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五年身世终查明
“刺客？刺客何在？”
一队禁卫冲入绣坊，站在人群中紧张询问。
当一众宫女指向一个才五岁的娃娃时，禁卫头领的脸都绿了。
“开什么玩笑？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太监也能当刺客？”
宫女们七嘴八舌地讲述先前经过。
直至将凶器剪子递给禁卫首领后，对方才眉头皱起，看向洪河：“你手持剪子接近郡主，意欲何为？”
“公主吩咐要剪掉郡主的衣裳，我见无人听命，便上前帮公主一把。”
洪河故作呆萌，白白嫩嫩的脸蛋儿显得人畜无害。
这下事情又回到公主和郡主的争执中了。
宫女们又七嘴八舌地讲述先前经历，场面越发喧杂。
几个禁卫忽听嘉南公主一声娇叱：“本公主命令你们……”
话音未落，几个禁卫如遭雷击，浑身一颤，装作没听见。
“头儿，那边有可疑人影闪过！”
“速去查探！”
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嘉南公主盯着这个跟自己一般高的小太监，擦了擦眼泪，低头看着他左手捏着的一块碎布，小声问：“你是谁？”
“洪河，检蔬司打杂的小太监。”
“先前你只是为了替本公主剪她的衣裳？”
“嗯。”
“所有人都不听帮我，你为什么要帮我？”
“公主受了欺负，自然要帮。”
不知道怎么了，嘉南公主终于听见有人说“公主受了欺负”，心中委屈终得人体会，小嘴一扁，抽泣起来。
然而哭声不止于此。
不远处，晨郡主也捧着自己心爱的衣裳哭了，把脸蛋儿藏在裙摆中，哭得那叫个痛心。比嘉南公主可怜多了，连洪河看了也要心碎一地。
但很快就有皇后娘娘的人来了，简单了解事情经过后，将二位小主先接了回去。
一刻钟后，人散了。
大李却吓得腿软了，哆哆嗦嗦行到洪河跟前，扯了扯他的衣袖：“洪河，你你你逞什么能耐？作死呢！”
洪河揉了揉自己僵硬的小脸，感觉卖萌装纯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对于刚才的事情，他也懒得去解释，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不无事么？”
“小心事后算账！”
历经此事，洪河不知是否能提前跟林婉儿有所接触。
但这种行为一定是对洪河有利的。
尽管这可能在林婉儿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但毕竟年纪还小，印象的好坏皆可改变，只要让她留有记忆即可。
而洪河作为庆余年世界中本不该存在的一环，如果让这个世界的发展沿袭原著展开，一切都是对书中主角范闲有利的。
只有打破庆余年的主线故事，让这个世界出现更多变故，让一切变得跟原著不同，才会对洪河有利。
洪河是变数之一。
嘉南公主也是变数之一。
原著中没有嘉南公主的笔墨，洪河就要让这个世界留下嘉南公主的足迹。
保住她不死，让她活到范闲回京，让她跟范闲也有交集。
庆余年的世界必然也跟着出现变化。
这也是洪河转头帮嘉南公主的理由。
今日相遇乃是意外，横插一脚到底会造成什么影响，就顺其自然吧。
……
皇后寝殿内，贴身宫女附耳简略说了今日在绣坊发生事情。
皇后娘娘召来女儿，细问缘由。
嘉南公主委屈巴巴在旁垂泪，只因公主和郡主都做了一身太子设计的衣裙，同样的花色，同样的尺寸，穿在不同人身上感觉则不同。
也是长公主的基因太好，林婉儿自小都是丽质天生，自有一副书香气和婉约美，正适合那身衣裙，周围宫女都说好看。
而嘉南公主也不是不好看，只是带着点儿婴儿肥，胖乎乎的，自然驾驭不住婉约风格。听着下人们都夸晨郡主好看，没一个人夸她好看，心里本就不平。
偏生只有林婉儿在一边说嘉南公主与她一般好看，可嘉南公主自觉都不如林婉儿好，听着十分不舒服，以为对方是在自己面前故意显摆。
然后冲突就爆发了。
公主的嘴臭，郡主善阴阳。
每次都是嘉南公主吃亏，但外人看来都是嘉南公主出言恶毒。
嘉南公主最讨厌林婉儿了，实在不明白一个连爹娘都不知道是谁的孩子如何混入皇宫，又是如何混到一个郡主的位子的？
每次询问自己母后，母后都不予回答。
今日也不例外。
不过今天跟以往不同，嘉南公主虽受了林婉儿的气，但终有所获。
那个叫洪河的小太监深得其心。
所有的下人都不帮她，只有那小太监站出来。
“母后，我想要在身边添个太监。”
“嗯？”
“今日有个小太监听女儿的话，站了出来，看着忠实可靠，我要把他留在身边，以后就不怕林婉儿欺负我了。”
皇后娘娘并不在意，不过一小太监而已，点头答应了。
嘉南公主欣喜异常，赶紧谢恩，又匆匆离开，这就要把检蔬司的小太监调到自己身边。
嘉南公主刚走，又有宫女进来，神色匆匆，到了皇后娘娘耳边，再度贴耳低语：“五年前那孩子的身份终于查到了。”
“查到了？”
终于查到了！
皇后娘娘挺直身子，表情肃穆。
谁都没有想到，就一孩子的身份，查了足足五年！
还是因为皇后氏族人丁凋零，已无可信之人。
但总算是查到了。
“是谁？”
这个谜团困扰了皇后五年，把洪河留在宫中不肯放出去，便是要为当年的一念之差寻个答案。
“司南伯爵范健嫡长子。”
“什么？范家嫡长子！”
“千真万确！有人亲眼看着范健从发妻手中抢走儿子交给一个瞎子掉了包。范健发妻思子成疾，这才早早逝去。”
“好狠的心呐！为了那个女人的野种，居然把自己的亲生骨肉送死！这范健枉自为人！”
皇后娘娘咬牙切齿，双手紧捏扶手，指甲都嵌入木柄表皮，抓得嘎吱作响。
“当年那女人究竟是不是妖怪变的？为何天底下的男人都围着她转？为他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疯子！”
“娘娘，洪四庠养的那个孩子可是范健的种，若有朝一日得知身世跟范健相认，岂不成了咱们的敌人？留下可是个祸患，当尽早处置！”
“养了五年，没想到养的是一头将来会噬主的豺狼，真是晦气！”
宫女听完，便明白了皇后娘娘的心思，笑了笑，转身离开。
刚走没几步，就被皇后喊住：“此事定要低调而为，避开洪四庠，老东西爱子心切可以理解，就不要告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