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57.人皇幡升级
幕布缓缓落下，偌大的电影院重回寂静，能够听见清晰的耳鸣声。
地面轻微颤抖着。
随后整个电影院宛如四四方方的纸盒般解体，头顶璀璨无垠的万千星辰光芒万丈，广袤的橙色大海环绕周身，银幕倒塌后，两人正前方出现一棵巨大的黄金榕树，枝丫遮天蔽日，仿佛正在努力支撑着整个世界。
“无垠大海和无尽星空……这里究竟是哪？”
端木飞雁怔怔转头扫视四周，明镜般平静浅薄的无垠水面倒映着天空的万千星辰，整片空间给他的第一感觉是空旷，第二感觉是孤寂。
姜霖盘腿坐在黄金大树之下，浑身上下散发着与整个天地融为一体的飘缈气息，身后黄金大树开始摇晃枝叶，天空中的繁星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化作一颗颗流星极速坠向下方明镜似的湖面。
倒影中的星辰亦奔向星空。
姜霖睁开略带黄金色的双眸，王之印彻底炼化，此刻的他如同蜂巢蜂后般能够掌控所有蛊虫的生死。
星空坠落的流星稳稳停在水面上，密密麻麻看不真切，忽然巨大的流星落在身前，散发出雪白的迷雾。
他缓缓起身，身前的灵气化作一道道纹路浮现在空中，形成错综复杂的阵法雏形。
端木飞雁走到巨大的流星跟前，忽然，白光碎裂，一道人影从中缓缓走出，看到端木飞雁的第一眼带着无尽的怒火。
他走出光球，脸上尽是不屑的嘲弄。
“浮光，你终究还是打算把所有人拉入梦境之中吗？”
端木飞雁上下打量着眼前皮肤白的跟死了三天的人，他似乎跟自己很熟的样子。
半晌，端木飞雁才回复眼前的男人。
“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男人嘲弄僵在脸上，旋即揪住端木飞雁的衣领。
“你在侮辱我吗，伟大的苍白之王会以自由的名义阻止你发动颠覆整个蛊界的罪恶。”
端木飞雁感觉他力气太大了，无论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强而有力的手掌。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忽然，苍白放开了抓住端木飞雁的手，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黄金大树下，脸上多了几分不解。
“明明没有王室血脉，为什么王之印会在你身上……”，他推开端木飞雁，这家伙并不是浮光，只是一个拥有王室血脉的普通人罢了，世界树底下的家伙才是真正的浮光。
没想到浮光已经能脱离王室血脉占据他人的意识了。
苍白走到姜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姜霖却仿佛没有看见他似的，低头继续画着神秘符文，身旁插着的人皇幡无风自动，表面泛起点点荧光。
“浮光，你自以为胜券在握，实际上我早就料到了今天的情况，也等着你把我拉进这里。”
他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凑到姜霖耳边说道：“我的认知天生就比你高一个层次，从根本上决定了你不可能斗得过我。”
“你可知……长生仙人？”
语气中带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高傲，眼中充满了上位者对愚昧下位者的轻视。
姜霖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轻笑一声：“没想到你还记得自己是长生教徒。”
与姜霖对视的瞬间，苍白内心升起一股不安，有种眼前的少年随手就能灭了自己的感觉。
太荒谬了。
“嗬嗬，我一直是长生教徒。”
苍白冷笑着双手合十，周身浮出雪白的灵魂护罩抵挡姜霖可能打过来的攻击，口中喃喃低语祈祷，他要以自身为代价呼唤仙人降临。
这里不是洪荒大世界，天地法则不会限制仙人的力量，使得祂们能降临真身，发挥出全部的力量。
“你的目的不是阻止我，何况我并不打算把你们拉到梦境之中。”
姜霖手中画符文的速度越来越快，与此同时，整个湖面上所有的光球，包括苍白的脚下缓缓浮现出姜霖画出的符文阵法。
“我的目的自然是……”，苍白口中念叨的献祭词忽然卡壳。
他是长生教徒，被派到蛊界，目的是掠夺资源，以及献祭土著给长生仙人。
