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丹阳的第一把火
虽然很惊讶于袁耀的当机立断，但马日磾还是选择努力理解并尊重。
毕竟袁耀说这句话时的意气风发和不顾老爹死活的潇洒着实是少年感十足，让马日磾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个少年将军。
虽然袁耀做事极端，但马日磾心中也清楚他做事相当有分寸，自然是不会让袁术在其中受到牵连的......
吧？
毕竟袁耀之后再想要一些官职之类的东西，不还得从袁术手里边掏吗？
勉强说服了自己的马日磾作了个揖礼便先行告退，去为袁耀给曹豹偷偷传递消息去了。
袁耀也知道自家马太傅跟老爹向来不对付，也就任由他去了。
随意洗漱了一下，袁耀就朝着人声鼎沸的大堂的方向去了。
他也想看看自家老爹在和刘备徐州之争的暂时还不算关键的阶段跑到丹阳来是想干些什么。
进了大殿，袁耀一看就看见大殿中最显眼的那个长相和他颇为相似的人，正在周围人的点头哈腰当中稳稳坐在最上方的首座之上。
身旁还有几个侍女旁若无人地往袁术嘴里用芊芊玉手塞水果。
倒不是说袁术有多么引人注目。
只是他坐在袁耀习惯坐着的位置上，还用着和袁耀几乎如出一辙的姿势，让袁耀忍不住很想一脚把他踹下去。
怎么以前没发现自己这么欠打呢？
不过顾及到众人的目光，他也没真的对自己老爹动手。
只是眼光瞥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甄宓。
早起的甄宓和甄家主母算是客人，站在了离他们稍微远了一些的位置。
甄宓的脸上明显有一丝对袁术的不屑，但看到袁耀后就迅速转变成了一丝惊喜。
袁耀看老爹也看了过来，赶紧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别说话，然后走到甄宓身边，就捏起她的手，感受了一把软糯，便将帕子塞回了他的手里。
看得风韵犹存的甄家主母笑得花枝乱颤，坐在上首的袁术则是吹胡子瞪眼。
甄家主母今天看到袁术忽然到了丹阳，便猜到袁耀是打算向甄宓提亲了。
毕竟日理万机的后将军忽然前来，除了为了自己宠溺的独子外还能有什么理由呢？
可她不知道的是，现在坐在首席上享受的那位后将军，其实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提亲的事情。
袁耀也是生怕老爹一说话就把事情暴露了，赶紧开口道：
“甄夫人，我知道你们日程紧凑，不好日日迁延，所以还是打算今日向阿宓提亲，我家大人也快马加鞭连夜赶来，还望甄夫人能同意！”
袁耀话说完，刚刚还拿着手绢不忍心塞回袖口的甄宓直直地抬起头，愣愣地看向袁耀，嘴唇动了动，却未发出声音来。
而另一旁的袁术表情其实也与甄宓差不多。
只是这两人同时做出相似的表情，整个大殿的目光就全都集中在了甄宓的脸上，而都下意识忽略了袁术这个后将军。
甄宓也没有像是甄家主母那般早就想到了袁耀的提亲计划，此时被震惊和幸福的情绪裹挟着愣在了原地。
“公子，提亲......你总要拿出些诚意来吧？这么两手空空提亲，甄小姐恐怕不会很开心啊！”
听到身旁周治调侃的话语，甄宓才缓过神来，笑道：
“是啊，不知公子今日准备了些什么提亲的物件儿呢？”
袁耀心知甄宓实则问的是他的筹码，但还是先按照流程，让甄宓移步到院外，把塞满了珠宝美玉的马车全方位给她展示了一下。
而侍立在旁的曹豹也是很有眼色道：
“公子，你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曹豹在旁一脸不忿和不解，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袁耀打断道：
“哦，这位乃是我的故交，陶谦使君麾下的丹阳兵统领曹豹将军，听说我今日订婚，非留下来看看。”
甄宓的美目里淌过一丝震惊。
她知道这才是袁耀给她准备的真正的提亲所用到的物件儿。
她虽不问政事，但也知晓天下情形。
全天下只有陶谦手下有着能成气候数量的丹阳士卒，而这都得归功于他手下的曹豹、许耽这些丹阳派系的将领。
袁耀可以让曹豹放下徐州事务，跑来为他准备提亲所需要的物件儿，自然会给人一种袁耀可以让曹豹服从于他的感觉。
而当这种感觉配合上袁耀之前一直给人的靠谱稳重的感觉时，可信度便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而此时的袁术也有些摸清楚了袁耀的做法，看自家好大儿给自己递过来一个眼色，也走了两步上前道：
“阿耀，你倒是有心，这一车物件儿置备的也配得上你军师郎中的身份，你爹我替你提亲，也不算丢脸！”
说罢，他也转过头去，对着他十分满意的准儿媳妇和亲家母笑道：
“若是成亲之后袁耀敢对甄姑娘有任何不好，我定然替你们好好教训教训他，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说这句话的时候，袁耀和袁术其实都是憋着笑的。
在袁家，袁耀若是称老二，袁术便只能去当小三。
在袁家，从来都只有袁术受教育的份儿。
袁术说出这些话来，简直就是在倒反天罡。
但这番话的效果却是极好，甚至让甄宓刚刚因震惊而张大的美眸更滚圆了一些。
毕竟她一直以为袁耀只是一个白身，却没想到现在后将军随意便暴露了他是个比三百石官员的事实。
兵权、政权都聚在手中。
虽说权力都不算极大，但背靠当朝后将军，想要进步简直是易如反掌。
而且这种低调谦逊，懂得收敛自己锋芒的性子，简直就和她在家中大人过世之后如履薄冰的心态一模一样，自然又生出几分认同感。
更何况......
