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鳗鱼火锅

蜈蚣女士表演着分解鳗鱼，一片片雪白鱼肉，在银色餐盘里的碎冰上，摆成花朵般的形状。银装素裹，好不漂亮。

一位穿着黑色连体泳装与渔网袜的女服员走上台前，她身高2米，长着红宝石般的眼睛，头顶有灰白色的兔耳朵，屁股后有毛球样的兔尾巴。

她端起一盘鱼腩，姿态妖娆地举过头顶。

包间里传出了客人的喊价声：“我出一万，来一盘鱼腩。”

又有别的包间出价：“我出一万一千，买这盘鱼腩。”

竞价声不绝于耳：

“我出一万两千。”

“我出一万三千。”

……

这居然是个拍卖会。

客人们都知道自己是来吃饭的，价格炒到某一个数值，基本就不动了。

可是这个价格在小市民沐阳看来，已经是天价了。

奢侈品贵就贵在品牌上，只有春香楼这样的百万年老店，才能卖出上万一盘的天价。

今天算是见了一回世面。

沐阳和朊琪在包间里看着热闹。包间很狭小，中间有一张原木小餐桌，桌上有一口铜锅，两人隔着桌子相对而坐。

兔子小姐将一盘盘鱼肉和鱼肚送至各个包间。不一会儿，她推着餐车来到了沐阳这个包间，把一摞摞餐盘摆了出来。

是之前约定好的，总共有十斤。

兔子小姐弯下腰来，给餐桌上的小锅点火，又熟练地往锅里倒着高汤和底料。

沐阳的位置，可以把这位女服务员前凸后翘的侧身曲线尽收眼底，但沐阳更感兴趣的是她头上的耳朵。

白色的绒毛下有淡粉色的半透明耳廓，暗藏着一条条青筋血管。

这与远古记忆中的兔子耳朵一模一样，看来这位小姐的祖先是人兽基因融合实验的产物。

在实验室诞生的基因改造人，基本上一出生就是完美的。但他们完美的基因与别的完美基因结合，诞生的后代就不完美了。

再与其他血脉来源杂乱的人类代代交融，到了现在这个时代，人类的基因大都是一堆可怕的屎山代码，里面还埋藏着古代的黑暗秘密。

当代人只要外表看着凑合，能力也还行，就是一位正常公民了，没人会在基因变异的问题上大做文章。

基因灵魂检测仪只会打印出职业资质报告，其余的详细信息不会展示。

深究基因的区别，将导致人类的分裂与战争，最后走向毁灭的深渊。

对于兔子小姐这样轻微的变异而言，是可以通过医疗手段简单纠正过来的。甚至保留下兔子的可爱形象还能成为一项优势，她其实可以前往地表世界生活。

可她仍然在水沟街工作，估计她的父母就是居住在这里的畸形人，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她不愿意背井离乡。

一模一样的工业合成米，养育出了千姿百态的人。

“啊！”弯腰工作中的兔子小姐尖叫了一声，耳朵都绷直了。她转头看着沐阳，皮笑肉不笑：“小弟弟，调皮可是不好的哦～”

“我什么也没干啊。”沐阳举起双手，他确实很无辜。

“大姐姐，你的尾巴摸起来毛茸茸的，好暖和啊！”朊琪眨巴着一对黑亮眼睛，手还在尾巴上揉来揉去。

兔子小姐屁股一扭，转头面向朊琪，和蔼地说道：“小妹妹，姐姐的尾巴就像你的头发一样，是身体的一部分，并不是装饰品。懂礼貌的客人是不会乱摸的哦。”

在这个角度下，沐阳能清楚地看到黑色泳装的屁股位置开了个洞，这条尾巴从她的骶骨部位长出，确实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客人们，用餐愉快！”摆好餐盘，兔子小姐弯腰行礼，然后扭着腰肢离开了。

“这么大的尾巴全是毛，里面就一小节皮包骨头的实心部位，也没啥好摸的。”朊琪的手掌在空中虚抓着，回忆刚才的触感并发表评论。

“朊琪阿姨，你能不能认真点？我的风评都被你带跑偏了。”沐阳手扶额头，万分无奈，“还有，把纪龄扣给露出来，别遮着了。”

“嘿嘿…沐阳小弟，你错过好机会啦。刚才那种时候就是要摸上一把，这是一个传统啊！”朊琪的手掌还在空中虚抓着，仿佛在揉捏什么，她脸上挂着猥琐的笑意。

“哪有这样的传统？”

“嘿嘿，她穿的这套兔女郎服装，就是给人看和摸的。”朊琪揉了揉自己的胸口。

“朊琪阿姨，你是流氓吗？”沐阳翻了个白眼。

“一回生二回熟，我回去买一套兔女郎服装穿上，给你随便摸，让你练练手。”朊琪撩开雨衣，伸直大腿，在自己腿上捋了两把。

“呸！哪有这么小只的兔女郎啊？”

连体泳装和渔网袜，加上兔耳朵和兔尾巴的组合套装，就叫兔女郎装，是远古时代沿袭下来的传统服饰之一。

远古灵体靠坑蒙拐骗为生，有时会下山购买物资。他在小卖部的电视上看过兔女郎表演，还看了很久，最后被小卖部老板劝走了。

远古人类其实也挺骚包的，不像历史文献里那么正经。沐阳在心中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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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转回到眼前的火锅上。

小铜锅冒着热气，火红的底料“咕噜咕噜”地翻滚着，散发出各种香辛料的气味。

包间内只有一盏灯泡，洒下柔和的橘黄光芒。

热烈的气味与温暖的光芒，让整个包间里都充满了温热感。

沐阳有些期待了。

新鲜的鱼肉如花朵般摆放在银盘碎冰上，宛如晶莹剔透的艺术品。

筷子轻轻地夹起一片鱼肉，放入锅中，心里则数着数，一二三……七秒的时光格外漫长。

鱼肉在翻滚冒泡的红色汤料中卷曲，褪去了雪白，变成泛着油光的黄褐色，再装饰着鲜艳的红油，让人充满食欲。

火候一到，沐阳小心地将鱼肉捞起，放在嘴边吹了吹，轻轻沾了下小碗蘸料，再一口吃下。

鲜嫩的口感和浓郁的汤底，加上酸辣中稍显清爽的蘸料，三种味道在口中绽放开来。

再夹一片鱼肚烫熟了尝尝，柔韧而富有弹性的口感，展示着鲜活的生命力。

鱼肉绵软，入口即化；鱼肚则充满嚼劲。两者混合着塞入嘴中又是一番新的滋味。

凝聚神识感应，肉中蕴含的妖力在腹内扩散开来，整个胃肠都被唤醒了，蠕动中渴求更多的美食。

沐阳和朊琪放下筷子，干脆拿起餐盘，将鱼肉和鱼肚全部拨进锅中。

两人各自抓起一个漏勺，捞着锅中沉浮的鱼肉，吃得满嘴流油，不亦乐乎。

在包间里吃得正爽快，门帘突然被掀开，有人肃声说道：

“我是检察官重均，你们两个涉嫌参与一小时后发生的凶杀案件，跟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