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欲问悖论，无意义的选择？
“哪种禁忌？”
“曾经的双生衍脉之一：三代种，贪饕。”
“畸变者还是复苏者？”
“目前不清楚，它的力量还没有恢复到巅峰。”张一查看着设备上的反馈道，“其中有四分之一的部分发生不稳定波动，畸变指数大于1.72，其他四分之三在人为可控范围内。”
赵震摸了摸脑袋，骂出声来，“他娘的，公司怎么没有记录贪饕禁忌的复苏时间？上次双生衍脉复苏不是被公司的破军解决了么？”
“那都几百年前的事了，档案资料损毁很正常。”张一继续动用权限查看资料，“贪饕禁忌发动时不能靠近，一切活物都会化为养料，它……尤其喜欢人类。”
张一快速的翻动信息，试图找到一些补救的方法，如此级别的禁忌，无论是畸变或是复苏者，他们都要承受惨痛的代价。
而且林落尘和陈玉玉还在里面。
张一不允许他们两个有任何闪失。
他和赵震不想再像上次s级禁忌逃跑事件一样，死去了伙伴，却无法杀死仇敌。
张一大脑快速思考，根据贪饕的特性寻找破局之法。
首先就是不能从外部刺激，这样会直接导致畸变概率增加。
孤儿院虽然距离市区较远，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依旧不能动用。
研究部的初代文明机械武器杀伤性无法全部发挥，枪械的威力对禁兽的效果轻如毫毛。
贪饕喜欢吞噬高能量和脑部高度活跃的猎物，所以在进食前会折磨刺激猎物，但是它又会分辨是否存在危险，可谓是双生衍脉中最谨慎的禁忌。
凡事胃部的活物，它会一个不留的吃掉。
而且它很喜欢鱼死网破，此前的所有讨伐中，死去的觉醒者不在少数。
死去的觉醒者有九成都死在了贪饕的禁忌之下。
吃到身体负荷，身体的机能达到极限，最后暴体而亡。
只有一成是被贪饕亲自杀死。
张一的手指滑的越来越快。
如此看来，陈玉玉等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进入孤儿院，生还概率极低。
几百年前贪饕复苏事件中，残留下来的信息也只有一条：
小队死亡四人，禁忌触发，贪饕破碎沉睡，胃部分裂四份逃窜。
“先派人在孤儿院旁边待命吧。”张一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现在做的只有等待，在确认内部人员的获救概率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那玉儿……”
“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贪饕露出破绽的时机，一个找到他们在胃部的具体位置的时机。”
“三代种没有规则禁忌能力……我们还有机会！”
……
孤儿院，食堂。
一声声低语在林落尘耳边响起，充满诱惑的声音一直引诱着林落尘进食。
『吃啊，吃才能活着』
『活着不就是为了吃，进食才是最优雅的享受』
『你不吃，她不吃，我吃……』
阴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病态，林落尘听的头皮发麻。
眼前恶心的食物还在蠕动，林落尘没有一点胃口，甚至有点反胃。
他咬咬牙，扭头看向陈玉玉。
陈玉玉砸吧着小嘴，吃的正香。
『吃吧，我也要吃了……』
『……』
『呕——』
低语还在偌大的食堂回荡，只是内容有些不对劲。
『恶心的味道，需要清洗，需要清洗！』
『呕——』
『呸！』
『谁爱吃谁吃，一股低贱的骚味，洗不干净』
随着低语的抱怨，餐桌的食物发生变化。
整个食堂哪还有人的影子，只剩下林落尘一人拿着刀叉“吃”空气。
食堂上方，一股压力传来，一个身穿古代叠裙的女孩探出头吐了一个舌头。
“还吃呢，你都暴露了。”
女孩一个闪身来到林落尘身后。
她背着双手，弯腰凑到林落尘面前。
她的鼻尖微微颤抖，似乎闻到了什么气味，接着捂住了口鼻一副嫌弃的模样。
“果然是你，刚才吃的果然是你的！”
女孩一拳头锤在了林落尘的背上。
