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地面老街
6月3日，沐阳迎来了崭新的一天。
失去了歌手职业，穿衣打扮就没啥讲究了，套上个背心短裤就完事。
刷牙洗漱，镜子中倒映出自己的脸。还是那完美比例的干净五官，亮晶晶的漆黑瞳孔，搭配水银般丝滑的长发。
以后这张脸，就要出现在灵体事件现场了，而不是探照灯下的光辉舞台。
如果自己前天没遇上那件倒霉事，认证成为了歌手，那么以后会怎么样？
华灯璀璨的夜晚。老剧场的舞台上，深红色的幕布缓缓拉开。自己手捧话筒，在万众瞩目下深情演唱。一曲完毕，被邀请去云海上的会员餐厅，在星光普照的舞池中，与衣着华贵的女士翩翩起舞……
算了，都过去了。
希望以后在小巷子里追逐灵体时，地上的垃圾和老鼠能少一点。解决了事件后，那些一惊一乍的顾客也能老老实实给钱。
嗯～其实这样也不赖，像是个男子汉，隐形的社会地位也更高。
自家老爸就从来没嫌弃过当建筑工人又苦又累。唉——也许他感觉到累了，只是没在孩子面前说出来。
沐阳掬了一大捧水，泼在脸上。清润冰凉。
这次职业认证考核，算是尘埃落定。
一项职业认证失败，要想获得新的正式职业，需要经过几十年时间的学习培训，再次参加职业认证考核。
当代人如果在一百岁时认证中失败了，最好在二百岁前认证成功一项新职业。否则，就会被认为是能力低下，受到暗地里的指指点点。
认证成功的职业就是自己的主职业，拥有职业证书，可以从事相关工作。
拥有主职业被当代人认为是成熟与荣耀的体现，没有主职业的人会被所有人瞧不起。
公民们也可以学习一些别的职业技术，当作自己的副职业，接一些不需要职业证书的散活。一般情况下这都是些低端工作，高端工作必须要有职业证书。
沐阳做好了打算。
先成为一名驱魔师学徒，当作副职业。只要不当正式驱魔师，危险的工作就不会强制落到自己身上。
最好还能抽出时间，准备一条新的职业道路。留给自己的时间只有一百年，不是很充足。
老爸今天开始回到工地上班，他已经请假两天了。
老妈也在照常开着五金店。
为了精进自己的驱魔师职业技术，要继续使用《地狱降临》这款游戏锻炼。
可是老妈不会让自己玩游戏的时间超过一个小时，而且难以说服身为机械仿生人的老妈。
只能按计划来，去那个地方了。
沐阳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硬币，揣进兜里，它面值十元。
来到前屋店铺里，与老妈告别：“我出去玩儿啦，中午回来吃饭。”
玲玲躺在电子椅上，头发闪过一道道光纹涟漪，她懒散地说道：“去吧，别忘了去楼顶花园，找明哲小姐玩儿。男孩子到了一百岁，就得时时刻刻把找对象的事记在心上。”
沐阳：“真是的，以明哲阿姨的条件，早就结过婚了。”
玲玲：“人这一辈子有一万多年，结过几回婚又怎么了？重要的是她有钱，傍上了吃喝不愁。见到她后，动作自然点儿，直接扑到她的怀里，再用脑袋蹭一蹭。这些东西你自己上网学，不要总让老妈教你。”
沐阳：“老妈啊，你都在教些什么呀！我走了。”
出了门，直奔大楼的升降电梯，在百层专用电梯门口等待许久，机械门打开。
虽然是个大房间，里面还是跟往常一样挤满了人。自己这样的小个子，只能在腰和屁股间挤来挤去。
随着“嗡嗡嗡”的磁悬浮引擎声，电梯向下运行着。它会停在100层和1层。大楼百层内的移动有其他电梯。
这是个老电梯了，不停地修修补补，使用寿命跟大楼一样，可能都熬走了一代人。它不仅速度慢，而且还摇晃。
大部分乘客还好，能够站稳。
有些穿高跟鞋的女乘客就不行了，跟着电梯的摇晃幅度，左右扭动着。
一位女士脚一滑，黑色胶皮短裤就从前方撞来。
又来了！沐阳一惊。
左右也是人，自己当真是避无可避，胸口被一推，身子一歪，又撞到别处。
拥挤的电梯就是这么回事，是小个子受难的地方。
在电梯里闷了十多分钟，终于来到了一楼，沐阳挣扎着挤了出来，大口地喘着气。