虽说她也知道袁术说的都是一些场面话，但他毕竟也是当朝后将军，在众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想必到时候也定然会为自己的话语买单。
甄宓虽然打心眼里相信袁耀定然不会欺负自己，但袁术所给她展示出的未来和睦的家庭氛围更是让她无比心生向往。
看母亲一副让她自己抉择的模样，甄宓紧紧攥了攥手中的帕子，面上飞上一抹红霞，抿着嘴点了点头。
袁耀心下大喜，但也不好当场上去抓住甄宓柔弱无骨的小手，只好在众人的笑声和祝福中大声道：
“诸位，今日我与阿宓定亲，晚上却与周公瑾有要事相商！就当赔罪，今夜大摆筵席，还望诸位赏脸光顾！”
说罢，袁耀也不管别人答不答应，又看向袁术道：
“你也别闲着，我的人没有会造饭的，你让你的厨子去做几个菜去！”
袁术刚刚才感觉自己有了几分人父的样子，还沉浸在自家逆子娶了这么貌美的老婆的感慨中，被袁耀这么一打岔，心情又坏了一半，但还是点点头，挥手叫自己的人下去安排了。
口中却是嘀咕道：
“这还不到午时，你小子就操起晚宴的心来了，怎么不干脆洞房花烛呢？”
袁耀心说我又何尝不想如此，但碍于面子也没说得出口。
只是笑着打算告辞。
临走路过袁术身旁时，还低声嘱托了一句：
“今夜记得带着纪灵和陈兰，别让他们跑掉！”
袁术一头雾水地抬头看向袁耀，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谜语。
袁耀也没再解释，只是拍了拍老爹的肩膀，便离开了现场。
“阿宓晚上我会告诉她莫去那个晚宴，我爹我也提前打过招呼了，你按我们说的做便可以了。”
袁耀和跟上来的曹豹又一次简单交流过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为自己的不在场证据做好了万全准备的袁耀便嘱托了马日磾征兵的事宜。
......
一直到夜色即将降临，他才孤身到了周瑜的屋门前。
周瑜此次这是亲自在门口迎接，笑道：
“公子不去洞房花烛，怎么今夜有心情来找我？”
袁耀知道周瑜是想说，如果他没有新增筹码，那就不必再谈了。
但还是笑道：
“事情总要有始有终，今夜总是想再见公瑾一次，不然睡不安稳啊！”
看周瑜附和点头，袁耀又笑道：
“今夜有些闷热，倒不算湿冷，不然你我二人便到屋外看看？”
周瑜虽不知袁耀在搞什么幺蛾子，但也只好点了点头。
他还当袁耀已经没有别的筹码可以证明自己的投资力了，因此今日就算是袁术来了，他也不会答应为他们效忠的。
两人并肩而行，却是来到了一个修在矮山上的小凉亭中。
袁耀很是满意地坐了下来。
这是他这一下午在城中像是一个二流子一般找了一下午的成果。
这个亭子坐落的位置相对较高，可以很好的坐观整个丹阳县城的全貌，尤其是在目光看向太守府的时候，简直是毫无遮拦，看得一清二楚。
周瑜并不知袁耀的算盘，只当在外面乘凉，也就放松坐下，却看到袁耀从怀里一点点掏出一些印信和绶带。
皆是新的，未曾使用过的。
太守、主簿、县丞......
周瑜本想问袁耀这是何意，却看到袁耀指了指太守府的方向。
转头看去，已是升腾起熊熊烈火。
看着袁耀波澜不惊的神色，周瑜皱了皱眉，缓缓道：
“如果我的情报无误，令尊现在......应该也在府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