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李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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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寂夜悬梁空余恨

看着前两日还让自己感动到的吴伯,现在一脸的诚挚和神秘。

李恪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难受。

吾待汝敬仰依赖如长者,汝竟当吾为犬玩焉......

“信啊,既然举头三尺有神明,为何不能有鬼呢?”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哎,那时我还小,不知为何村里出现了怪事。”吴伯一脸追忆:“村里开始有人呐,夜里七窍流血,竟如死人一般;手里攥着武器,力大无穷,遇人就杀;可天光大亮以后,却又成了平日里的样子。”

“一开始啊,还只是一两个村民如此,后来,越来越多。”吴伯摇头叹息:“当时的里正召集全村的人,挨家挨户的凑了些钱财,高僧、道长都请过,结果不是死了就是逃了。”

“直到后来路过一个高人,一番查验算出是此地沾染了女煞,先带着村民起出女煞的尸身烧了;又算得镇住这女煞的方位,这才又重建了祠堂,有列祖列宗护佑,加之村路过往来客,也能为这祠堂多沾些阳气,这才镇住这女煞。”

林娘子抱着秀儿,惊恐的看着李恪,听他声情并茂的讲着祠堂来历。

等李恪讲完,贾连环一脸的沉思:“此事,你信吗?”

“我一个字都不信。”李恪鄙视的看了两女一眼:“咱们的无垢大法师,穿着法袍在村子转悠了两日了,也没见谁跟他打问过风水命理。”

“嗯......这个还真有。”贾连环眼光一亮:“村西的赵寡妇,托我给她算算几时再嫁。”

三人好奇的凑过来:“你算出来什么了?”

“她让我进屋算,我没敢。”看见三人一脸鄙夷,贾连环大急:“我贾连环不是那种样人。”

李恪看向李娘子和秀儿:“你们两个呢,是不是干果哄不到孩童?”

“小一些让人抱着的尚可,能言语跑着玩闹的哄不到,也不与我们说话。”林娘子脸色凝重。

秀儿有些害怕:“要不咱们还是走吧。”

“怎么走?当初你们三个,一个比一个答应的快,现下连个托辞都没有。”李恪白了几人一眼。

四人一阵沉默,贾连环左右看看一拍桌案:“先吃饭吧!”

韩娘子正在后厨忙碌,哑子端来做好的饭食。

四人俱是心事重重,都没了说话的心情。

李恪正琢磨着下一步该如何打算时,哑子端饭过来,用沾水的手指在桌案上勾画了什么。

“几位,今日的饭食可还合口味。”韩娘子笑盈盈的从后院进来。

哑子赶忙将留在桌案上的勾画抹去,低头回了后院。

几人应付完韩娘子的寒暄,用完饭食回了屋里,这才凑在一起又将那图案画了出来。

那是很简单的两划,勾勒出的大概是一个人形,像是在行礼作揖。

“连环,你有没有打听出哑子的来历?”李恪看向贾连环。

贾连环点了点头:“不知真假,说是随他阿爷逃荒来到此处,他阿爷不久便得了急病死了,算是村里人把他养大的。”

“这个行礼作揖,会不会是让我们报官?”林娘子沉思着。

李恪点了点头:“很有这个可能,可是无凭无据的我们告什么呀。”

“实在不行,我们明日就说还着急赶路,直接走。”贾连环看向三人:“我就不信,当真要走他们还非要拦下不成,想来应是不会撕破脸皮。”

“呵,要是能撕破脸皮反倒好办了,大不了护着你们打出去。”李恪看向三人:“那就定了,明日一早就走,说什么也不留。”

定下主意,林娘子和秀儿回房歇息,屋里就剩下李恪和贾连环。

李恪正给武器保养,边擦拭边说:“哎,你说咱们就这么走了合适吗?话本上不都是遇到谜团刨根问底解开吗?”

“出门在外少招惹麻烦,保命要紧。”贾连环躺着说的一脸平静。

还有比你这道士去寺庙化缘更会招惹的麻烦?

啊!!!

哑子!

韩娘子这一声惊呼,两人立时起身冲了出去,正好碰到林娘子和秀儿也出来。

四人来到邸舍大堂,就见韩娘子坐在地上瑟瑟发抖,抬头一看,梁上伸了根麻绳吊在哑子脖颈。

等李恪跟贾连环把哑子放下来的时候,哑子已经死了。

“确实是吊死的,眼睛凸出,舌头也出来了。”贾连环打量着尸体:“看衣物没有撕扯推搡的痕迹,应是自己上吊的。”

“这你也懂?”李恪重新审视着贾连环:“道长许是有些故事呐。”

林娘子和秀儿听了也是点头。

韩娘子这一嗓子,把周围的邻居引了过来,围着人越来越多,吴伯也是满头大汗的赶了过来。

“这孩子怎么如此想不开呢,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吴伯一脸的哀痛看向韩娘子。

韩娘子也有些恍惚:“就晌午打碎个杯子,我心中一气,就打骂了他几句,也不至寻死啊。”

周围村民面露哀色,邸舍一时环绕着众人的抽泣。

“哎,既然如此,王二郎啊。”吴伯四处寻摸瞧见那王家打鱼的兄弟:“明日你赶去县府衙一趟,死了人总是要上报的。”

又转头看着尸体,眼眶含泪:“这孩子也是苦命,没个家人送,村里也没有义庄,就暂时先搁在这后院吧。”

“里正,我这是邸舍,哪能放在后院啊。”韩娘子一脸委屈:“再说,也吓着几位客人呐。”

“哎,那不如先抬到祠堂外头,安放一夜。”吴伯哭着:“列祖列宗有灵护着他,明日,明日就下葬吧。”

擦擦眼泪,吴伯犹自带着哭腔看向木匠:“木匠啊,你连夜给哑子,打副好棺,啊,别让这孩子再受苦。”

说完一屋的人哭了起来,几个青壮取了板车把哑子拉去了祠堂。

安慰了几句吴伯,李恪领着三人回到屋里,每个人都面色沉重。

“餔食的时候人还好好的,还给咱们递消息。”李恪沉吟着:“晚上却自己上吊了,为何如此?”

“所以那个图案就是要我们报官。”林娘子神色复杂:“死了人就有了报官的理由。”

“就为这?把命搭上,值吗?”贾连环脸色阴沉。

“他如何就肯定咱们会帮他报官?”李恪觉得不理解:“他又如何觉得咱们能安生的出这村子?”

“你忘了,咱们来时,是他搬的东西。”林娘子看着李恪:“你的马,兵刃,他都看到了。”

所以他把我们,当成了四处游历的游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