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皇幡的完善
传闻远古混沌初开，洪荒天地间一片苍茫，人皇诞生于星辰交汇之处，其降世之时，祥瑞之光普照大地，万物复苏，生机盎然。
后来大劫将至，他独自一人穿越黑暗深渊，踏过浩瀚无垠的时光长河，登临界海堤坝顶端，直面混沌高原，来自海那一端的万千混沌凶兽踏破星辰降临，便要吞噬洪荒诸天。
人皇出手，仅是一剑。
兽陨，人族受天地福泽成为万灵之长。
人皇为封印混沌凶兽灵魂，炼制凝聚人族气运的人皇幡，以整个种族命格镇压不祥。
后来，人皇崩，葬桥山，以自身棺椁封印混沌凶兽。
人皇幡则化作万千可镇压邪恶的子幡，守卫人族边疆。
以上都是姜霖编的。
作为元老级的游戏内测玩家，他编辑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词条。
改名后的万魂幡外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魔气变成渺渺仙光，骷髅头也变成了红色的小花，绿叶衬托下显得十分阳光。
绿色健康人皇幡！
接下来就是对内部进行改造，设置折磨灵魂的方法。
这一点姜霖已经轻车熟路了。
传统魔道有一套非常成熟的折磨体系。
十八层地狱幻境。
拔舌地狱、剪刀地狱、铁树地狱、蒸笼地狱、刀山地狱、油锅地狱、火山地狱、石磨地狱等优质折磨流程。
尤其是油锅地狱，常年位居万魂幡优秀包厢排行榜第一的位置。
油炸不但能让人遭受极大的痛苦，自身灵魂还会散发出阵阵肉香，对魔道来说是极为开胃的味道。
正常一点的魔道油炸前，一般会对人使用剪刀地狱，抽筋剥皮又不至于使人失去意识。
如此油炸可使人酥皮外翻，油脂四溢。
但邪道玩家对传统派的做法嗤之以鼻，并指出其中的弊端。
第一，痛苦过于剧烈，如此虽可短时间增加灵气产量，但时间一长囚禁者容易陷入昏迷，进而无法产出稳定的灵力供应。
第二，使用寿命过短，往往油炸三四次魂魄的精神就会开始不稳定，最终彻底崩溃，变成寿元丹。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效率和总产量太低了。
为此科研学家姜霖开创了万魂幡新的充能方式，并由此延伸出万魂幡“维新派”。
精神折磨的产量要高于肉体折磨并且创伤恢复速度很快，能够高强度连续产出灵气。
精神折磨的最高境界，便是无限接近死亡，但又永远无法达到真正的死亡。
死了但没完全死的精神叠加态相较于传统灵气产量足足提升了30%，使用寿命也大大延长。
《大秦特别刑侦案件》中收录众多折磨人的血腥案件，和它相比《十宗罪》显得像个呱呱啼哭的婴儿。
再加上邪道玩家的脑子，目前最强榨汁机堂堂问世！
黑暗之中，狼狈的身影缓缓起身。
“这里是……头好痛，我没死？”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癞子头修士挣扎爬起身，伸手摸向一旁潮湿的墙壁，泥泞不堪的双手好似摸到什么滑溜溜的东西。
“该死……灵力尽失，黑洞洞的啥也看不清，这到底是哪？”
空间内没有一丝光芒，罗魔头只能抹黑蹭着墙一步步往前走，他不敢大声喊叫，生怕周围的黑暗中有不为人知的邪祟潜藏。
墙壁很长，黑暗之中不再对时间拥有清晰认知，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走了多久，脚下的淤泥踩一脚就陷进去，走起来十分吃力，脸上也净是腥臭的不知名液体。
“呜……”
忽然，耳旁传来类似女子的呜呜声，腿脚快没知觉的罗魔头情绪顿时高涨，走了这么久终于遇到人了。
自己应该被某个邪恶的修士关在这里，偌大的空间不可能只关他一人。
此时的罗魔头全然没了嚣张气焰，人是群居动物，他迫切的希望自己身边多几个结伴而行的人，哪怕腿脚不便的残疾人也行。
长途跋涉的黑暗已经让他精神开始崩溃，再这样下去自己很快就会变成疯疯癫癫的傻子。
罗魔头放弃紧贴的墙壁寻着呜呜声在黑暗中摸索，他依旧不敢大声喊叫，而是发出和呜呜声同等大小的声音。
忽然，呜呜声戛然而止，四周再次陷入诡异的寂静。
“艹”，罗魔头感觉自己要疯了。
一条细腻光滑的手臂缠上罗魔头，嘴中还发着斯斯的声音。
“你好。”
清丽的女声如同定心丸般稳住罗魔头即将崩溃的精神，他立刻回头牢牢抓住对方的手臂，生怕她逃跑。
“你是谁？这里是哪？我们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自从我出生就在这里了。”
女孩对初来乍到的罗魔头很感兴趣。
“好……好！”
不管怎样，终于是见到活人了
罗魔头转头语气诚恳：“我们一起走如何？摸着墙壁一定可以找到出口。”