林落尘放下刀叉，静坐着没有说话，他的眼前出现了【贪饕】二字。
“装什么，刚才不还在大声密谋，将计就计吗？现在我来了。”
女孩来到桌子对面和林落尘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我刚才没说话吧。”
“哦，是么……”女孩小手一挥，桌子上再次出现山珍海味，“告诉你个秘密，是你刚才吃进去的食物告诉我的哦。”
女孩小手继续“做法”，几瓶珍贵的佳酿陆续出现，酒杯中散发出阵阵诱人醇香。
“不吃吗？不吃会死的哦。”女孩笑盈盈的盯着林落尘。
下一秒，林落尘的嘴巴不受控制开始进食。
“浪费食物也会死哦。”
在女孩善意的提醒后，桌子上的食物又翻了一倍。
在女孩的操纵下，林落尘的嘴里很快塞满了食物，这次貌似不是老鼠蟑螂，而是真正的美食。
但林落尘并不高兴，女孩的力量过于诡异，他的身体无法做出实质性反抗。
林落尘：……
“你心里在骂我？”
女孩重重的敲了一下林落尘的后脑勺，“我可是能感受到的。”
女孩顿了顿，“宗罪的恶臭又加重了。”
突然，她的脸上露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嘴里小声谩骂了一句，“老东西，听你一次。”
她坐到林落尘身边，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周围的场景化为片片碎屑，四个类似投影仪的画面出现在二人眼前。
“林落尘是吧。”
林落尘点头应道，“是，你想做什么？”
他现在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
“也没什么，是有人让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女孩嘴角扯开一个弧度，“关于你生死的问题。”
“想必你知道电车问题吧，不过有些改变，现在把你放在一道铁轨上，其余四人放在另一个铁轨上，选择权在你手上。”
“选择的结果决定了你和你同伴的生死。”
女孩说完坐在桌子上，小腿来回轻快的摆动，她很想看看人类的选择有没有乐子。
“选择么……”
林落尘犹豫了。
一个人类的道德悖论，没有条件限制下的争论毫无意义。
乍一看是自己死还是同伴死，但其实决定权根本不在他的手上。
选择自己死……是要凸显舍己为人的大义？
选择他人死……林落尘也做不到。
看到林落尘的状态，女孩似乎并不意外。
她嗤笑两声，眼神中带着一丝急不可耐，她直接断言，“优柔寡断，无勇无谋，看来你不是要找的人。”
林落尘的手心微微出汗，他确实抉择不出来，但是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选择的意义，他不知道女孩的心理到底在想什么。
女孩再次打了一个响指，二人眼前出现了陈玉玉的身影。
她也在一个食堂里，一个和林落尘一样的幻境食堂。
她的面前同样站着一个女孩。
女孩同样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死，还是其他人死？”
陈玉玉站在原地，眼神的冰冷乍现，她没有回答而是对着女孩冲刺，青鳞尾巴如鞭子般抽下。
奇物的力量和女孩对拼，食堂竟然隐隐出现破碎征兆。
但是女孩仅仅一个响指，陈玉玉便败下阵来，她的尾巴被抓住，整个人被女孩来回摔打。
直到陈玉玉无力反抗，女孩停了下来，她显露半边禁忌真身再次问道，“谁死？”
陈玉玉：你。
说完迎接她的又是一次摔打。
陈玉玉……生死未卜。
整个画面灰尘四起，只剩下女孩的一句轻蔑的话：你救不了他们的。
林落尘静静看着，没有让脸部表情发生太大变化，“给我看着个干什么？”
女孩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点评，“有勇无谋，脑袋不太灵光，看来也不是。”
说完，响指，画面再变。
这次是何天所在的食堂。
女孩同样问出了那句话，“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