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芙尔基诊所
路上，伊莱将衬衫领口处的纽扣解开两颗，觉得回来的时候有必要去买几件更大码的衣服。
现在是中午时分，小镇主干道上烟尘很大。
医院离伊莱的住处有一段距离，他没有选择测试自己的耐力，而是叫了一辆马车，为此支付了4克朗的费用。
“小伙子，医院可不是个好去处，你看起来不像是身体有病的样子啊？”
赶车的中年人挺会说话，大概觉得他是个生面孔吧。
伊莱虽说在镇中长大，但是小时候锦衣玉食，很少在镇上走动，所以认识他的人并不多。
再说他之前去西部巴蒂斯特商学院上大学，年轻人一天一个变化，才刚回来没多久，气质上难免和迷雾小镇的居民有所不同，开启血脉之后就更是如此了。
这家伙估计他是哪家的少爷呢！只是这套近乎的本事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伊莱打了个哈欠，“我去探望一个人，他不幸遭遇车祸，到现在都没醒。”
“令人遗憾，你家中的长辈？”车夫锲而不舍，一边拉动缰绳控制方向，一边口中带喷。
好家伙！
伊莱瞥了他一眼：“不，他和你一样，是个车夫。”
“……”
伊莱继续输出：“那家伙叫莱昂，你认识他吗？和你一样，他只说话不看路，摔下来的时候是头先着地，估计再也醒不过来了。”
车里就像装了消音器一样，再也没有刚才的动静。
伊莱心情舒畅了，开始闭上双目假装休息，实际上是凭借着听力和嗅觉，尝试在脑海中建立起有效的画面。
他发现五感虽然再次得到增强，但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作为超凡生物，现在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新奇的。
在乐此不疲的尝试中，马车缓缓到达医院门口。
迷雾小镇作为劳动力严重流失的乡镇，在卫生医疗方面做得并不好，哪怕和周边其他的地区相比也是如此。
这里只有一座规模不大的综合性医疗诊所，名字就叫芙尔基诊所，在人员配备和医疗设施的水平上，很难让居民感到安心，但有总比没有强。
伊莱在二楼简陋的病房中，看到了穿着亚麻衣服、昏迷不醒的布鲁斯。
这家伙和印象中一样，三十五六的年纪，身型消瘦，五官平常，唯一让人记忆深刻的是那高高隆起、突出的鹰钩鼻子。
“你更瘦了……”
伊莱走到病床边，觉得这样的情况让对方签一个请假单多少有些过分和不现实。
“谢谢，你是布鲁斯的朋友？”布鲁斯的妻子在旁对伊莱的探望表示了感谢。
“是的，我和他是十分要好的同事，出事发生的那天晚上，我们在同一辆马车上……”
就算只共事十几天，也不妨碍伊莱标榜自己是布鲁斯的好友，他和对方的妻子闲聊着，眼睛却没有离开过病床上的布鲁斯。
来医院是对的，他有了新的发现。
“没有达到灵质的程度，但身上有黑暗能量气息的残留，细微而顽固，这或许就是布鲁斯不能醒过来的原因……”
伊莱心里猜测道。
想要解决问题也简单，伊莱甚至不需要黑书的帮助，只需要一点简单的能量控制就可以了。他的黑暗亲和能力随着血脉的开启而得到了增强。
唯一让他有顾虑的地方，在于布鲁斯身上留下的黑暗气息，有一点被消耗过的痕迹。
不是自然的消散，而是人为的那种。
“从遇袭到现在才短短两三天，难道是袭击他们的生物去而复返，然后良心发现给了布鲁斯帮助？”
伊莱认为这个可能性不大。
没有哪个杀人凶手会闲着无聊做这样的事情，这明显不符合逻辑。
最大的可能是迷雾小镇还有其他的‘能人’，一个，或者一群有能力可以解决黑暗气息的人。
在经历了最初的判断失误，将辛西娅也送进了医院之后，青年对事情预测的态度谨慎了许多，这也是他没有贸然让同僚清醒过来的原因。
“要不要现在就出手呢……”
正当他心中有些犹豫时，一位穿着干净白罩袍，戴黑框眼镜，头套丝质柔软浅帽的医生走了进来。
“病人的情况怎么样？”他声音温和地问道。
布鲁斯的妻子站了起来，“还是那样，莱斯医生，我丈夫对外界的刺激没有反应，包括我和他说话，另外早上起来还发现他的呼吸变得有些不规律……”
莱斯医生皱起眉头，走到病床边，俯下身子开始检查。
“对刺激无任何反应，脑干反射消失，伴有全身肌肉松弛、眼球固定、瞳孔散大等，患者现在生命体征不稳定，存在呼吸不规律、血压下降的情况，不排除深度昏迷的可能。”
布鲁斯妻子听完更加着急，“莱斯医生，请一定要救救他！”
“放心，情况还不算糟糕，我会尽自己所能。”莱斯医生声音温和，显得很有耐心。
伊莱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进入门诊的时候，伊莱就发现这里的护士人员和医生在着装上五花八门，并不统一。
相比之下眼前这位年轻医生白袍大褂，要显得‘专业’许多，算是比较符合伊莱记忆中的样子，这不由吸引了他更多的注意。
一番观察下来，伊莱心中有了定论，“是一位年轻有为、医术不错的专业医者，但并不是能够解决黑暗气息的人。”
这位莱斯医生确实是难得的人才，看模样只有26、7岁左右，长得还很出挑，是那种肉眼可见的帅气，只不过或许是休息不够，气质上显得有些颓废。
这个年纪的专业人员往往更倾向于在大城市里发展，迷雾小镇无论医疗配套还是资金投入，都难以支持他们进行更深入的职业发展。
伊莱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问：“医生，你有具体的治疗方法吗？”
这医生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和煦自信的笑容：“我叫亨利·莱斯，怎么称呼你，这位先生？”
当他自我介绍时，伊莱才注意到这家伙的姓氏和自己亲爱的上司是一样的。
据伊莱所知，小镇的居民并没有姓莱斯的，他和辛西娅一样，都是最近几年才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