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防晒霜没涂开

2024.2.4

昆山的冬天，只能用阴冷这词来形容。

雨后的天是灰白色的，潮湿的马路，暗绿的行道树，憩鸟的电线与稀稀拉拉的车。

我站在蓝白路牌下等你，心里与自己打赌“这俩车里的会不会是你”

过尽千帆皆不是，毕竟是夸张的说法，温庭筠肯定没有数过一千条船，我数了，第十七辆黑色大众。

不过，你来了，带着一个小包，脖子缩在毛茸茸的围巾里，在路对面冲我招手。

刹那间，灰白的天明亮了，春天来了，我的春天来了。

小区门口有喜士多，冬天的关东煮配上热汤是你的最爱，不过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学校里话很多，单独出来了却不知道说什么，感觉脱下校服，我还是傻傻的男同学，可你，活色生香的女孩子，亭亭玉立在我身边。

我俩并排走，你拽着我的袖子，走过门口，我感觉到一股冥冥的拉力。

“吃关东煮，我请你。”我当时只是心想终于找到话说了。

你眼里一亮，又摇头，说：“不吃不吃，减肥减肥。”

“好吧，那走啰。”我没说完，只觉得你拽的气力大了几分，头摇得更厉害。

后来我才明白这个道理，女人说不要，不要看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这样，无一例外。

第一次约会，邀请女生光走路的肯定不多，邀请女生雨天走小路的就更少了。

不过，对高一的我来说，如果我领一个人去我的秘密基地，那已经是最高待遇了。

所谓秘密基地，其实就是小区与商圈规划时的漏洞，窄窄的路两边是高墙，入口在垃圾站背后，沿着走可以从小区保安亭后穿出。

牵着你的手，带你穿过枯枝铺就的小路与一段垂着老藤的通道，一人宽的通道是我们轻轻接触的借口，你的发香让这段不能再熟悉的小路格外难走。

我发现你脸上有一块白白的东西，但是我憋了一路没说，几度欲言又止，你问我，我又不说。

前面就是小道的尽头，我下定决心，拉住你的两只手，正对着你，盯着你的眼睛，这是今天的第一次，瞳孔没有闪躲的对视。

窄窄的路让我们贴得好近，脸红扑扑，走过湿湿的泥地让你克制的喘气，还有眼神，我从没见过你流露出这样的眼神，像是小鹿，像是猫咪，又像被猎人抓住的狐狸。

“你脸上有块白的，是什么。”

你呆住了，连眼神也呆滞了一瞬，是慌乱，是失落，还是措手不及。

我伸手，想用手帮你抹掉。

在指腹触碰到你过于温软的脸蛋的那一刻，我有种冲动，捧起了你的脸，点水般的品尝了你的嘴唇。

电流从我们连结处流过全身，你身体一颤，随后我抱紧了你，你也用手围在我腰上。

第一次接吻，太羞涩了，以至于拥抱都只是逃避，逃避对方同样羞涩的脸。

我的脸贴在少女白皙温热的颈部，她的香气是遵循平方反比律的，这个距离下，我已经逃不掉了。

“那是什么？”我凑在她耳朵边轻轻问。

“防……防晒霜啦。”湿热的气流顺着我冰凉的耳廓直溜进我的心底，“我的味道，记住了吗……”

那就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