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赌局：早已知晓的告别
方壶智能体对岛屿进行了全面扫描，没有发现其他人类踪迹。药生小队寻找张一的线索断了。
他被公司列为半死亡者。
药生分区二级负责人由赵震代理，陈玉玉辅助。
可想而知，在一根筋赵震和呆呆陈玉玉的带领下，药生会走向何处？
一个不能动脑子，另一个只会用硬币威胁别人，药生的未来……欣欣向荣。
张一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他们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
首先就是洪宝的头颅。
这七个头颅只能轱辘，不能飞，而且对林落尘没有食欲，这两点和徐兰的双生不同，其他的完全一样。
对于洪宝的处理只能由林落尘和陈玉玉去做。
其他十一人就是想不起来关于洪宝的任何记忆，凡是和洪宝的有关记忆点全都被其他事情填充。
林落尘也不准备争辩什么，他现在要带着洪宝去看他母亲，同时负责周围人的安全。
林落尘背着洪宝，跟着他的指示来到旧城区，林落尘没想到洪宝之前住他附近。
旧城区很热闹，这里没有市中心的繁华建筑，但是有令人舒适的安逸感，每个人都不紧不慢的走在路上。
路边坐着一些摆摊的菜贩子，路口一些老年人在闲聊，来往的人群都是慢悠悠的节奏，林落尘一时竟没有认出来这是他之前生活的地方。
他最近……太累了。
林落尘带着洪宝来到一棵树下，树下几个中年妇女在打麻将。
按照约定，林落尘要带他确认母亲的生活状态。
洪宝的母亲看着很面善，林落尘在介绍来意后，她立刻就收了麻将准本招待林落尘。
大妈约莫五十多岁，很热情很温柔，林落尘几乎被推着来到了洪宝的家门口。
大妈名叫王丽，旧城区有一套房子，房子是洪宝平时寄钱买的，丽妈一路拉着林落尘，嘴里念叨着洪宝这孩子有没有在公司闹矛盾，有没有添什么麻烦，她平时也不管着，让林落尘对照顾照顾洪宝。
林落尘只能笑着答应。
他把手中事先买好的东西拎上，一条鱼，一只鸡，还有一箱高钙奶。
丽妈高兴极了，脸上的褶皱都挤在了一起，她不停念叨着，“大宝就是上心，全是她喜欢的。”
丽妈念叨了一路但始终没有问洪宝为什么不自己来。
林落尘看着丽妈，心里有些难受。
跟着丽妈来到旧城区的一栋小别墅，楼层不高只有两层，但对于老人来说绰绰有余，整个屋子有些空荡，墙壁上是洪宝从小到大的照片。
丽妈来到卧室，敲了一下门，“老头子，出来干活了，洪宝的朋友来了。”
“……”
“快点，磨磨唧唧的！”
丽妈又敲了敲。
“……”
半晌，屋里传来穿鞋的声音，接着是一个男人伸懒腰的哈欠声。
“谁？”
门后传来一个男人沉稳的声音。
“大宝的朋友，快来厨房给我帮忙。”
“……”
门后没了声音。
十几秒后，门开了。
门后是一个皮肤略黑的老汉，他胡子没刮，脸部有些慵懒，眼睛红红的，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老汉站在门口顿了几秒，随即说道，“好……”
他的声音出现了明显的哭腔，但很快又掩饰了起来。
二老招呼着林落尘坐下，老汉接了杯热水，丽妈直接去了厨房。
老汉名叫洪大钱，老一辈为了图发财取得名字，但老汉一辈子都没挣到什么大钱，他这一辈子最成功的事就是生了一个孝顺的孩子。
他拉着林落尘的手，拉的很紧，他说，“洪宝这孩子不爱学习，但是力气很大，上学的年纪就想着辍学，就想去搬砖，和水泥，干体力活，大宝总说学习没什么出路，不如直接进入社会挣钱养我和阿丽。”
老汉说完往着林落尘这坐了坐，他握着林落尘的手更紧了，“……大宝小时候没享受过好日子，总是跟着我们吃苦，脑子还跟我一样笨，几个亲戚都瞧不起我们……实际上我们也没什么能被瞧得起的，但大宝很争气，他说他靠着自己的力气找到了一份工作，工作给的钱很多，大宝给家里添了不少东西。”