这老电梯可真要命，如果以后能赚到大钱，一定要买两台磁力球。一台摆在家门口装饰，一台专门用来上下楼。
从一楼大门出来，就是拥挤喧闹的街道市场。
郊区的城市规划与市区又不一样，这里的商铺街只在底层位置。不像市区里那样，彩色招牌顺着大楼攀上了天际。
走进地面的街道，脚下是高低起伏的地砖，两侧是贴满小广告的斑驳墙壁。偶尔有杂草在墙角扎根。
不时有狭窄而蜿蜒的小巷，如同迷宫一般，曲折拐入楼宇的深处。
阳光无法射入这里，光源来自于生锈的老路灯。橘黄色的光芒，暖洋洋地洒下，透过缠绕交织的电线与管道，落在坑洼的路面上，形成一片片明暗光影。
这里的房屋从大楼处延伸，互相纠缠融合，挤占了通行道路外的每一寸空间。
路边开着一扇扇小门，透出昏黄的光，这便是一个个门面，门口挂着简洁的招牌。
不是商贸区那种光鲜亮丽的专卖店，而是独属于老街的小铺子。
满地破碎头发的理发店，墙壁熏得黑黄的小吃摊，还有狭窄通道挤满了琳琅小玩意儿的杂货铺。
走在这里，身体出奇的轻盈自由。这里没有彬彬有礼的服务员，也没有井井有条的售货柜。
沐阳顺着大路走了一会儿，转入一个小巷中。
七拐八拐，有时顺着天桥向上，有时顺着地道向下。
渐渐地，周围的行人少了，只有电线上挂着的小灯泡作为路灯。
快要到目的地了，加快脚步跑起来。
接下来是连续五个小时的游戏时间。哦！不对，是战斗训练。
哈哈哈，我来了！
前方有些黑，巷子也更窄了。不过这条路自己走熟了，问题不大，继续跑。
“哎呦！”
啊，自己好像撞到了一团东西，身体被弹开，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头看去，前面也倒了一个人。
对面是个女孩儿，身高一米五，体型纤细。穿着一身不合体的工作装，包臀短裙下是黑丝细腿，上面有几处破损，露出一块块肉色。
她面色苍白，留着一头散乱的及腰黑发，刘海盖住额头。碎发下的黑色眼睛里，暗淡无光，眼眶有浓重的黑眼圈。
沐阳揉揉屁股，站了起来：“对不起，同学，你没事吧？”
“呸！什么同学？叫阿姨！”对面紧蹙着眉头，语气低沉，但嗓音尖锐。
阿姨？赶紧看看对方的领口，那里有表示年龄的纪龄扣，每个扣子都代表一段年龄。
数了数，两个金的，五个银的，眼前这位竟然有二千五百岁了！确实是位阿姨，怪不得穿着这身衣服。
不过她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还在用着少女的体型？
对面的阿姨也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沐阳瞟了一眼，赫然看到她的裙子下面，露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
这个造型和质感，不会错的。
是气压玩具枪，自己的玩具箱里也有两个。
这位阿姨有些糟糕啊。
接下来一段路程，没想到两人还是同路。
沐阳双腿迈开，加速向前，想要甩开后面的阿姨。
没想到她一直紧紧地跟在自己身后，直到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是一个死胡同，没办法了，硬着头皮上吧。
小巷的尽头，有个油漆剥落的大门，门上开着一扇小窗。
沐阳对着门轻轻敲了敲，又把随身带着的硬币从小窗递了进去，喊道：
“老板，来5个币，不用上科技。”
小窗里伸出一条裸露电线的破旧机械手，把5枚印着卡通图案的合金硬币放到了自己手心里。
后面那位阿姨竟然也凑了上来，她在浑身口袋里一阵掏掏摸摸，弄出一大把零零散散的硬币。
她一点一点数着，数出了大半，也从小窗递了进去。
破旧机械手伸出，给了这位阿姨3个硬币。
这家伙太糟糕了。
铁门打开一丝缝隙，一位少年，一位成熟女性，但都是身高一米五的小不点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