧捂着鼻子，一手紧紧抓住马磊的衣角。
“啊，他就是马先生，一定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对，没错，马先生你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砰！
看着眼前这群行动迟缓、如同丧尸般的人群，他们最大的威胁似乎就是身上携带的病原。
马磊迅速掏出一支燧发枪，对准人群前方的石板开了一枪。
枪声突然响起，加上他手中突然出现的火枪，瞬间让这群面容枯萎、失去灵魂的人僵在原地。
马磊冷冷地环视了一圈，眉头紧锁，语气冰冷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周围的护卫们反应迅速，立刻冲上前来，站在马磊面前，将他与人群隔开。
枪声在拿骚显得格外突兀，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埃莉诺正在仓库里忙碌，听到枪声后急忙赶来。
当她看到人群中的马磊时，她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放松。
“马先生，我们是沉船废墟中的苟延残喘之人，不知我们何处得罪了你，为何要命人摧毁我们的避难所。”
说话的是一位四五十岁的白人男子，他虽然不像周围那些人那样满身疮痍，但右眼上的疤痕却透露出他曾经的凶悍。
沉船？马磊沉思了片刻，立刻明白了这些人的身份。
他们很可能是昨天他下达的命令的受害者，盖茨今天的行动让他们这些流浪者失去了栖身之地。
阿比盖尔见危机解除，便松开了紧抓马磊衣衫的手，与他保持了一点距离。
当她看到这些人的惨状时，心中不忍，轻声问道：“医生先生，水杨苷对他们有帮助吗？”
“有一定的效果，但他们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马磊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前的这些乞丐，大多数人已是骨瘦如柴，身体已经被疾病严重侵蚀。
“我们能给他们一些水杨苷，缓解他们的痛苦吗？”阿比盖尔虽然心怀同情，但她也明白自己的能力有限，并不是那种不顾现实、强加自己观点于他人的人。
马磊深思熟虑后，认为给他们一些水杨苷也不会有太大影响，正准备开口答应。
埃莉诺绕到马磊身旁，低声解释道：“他叫伊斯雷尔·汉兹，曾是黑胡子的得力助手，后来两人决裂，在一场决斗中，他的眼睛被黑胡子的枪擦伤，之后便被黑胡子放逐，并警告其他船只不得接纳他。”
马磊环视四周，没有在仓库前看到黑胡子的身影，便问道：“黑胡子在哪里？”
“马先生，早上没见到你，我们就没敢把黑胡子带出来。”护卫中的领头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毕竟黑胡子不是普通角色，他们担心马磊会改变主意，没有他的明确指示，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马磊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提高了声音道：“听着，拿骚的废墟清理是不可避免的，对于摧毁了你们的住所，我表示歉意。
我会为你们提供必要的治疗，并资助你们每人一笔钱，帮助你们转移到其他殖民地，去享受你们久违的平静生活。”
说完，他低声对刚才回话的护卫吩咐道：“去把黑胡子带来。”
他打算为这些人提供基础的治疗，随后将他们安置到附近的殖民地，让他们成为传播他“神医”美誉的活广告。
这样，只需投入微小的成本，就能获得一群亲身体验并推广他药物的人。
而且，水杨苷不同于口袋商城的药物，只要有柳树，马磊就能源源不断地提取，其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谢谢，马先生。”
“多谢，马先生。”
“马先生，肯定是上帝派来拯救我们的。”
流浪者们泪眼婆娑，感激涕零地向马磊道谢。
他们未曾料到，拿骚这位新任统治者，虽然是东方面孔，但他的行为却宛如耶稣再世。
连护卫们的眼神中也闪烁着敬意的光芒，他们确信自己追随马磊，是他们人生中最正确的决定。
救助弱者，不恃强凌弱。
在他们眼中，马磊的行为俨然是一位圣人的风范。
“医生先生。”阿比盖尔低声呢喃，她眼中满是感激之色，若非埃莉诺在旁，她几乎要上前拥抱马磊，表达自己灼热的内心。
“在远离码头的海边搭个棚子，这些天给他们送些食物。”马磊面无表情地吩咐着。
他自己也未曾想到，这群人会如此容易感动。
他所做的，不过是打算用一笔小钱，将拿骚打造出医疗圣地之名。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人的看法。
“伊斯雷尔·汉兹先生，请留步。”马磊看到人群中先前发言的那人准备随人群离去，连忙叫住了他。
伊斯雷尔·汉兹微微一愣，但随即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随着人流准备离开。
护卫们自然听到了马磊的喊话，领头的立刻停下脚步，周围的护卫也随之分散开来，无形中将这群流浪者围成了一个圈。
马磊面带微笑，语气轻松地道：“不必紧张，我只是听说伊斯雷尔·汉兹先生与黑胡子之间有些过节，而他现在正好在我手中，我想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能够一雪前耻。”
原本打算趁着人群混乱强行逃脱的伊斯雷尔·汉兹，多年来积累的怨恨让他本能地停下了脚步，“真的吗？”
一个魁梧的大汉，头上戴着黑色头套，被两名护卫架着来到了格斯里仓库前。
黑胡子透过头套的孔洞看到不远处的马磊，立刻开始剧烈挣扎，发出“呜呜”的声音。
马磊对那两名护卫示意，“给他松绑。”
很快，束缚被解开，黑胡子的手臂恢复了自由。他扭动了一下因长时间捆绑而发麻的手腕，然后一把扯掉了头上的黑色头套。
人群中的伊斯雷尔·汉兹一见到确实是他多年来的宿敌，立刻从腰间拔出锋利的刀刃，迅速向黑胡子冲去。
也许是现场太过寂静，又或许是伊斯雷尔·汉兹的动作太过突兀，当他手持短刀冲到黑胡子面前时，黑胡子也猛然警觉，急忙用左手的铁钩挡开了刺向他的短刀。
铿铿锵锵，两人你来我往地交手几个回合，一时间竟难分胜负。
原本准备离去的流浪者们也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对决吸引，纷纷停下脚步，不愿错过这场好戏。
马磊却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这群人对他来说就像是行走的病毒，待会儿这片空地还得用酒精彻底消毒。
他不耐烦地对领头的护卫下令：“快点把他们带离这里，妥善安置好。”
在护卫们的催促下，流浪者们带着不情愿的心情，缓缓向沙滩方向移动。
正在激战的两人，久攻不下，心中渐渐生出其他念头。尽管他们之间有着深仇大恨，但也曾经是默契十足的伙伴。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两人边打边移动，逐渐向马磊所在的位置靠近。
就在马磊转过身去，向护卫们下达命令时，黑胡子和伊斯雷尔·汉兹突然加速，向他冲去。
他们原本就离得不远，全力冲刺下，转眼间就到了马磊面前。
两人都清楚，今日之事难以善了，于是决定先发制人。
就在黑胡子和伊斯雷尔·汉兹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分别挥舞着铁钩和短刀向马磊袭来时，看着越来越近的武器，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