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疯帝:朕真的荒唐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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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皇帝也得讲证据

“奴婢举报太医院院判华南,他给皇爷下药,戕害皇爷!”

张锐知道,收服丘聚、陈敬后,皇帝会先安抚丘聚,再让陈敬杀他张锐立威。

关键二人官职一样,东厂只有一个掌刑千户,一山不容二虎。

张锐背叛皇帝已经实锤,皇帝通过敲打丘聚,向豹房宫人传递政治信号:朕不会亏待有功之臣!

那么张锐就是墙倒众人推了。

张锐想求活,就得吐出东西来,彰显自己的价值,而这,是皇帝留他到现在的原因。

这一刻他才看清皇帝,皇帝真的深不可测,以前经常揣测皇帝,媚上幸近,实则如小丑一般,惹人发笑。

“把华南拖回来!”朱厚照等的就是张锐吐口!

张锐死活,已在他一念之间,不再重要。

他真正的矛头,要对准前朝,嘉靖能搞大礼议,他为什么不能搞皇帝死亡疑案呢?你们不敢摊在明面上的事情,朕非掰开了揉碎了,公之于众!

嘉靖儿子多,朕没儿子,但你们儿子多啊!

丘聚也从欣喜中醒悟,皇帝没有依仗,却靠他与张锐的嫌隙,居中捭阖,敲山震虎,拿捏二人,实则刀尖上跳舞。

他不禁惊叹,皇爷权术何时变得这般高明了?

他悄悄看了眼朱厚照,灯火之下,他面无表情,波澜不惊,沉稳得可怕。

也许,追随皇爷,尚且能继续恣意猖狂,这波买卖不亏。

殿中气氛沉闷。

华南正要押解出豹房,却临时闻诏,一众御医被押返寝宫,而张尚宫率女官抵达豹房外,正在等待宣诏。

口谕传出豹房,皇帝诏令张尚宫见驾。

张尚宫欲使钱给小太监,打探情况,可小太监不敢收,张尚宫内心微沉,揣度皇帝身体状况。

前朝后宫,所有争斗,都是围绕皇帝健康情况展开的。

如果皇帝健康,很多派系现状会截然不同,尤其从刘瑾死后,皇帝亲自下场,投效他的官员不知多少。

张尚宫带着女官在迷宫似的甬道中穿梭,甬道错综复杂,不掌握地图的人就会进入迷宫中,而掌握路径的太监,是不允许出豹房一步的,可以说建造豹房时,皇帝煞费苦心。

可堡垒往往会从内部被攻破。

前朝的确不掌握豹房地图,但朱厚照还是死了。

张尚宫感受到肃杀之气,御医华南就在她前面一百步左右,一前一后抵达御前,却听到华南的惨叫声!

“你戕害皇爷的事实,还不从实招来?”

陈敬驱使太监给华南上手夹,这是女子惯用刑罚,也用于太监。

华南就知道张锐会出卖他!

他早就准备好了措辞。

“微臣不知所云,微臣绝不敢戕害万岁!”华南字字泣血。

他不敢招,不招死他一个,招了死全族!

惩治太医的口谕已经传出豹房,前朝一定会救他的,不敢不救。

因为他招供的话,天下大变,不知多少前朝高官会致仕归乡。

“万岁,您未经前朝,私设公堂,惩处微臣,微臣不服!”

华南直接撕破脸:“微臣请求万岁查明真相,给微臣一个伸冤的机会,求万岁成全!”

皇帝,连惩治一个御医的权力都没有?

还真没有!

华南是太医院院判,正六品官员。

惩处官员,是刑部的工作,皇帝不能越俎代庖。

就算皇帝动用厂卫,厂卫也需要捕风捉影,捉贼拿脏,凭证据说话。

大明刑罚讲求实证观,必须得有证据,张锐任东厂掌刑千户,就擅长钓鱼执法,没证据没法定罪。

张锐无证举报,是捕风捉影,不能当做证据,哪怕张锐有实证,华南也有申诉的权力,再不济闹到大理寺那,拖个两三年是很正常的事情。

至于经过皇帝批准,只是走形式而已。

如果皇帝想驳回,内阁也会驳回皇帝的要求,让皇帝自找没趣。

“谋害皇爷,你还想伸冤!”