为什么自己一个邪教徒会有献身拯救天下的想法？
他呆愣愣地开口：“我要拯救苍生，带领所有蛊飞升外界……香火成仙。”
“要不怎么说不许碰蛊呢，你依靠秘法留在蛊界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活着的已经不是你了。”
“把金丹献祭给蛊虫，放弃原来的修炼体系融入蛊界，抵抗随着时间逐步增强的世界排斥，体内的蛊虫开始汲取你的记忆，悄无声息替代了原本的灵魂。”
姜霖微微一笑：“你早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不过是一只妄想依靠仙人飞升外界的虫子。”
话落，苍白的灵魂形态发生巨变，变成一只白色的臃肿蝉虫。
“我知道你擅长梦境之术，你篡改了我的认知又如何？只要仙人降世，我就能拯救苍生……”
失神片刻后，苍白稳住心神，看来自己从一开始就中了浮光的幻术。
然而，这个想法仅仅维持了一息。
蓝色符文缓缓凝聚成熟悉又陌生的阵法。
熟悉是因为其中一部分与长生教献祭时的阵法一致，陌生则是因为它还包含了其他献祭阵法。
所有光球脚下的阵法开始发光，意味着阵法已经成型。
“你想把整个蛊界所有人都献祭了？”
苍白难以置信看着脚下成型的阵法，有种大脑被人打了个死结的感觉。
“人？”，姜霖呵呵一笑。
“你们这群蛊虫，盗取人族的天命，寄生在人族体内久了真以为自己是人了？”
阵法的刺激下，水面坠落的流星轰的一声炸开，成千上万的灵魂光团内部竟然全是长相奇怪的蛊虫。
吴欣欣、胡纵……全都是虫子！
“哪有什么苍生，都是虫子罢了。”
这个世界拥有本命蛊虫的人都不是【人】，他们丹田里虫子觉醒的一刻，【人】死了，【虫】吸取【人】的记忆，以为自己是【人】。
无法觉醒本命蛊虫的，才是真正的【人】。
苍白听着姜霖淡漠的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扭曲。
“只要我先唤出仙人真身，你就不可能献祭我们！”
癫狂的苍白口器中发出刺耳的嘶嘶声，以一种近乎疯狂的方式呼唤着长生仙人。
繁杂深奥的祷告词不断飞出口，周围的空间逐渐凝固，散开阵阵涟漪。
苍白欣喜若狂跪倒在地，根据原主的记忆，向仙人真身供奉和向虚影供奉的最大区别便是能得到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付出多少代价能许多大愿望。
眼前画阵法的家伙似乎并不熟悉供奉的流程，画出来的阵法反而帮助他唤出了仙人真身。
然而。
“无上恐虐月读仙，长生恶盈大罗仙，阴阳斗姥虚妄仙，色虐神姆观心仙。”
四道古怪难以听清的名字传入苍白的脑海，心底顿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痛苦、疯狂、欢愉……
“为你们献上一个世界的虫子。”
霎时间，仙人裹挟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席卷而来，整个空间寸寸剥落，亮晶晶的世界碎片崩裂开来，巨大的黄金树顷刻间褪去金色，倒在水面上溅起一圈圈涟漪。
随着涟漪的扩大，星空出现一道越来越大的黑色裂痕，最终空间破碎。
姜霖缓缓浮在一片黑暗的混沌中。
上方巨大而明亮的大水晶球是洪荒。
下方支离破碎的小水晶球是蛊界。
两者之间，几道细小的身影被蛊界排斥，以极快的速度飞入上方的洪荒世界，正是赵无边几人。
噔、噔、噔、噔
仿佛舞台开幕时一盏盏亮起的灯光，四道遮天蔽日的仙人身影站立四方，静静打量着躺倒的姜霖。
姜霖同样凝视着看不清面貌的四位邪仙。
瘦长身影，头上顶着弯月犄角的月读仙。
身着素袍，戴着头纱亭亭玉立的长生仙。
一阴一阳，脸上写着扭曲“中”的虚妄仙。
胸前两个大冬瓜垂下，全身绑着涩气丝带的观心仙。
与之前虚影不同的是，没有世界法则的压制，他们全都是仙人真身降临，货真价实的仙人境界，动动手指就能掐死他的存在。
【說𥐭𨀀𡐙圜朢】，四位仙人的声音传入脑海。
姜霖缓缓坐起身，微笑着掏出【人皇幡★】，礼貌地说道：
“请四位仙人将蛊界炼化至万魂幡内部。”
【重铸符】改变了人皇幡的外貌，但对方是仙人，一眼就能看出人皇幡的原貌。
现在的人皇幡能用，但产出不高，仅能够生产灵气、灵石、寿元丹三种物品，不能满足姜霖的需求。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人皇幡只能折磨灵魂。