“后来挣得钱越来越多，家里的东西换了又换，但大宝老是很忙没时间回家，我和阿丽还为此说了他很多回。”
老汉另一只手也搭在了林落尘手上。
“我和阿丽很想他。”
林落尘静静听着，老汉的手很温暖，林落尘竟有些被护在手里的舒适感。
“直到后来，我和阿丽猜到了大宝在做什么，他在做很危险的事情，上次家里来了很多人，来来回回还有身穿制服的人，我们从里面看到了大宝。”
“大宝后来给我们解释，我们知道了大宝在做一份高贵的事业，是为了维护社会安定的工作……”
老汉还想继续说，厨房里的丽妈骂了起来，“老不死的，你不要叨叨了，你不要烦到大宝的朋友，快给我滚进来帮忙！”
“……”
听到丽妈骂他，老汉身体下意识的抖了抖，看的出来他是个怕老婆的人。
老汉松开手，一点歉意的说道，“你先等我们一会，我去帮忙，一定不要走，我和阿丽做饭很好吃的。”
林落尘点点头。
老汉说完就小跑着跑到厨房，听声音，丽妈又骂了他几句。
不一会，厨房就传来诱人的香味，是林落尘从没闻过得味道……似乎是家的味道。
厨房里的菜是很普通的家常菜，一道是麻辣炒鸡，一份是红烧鱼。
林落尘不怎么会做饭，他也没有父母给他做饭，林落尘的眼前竟有些恍惚。
林落尘身后的袋子，洪宝鼻尖颤抖，他也用力的闻了闻。
大约十几分钟。
丽妈和老汉端着菜出来了，大大小小有五六道菜，老汉还拿出了一瓶看着很老的酒。
林落尘不喝酒，他也看不懂那是什么酒，但看老汉小心翼翼的样子……一定是很珍贵的酒。
丽妈靠着林落尘左边坐下，她拉着了林落尘的左手，老汉只能靠着林落尘的右边坐下，拉住了林落尘的右手。
林落尘坐在中间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最后还是丽妈骂了一句，“洪大钱，你给我松手，攥着人家不让吃饭是吧！”
老汉这才把手松开，他拿起筷子给林落尘夹肉，丽妈也不甘示弱给林落尘夹菜。
林落尘碗里的菜很快堆满了。
丽妈又端来汤，又把鱼肉夹出来给林落尘去刺，老汉倒上三杯酒，手臂颤颤巍巍。
“……”
林落尘努力吃着碗里的菜，他知道两个老人的好意，不想让两个老人尴尬。
“……”
两个老人不停的给林落尘招呼，自己的碗里只有米饭，他们夹菜，夹菜，夹菜……夹着夹着，两个老人的眼圈就红了，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下。
他们再也坚持不住了。
林落尘心里其实也明白，从刚才老汉跟他说的话林落尘就已经明白，眼前两个老人的喜悦都是装的。
他们在知道林落尘来意的那一瞬间就知道洪宝……可能已经死了。
丽妈抬起头，抹着眼泪，她呜咽道，“有遗体吗……骨灰也行。”
一旁的老汉打了丽妈一下，“说什么呢，大宝不是讲了不要问这些。”
“可是死了连个遗体都看不到，我不甘心！”
丽妈几乎是吼出来的。
林落尘放下筷子，他在想要不要把身后的头颅拿出来给二老看看。
但头颅真的会吓到老人，林落尘现在又犹豫不决。
“小林还在这呢，不要乱发脾气。”
这种时候，还是老汉的情绪更稳定一些。
“大宝说了，他是为了人民，为了国家，为国捐躯不寒颤，老子以他为荣。”
老汉明显强壮镇定，自己的孩子没了，荣不荣誉的没那么重要。
丽妈身体瘫在沙发上，她已经泣不成声，刚才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林落尘的身后，那颗头颅似乎也哭了起来。
……
赌约：人类的情绪
禁忌曰：
虚伪的人类总是相信亲情，友情，爱情，情感是这个世界上最脆弱的东西，它只是人类分泌的激素，我曾见过利益熏心的人类杀死父母骗取保险，我曾见过结义兄弟反目成仇，为了面子大打出手，我曾见过没有道德的男女互不珍视，不洁身自好，最终凄惨下场。
我赌……他输。
人类的劣根性始终都在，人类应当灭绝，人类应当是吾等的奴隶，人类……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