陈敬扇华南的耳光,华南不停哭诉:“微臣只求一个公道!”

“陈千户,案子不是你这样审理的。”

丘聚见陈敬是个生瓜蛋子,一点都不了解东厂流程,好心提醒他,可陈敬以为他要抢功:“咱家只是试探试探他,马上就上大刑,由不得他不招。”

丘聚嗤笑,就这样的生瓜蛋子,也能抢班夺权?

殿中的朱厚照不由失望,屈打成招,只会丧失主动权,陈敬手艺太糙,会留下把柄的。

而在一旁苦苦寻觅机会的郑通,伺机进言:“启禀皇爷,让华南招供并不难,只要有人得了和皇爷一样的病,令其服用他开的药方,那人死掉或者病情加重,就能证明药物有毒。”

朱厚照很满意郑通的进言。

果然如此,只要他是健康的,就会有太监投献他,他自然有源源不断的人才使用。

现在是郑通,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更多的人投献,无论后宫还是前朝,这就是皇权。

“你去办。”

“那陈公公那?”郑通不想得罪那位新贵。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陈敬是怎么幸近的,如果知道,他会把陈敬的脑袋提入殿中。

朱厚照瞥了他一眼,出来办事还怕得罪人?

宫中这些太监生活过于优渥了,所以十二年过去,都没诞生下一个刘瑾。

哼,宫中也得养蛊,皇帝亲自下场多掉价呀!

“奴婢有罪!”郑通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郑通快速出殿,从陈敬手中接掌权柄,华南还在喊冤。

嘭!

郑通从侍卫手中拿到金瓜锤,包裹厚布,敲击在华南头上,直接将其击晕,头上还没伤,脑瓜子嗡嗡疼,懵逼不伤脑,刚刚好。

“去提水。”

很快,几个太监提着水桶进来。

郑通指着两个御医,意气风发:“寝殿中丢了根金钗,不知是哪个不开眼的偷拿了,往他们头上浇,看看藏在哪里!”

哗啦一声,两个御医被淋个落汤鸡。

“除了衣服,仔细搜!”郑通声音很大,故意让人听见。

偏偏两个被淋水的御医不说话,外人以为他俩同意呢,却不知他俩的嘴被堵住了。

他鬼精,跑到灯火很暗的地方做事,不像陈敬,就在殿门口处置华南,搞得人尽皆知。

“干爹,咱不通医理。”

“若药物服下后,人是死了。”

“待仵作验尸时,被瞧出破绽,局势倾覆。”

“咱们受罚是小,坏了皇爷大计是大,关键咱们担待不起呀。”郑通的干儿子兼心腹郑安成小声道。

郑通一拍额头:“多亏你提醒,把这事办砸了,咱家这辈子就毁了,你有什么好办法?”

“快点说吧,干爹得幸皇爷,以后肯定亏待不了你的!”

郑安成目光挣扎,咬牙道:“干爹,此事简单,收买个御医,拉他下水,这里是豹房,栽赃个太医院院判又有何难!”

“难的是,谁敢做,做了之后能不能承担得起报复!”

“你怎么没早说!”郑通脸色急变。

他没往深想,看到皇帝身体转好后,就急于幸近,想博得青云直上的权势地位。

却没想到,这权势能否长久,或者说,皇帝能活多久?

不然,这么简单的办法,为什么别人没想到,偏偏他郑通想到了,就因为大家不急于站队,再看看皇帝的身体。

郑安成苦笑:“干爹,在御前侍奉,谁敢乱语?好了,您已经站队了,切莫反复,否则里外不是人,先把这差事办好吧。”

郑通初得权力的喜悦荡然无存,竟想撂挑子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