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希望乃众恶之首
直到成为死灵法师的俘虏，帕瓦提才知道原来自己早就被其他人出卖了。
对法师与权力的恐惧不止降临在亡语城普通人心中，就连狮鹫骑士也没能避免。
被投入地牢的当晚，帕瓦提便遭受了非人的折磨，逼问他的其他同伙与潜伏于狮鹫骑士团的目的。
似乎那位死灵师认为他还有个神职者同伴，但实际上他并没有什么在幕后支援自己的人。
尽管如此，死灵师也没有急着杀死他从灵魂中得到答案，而是乐于在那之前享受对俘虏的折磨与摧残。
才过去短短两天，帕瓦提的双腿便已被幽魂夺取生机，像两块腐烂的木头般招着苍蝇。
被反魔镣铐控制下无法施法或使用类法术能力，也不知这种求死不能的梦魇究竟会一直持续到什么时候，以及自己的精神与躯体哪一边会先行崩溃。
正当帕瓦提即将大脑一片空白之际，忽然感到自己的精神一阵恍惚。
一道身披长袍，面孔被迷雾所遮挡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地牢墙上的火把如常跃动，将一切都照得影影绰绰。
门外两名盯着他的守卫竟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似的，依然在那里边发呆边站岗。
几乎下意识的，帕瓦提感到了异常。
“幸好不是每个邪术师都像你一样愚蠢到让人蒙羞，不然我光是清理门户都要花上不少时间。”
突然之间，身体仿佛由迷雾组成的神秘人开口训斥，令帕瓦提意识到了自己面前的存在身份为何。
来自第一世界的古老者，以及，授予他力量的精类宗主——机变之主。
他当初与预言师签订的契约，就是让他能够从这位异界生物手中获得奥术。
只可惜即便如此也仍然力有不逮，被大量幽魂包围并俘虏。
“杀了我吧……”
帕瓦提由衷道，与其死于迪特里安之手，连死后都无法安息，倒不如让宗主帮自己解脱。
但神秘人并未动手。
他们目前处于洛坎创造的心像结界之中，是纯精神的存在，周遭一切都只不过是法术对现实世界环境的拷贝与模拟。
即便帕瓦提真的死在这个精神半位面，也只会回到现实。
在主物质面，被地牢外、城堡上方变成乌鸦的洛坎施法捕捉到的他正像是失了魂似的发呆中。
就像个正常的俘虏与囚犯那样。
“呵呵，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
洛坎无视了锁帕的请求，转身穿过牢笼。
从两名守卫的桌上抓了一把地瓜干，就这么嗑了起来。
“那个预言师应该和你说过了，我是一位仁慈的古老者，向来喜欢赋予那些希望与梦想以及爱不和现实兼容的人改变的力量与契机。”
听上去简直就像是一位冰清玉洁的希望之神？
如果洛坎的动机不是看乐子的话……
听闻此言，意识到自己仍有机会的帕瓦提眼中绽放了光彩。
难不成他的精类宗主来到这里不只是为了嘲笑，其实还打算把他从地牢中救出去？
难道他还有机会继续践行自己的誓言？
大概是看穿了锁帕的想法，洛坎点了点头。
“我会给你一个机会，感受一下吧，现在于你体内迸发的奇幻之力。”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帕瓦提察觉到了自己破败的躯体内竟绽放出了一股强烈的生机。
那是来自第一世界的原初之力，能够令周遭的一切魔法都陷入无法预测的混乱状态。
这是两个月前洛坎和他签约时就赋予并隐藏起来的一次「原初绽放」能力。
第一世界奇幻莫测的力量会生成狂野魔法区域干扰魔法的运行，让它们的效果变得随机起来。
经过洛坎的改善与引导，这个效果现在同样也能对魔法物品与正在运行的魔法生效。
举例而言，束缚并压制帕瓦提的反魔镣铐效果有可能变成一道「脱毛咒」？
“你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好好想想应该怎么使用这份原初之力吧。”
话音未落，神秘人的身影凭空消失。
帕瓦提心头一震，意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脱离心像结界回到现实。
随即他下意识看向守卫，两人仍然在那里混日子中。
毕竟被关到这里的囚犯从一开始就不再有生还的希望。
但帕瓦提注意到二人身旁的桌子上的确少了一把地瓜干，心中对来自第一世界的古老者愈发敬畏……
……
洛坎还挺擅长装神弄鬼的。
“也不知道锁帕会怎么利用这次「原初绽放」？”
根据他的预测，有3个适合使用这个能力契机。
此时此刻，帕瓦提能使用原初绽放干扰反魔镣铐并将其破坏，治疗自己后逃离地牢与城堡，藏身于亡语城中等待再起的机会。
三天后的下午，纳米特·迪特里安会再次来到地牢，帕瓦提趁其不备可以暴起杀死这位死灵师。
在双方魔法都被干扰的情况下，骨瘦如柴的死灵师明显不是锁帕的对手。
但若帕瓦提放弃了这两个时间节点，乐子就更大了。
三天后的夜晚，迪特里安会将奄奄一息的帕瓦提带到其精心准备的仪式现场，将这位水货六阶职业者转化为忠于自己的死灵骑士。
一个高阶死灵骑士对死灵师的诱惑力仅次于将自身转化为巫妖。
只不过……
由于洛坎与帕瓦提所签订的契约的缘故。
若后者真被转化为不死生物，洛坎会获得与迪特里安相同的权限。
“唉，这就是法师之间毫无下限的肮脏斗法，我真该找个地方洗刷一下自己的心灵。”
洛坎于亡语城最高点俯视城市，找到了一家带浴池的旅馆。
还不等他振翅高飞，便有三五只自来熟的乌鸦叼着肉落在洛坎身边，开始鸣叫着挨个表演自己的飞行技巧。
这是什么情况？
洛坎（乌鸦的样子）沉吟片刻，难不成自己被迪特里安发现了？
那不至于啊！
等等。
望着那群献殷勤的乌鸦，洛坎忽然反应了过来。
鸟类鸣叫、展示杂技似乎有特殊意义。
这群鸟该不会是在求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