如果把一个世界炼化进人皇幡内部，那么人皇幡就能自成一界，修仙界有的东西人皇幡都能生产出来。
当然对于充满大爱的姜霖来说，终止杀戮才是最值得称道的。
以后面对魔道，不需要残忍地杀害对方，只需要打败对方后连同肉体一起拉进人皇幡进行劳动改造，帮助慈悲的姜霖种种灵草、养养灵畜……都是一些很轻松的活。
甚至人皇幡日后还能继续升级，比如说把六道轮回也纳入人皇幡，进去的魔道先经历一番肉体改造，死掉了再把灵魂按照现有的模式折磨到意志崩溃，如此还可省下孟婆汤的费用，接着送进轮回继续往复……
不过这都是后话，目前人皇幡才走到升级的第二步，任重而道远。
【凖】
四位仙人空灵缥缈的声音传入耳朵，姜霖胸前漂浮的人皇幡欢快跳动起来，缓缓飘到四位仙人中间。
下方破碎的蛊界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压缩，变成一颗小巧玲珑的玻璃弹珠飞至人皇幡旁边。
大道希音，混沌天地法则自天的那一端而来，化作层层枷锁禁锢抖动不安的蛊界，小小的蛊界根本无力反抗，被四股力量无情地按压进入人皇幡。
人皇幡宛若活物般贪婪吞噬着整个蛊界，用蛊界内部的矿石、虫晶、异火不断淬炼自身缥缈仙光变得更加凝实。
不会自己进化的法宝不是好法宝。
砰的一声，人皇幡内部传来剧烈的玻璃破碎声，蛊界无情地被碾碎，与人皇幡融为一体。
炼化成功。
【人皇幡★】→【人皇幡·世界】
从此，人皇幡将不再是一个只能容纳活物与灵魂的狭小空间，拥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世界。
四道仙人对姜霖供奉的数亿智慧蛊虫非常满意，尽心尽力地把吃剩的世界残渣融合进小破旗里，随后缓缓消失不见。
姜霖摸着滚烫的人皇幡，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慰。
闭上眼睛，整个人进入人皇幡世界。
天地苍茫一片，宛若洪荒初开时的模样，天空中有日月星辰，地面上却无花草树木，尽是凌乱的碎石和毫无生机的山河湖海。
尽管整个世界只是雏形，没有六道轮回，没有一丝一毫的灵气，甚至一只蚂蚁都没有。
潜力巨大。
“唔……头好痛。”
姜霖降临的身旁，两道身影缓缓爬了起来。
吴闻灵和端木飞雁捂着脑袋，全然忘记了世界毁灭时发生的一切。
由于两人体内没有蛊虫，因此献祭的时候活了下来，又正好在姜霖身边，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将他们收了进来。
毕竟世界初创，紧缺人手。
“师尊？”
吴闻灵发现了身旁的姜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端木飞雁不认识姜霖，但内心觉得他很可靠的样子，默默靠了过去，小声询问。
“这是哪里？”
“美丽的新世界。”，姜霖淡淡一笑。
“新世界……？”
两人的表情很疑惑，打量着周围荒凉的景象，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座光秃秃怪石嶙峋的高山，放眼望去全是裸露的石块和泥土，下方则有一座死气沉沉的巨大湖泊。
世界·崭新出厂
“交给你们一个任务。”，姜霖从储物戒中掏出一些树苗和种子，还有大把大把的灵石。
“我需要你们把周围全部种上花草树木改善环境，这些灵石则埋藏在山脉底部用于孕育灵气，灵兽之类的过几天我会送进来。”
接着，他又掏出一些工具和专业书籍放在两人手中。
“你们是新世界的第一批原住民，待到世界产生灵气后，我会许诺给你们修炼功法，帮助你们踏上修行之路。”
鼓励牛马工作最好的方式就是画饼，姜霖不可能自己一个人来开垦荒凉的土地，建立聚落，那样太累了，而且效率很低。
“诶……”
吴闻灵显然没有从姜霖的话中反应过来，她的意识还停留在城墙旁边等姜霖的时候。
最后，姜霖编了个邪恶魔道用法宝毁灭世界，他封印魔道，创造一个小宇宙，把两人拉了进来，沉睡数十万之后世界新生的故事，这才让两人明白现在的情况。
两人肩上顿时承担起复兴人族的重任，开始吭哧吭哧地干活。
一切安排妥当，姜霖深邃的眼眸望向天空，沉声道：“魔道封印有些许松动，我该去检查一下封印了。”
话落，白光闪过，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