“诶？墙壁是什么？”
“就是竖着的平面，一直往这边走就能摸到像屏障一样的东西。”
罗魔头弯下腰去摸泥地上留下的脚印，惊然发现本该凹陷下去的淤泥由于重力变得平整，现在根本搞不清来时的方向。
“没有那种东西哦。”，女声回应诚恳。
“不可能！走……一定有的！”
罗魔头拉着女孩在黑暗中狂奔，企图找到能够指引方向的墙壁，然而无论狂奔多久，哪怕跑到气喘吁吁，也不曾摸到冰冷滑腻的墙壁。
“都说啦没有的哦……”女声依旧冷清，跟着罗魔头跑了这么久气都没喘。
时间概念在这片空间中彻底消失，脚下是泥泞的不知多深的淤泥，周围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五年？十年？一百年？
罗魔头不记得自己在这待了多久，要不是小雅在身旁陪着自己，恐怕他的精神早就崩溃了。
女孩没有名字，所以罗魔头给她取名“小雅”——他修道时最喜欢的小师妹，最后坐上了大师兄的豪华飞舟。
“罗，我们结婚吧……”，小雅声音轻柔，滑腻腻的双臂搂住罗魔头。
算了……或许永远也走不出这个鬼地方。
“好”，罗魔头吻上小雅，她的身上总有着源源不断的粘液，兴许是空气过于潮湿。
两人结婚了，就在这幽暗无边的空间。
日子慢慢过吧，小雅时不时会潜入淤泥之下，取出类似果子一般的食物。
这里饿不死的。
“孩子好像马上要出生了。”，小雅挺着大肚子，罗魔头下意识一颤，然后面露喜色。
漆黑的天花板忽然裂开，强烈的光芒让罗魔头双眼短暂失明。
失重感随之而来。
“蛇胎已成，老马你去取0104号的，那边交给我，人种和蛇母都杀了。”
罗魔头被捆缚在地，他也看清自己身处何方。
养蛇笼，横跨数千万里的养蛇笼，脚下密密麻麻的巨大盖子被打开，吊起皮肤灿白的人类与浑身青色鳞片的蛇人。
他同样看清了老婆小雅。
细密恶心的青色蛇鳞覆盖全身，腹部高高隆起，黑色蛇信吐出——他亲吻过数百次的舌头。
原来是蛇啊……怪不得。
一旁，大量作为食物的虫卵被倾倒下去。
罗魔头一时间泛起恶心，胃中翻江倒海，再次看向小雅时，他呲目欲裂。
怀孕的小雅被残忍破腹，如垃圾袋般丢在一旁，取出堪堪发育成熟的蛇人，快速用阵法冷冻装袋。
它将被送往雍城，成为某位大秦官员招待门客的美食。
“不！”
大铡刀飞快铡向自己，即将身首异处的他猛的一眨眼，画面切换到奇怪的药房……
他将不断体验历史真实的血腥案件，并且永远也无法到达死亡的“真实”。
……
一天一夜，初步完善万魂幡。
姜霖盘腿而坐，试图用灵气激活灵根，初步踏过修仙的门槛。
第一步，诞生神识，激活灵根。
闭上双眼，意识缓缓陷入黑暗之中。
灵气催动围绕在意识周围浓墨般的混沌消散。
漆黑的空间里，一束聚光灯般的光圈打下来，青色的人参状灵根出现在姜霖面前，漆黑的空间似乎裂开一道发着白光的口子，引导他伸手触摸。
修仙既修心。
轻轻把手放在白光裂缝上，他进入了自己的深层记忆。
千禧年12月25日，圣诞节。
“建邺迎来了今年的第二波寒潮，全市各区降温迅速，未来一段时间气温将持续走低，温馨提醒广大市民们注意保暖，迎接千禧年的最后一天......“
夫子庙秦淮河畔，行人裹紧衣领行色匆匆，西街路旁精心装修的肯德基门口，穿着麦丝玛拉羊绒大衣的男人抱着一束花。
单手拆开印着老爷爷的包装袋，取出里面热乎冒气的香辣鸡腿堡，大口吃了起来。
寒冷的空气凝结蒸腾的热气，亮闪闪的小冰晶落下，在男人的周围下起了一场雪。
忽然，他兴奋地抹了抹嘴，右手伸进口袋，掏出新款的诺基亚8810双眼瞪大紧紧盯着屏幕，嘴里一字一句读着什么。
而后大骂一声‘婊子’，愤愤摔掉手中精心准备的卡罗拉大玫瑰。
吃了一半的汉堡和他的爱情一样变得索然无味，他抽走里面金黄酥脆的鸡腿吞下肚，剩下的烤面包皮随手丢到旁边的小巷子里。
兴许里面有猫狗之类的动物会吃，他也算做了件好事。
千禧年最后一场雪来得无声无息，又细又轻。
漆黑的小巷子里伸出一双白净小手，紧紧抓住了那个吃了一半、已经凉掉的汉堡，缓缓拖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破碎的围墙后面是秦淮河，漆黑小巷尽头发着一丝亮光，那是对岸不夜之城的圣诞欢愉，从圣诞老人指甲缝里漏出的繁华与热闹。
瘦弱的孩童从烂掉的、洗的发白的袖口里拿出一把刀子，刀口细密排列着半圆，这是买大块五仁月饼时送的塑料刀。
他像个天生的艺术家，小心翼翼切去男人吃过的地方，又像一个高级餐厅用餐的绅士，优雅地小口小口享受没有鸡腿的香辣鸡腿堡。
吃完之后，轻轻拍掉身上的碎屑，拎起地上的青灰色蛇皮袋，里面装着不少废弃塑料瓶和脚踩过的易拉罐。
孩童站起身，稚嫩的脸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样子，他拖着比他还大的蛇皮袋，一路小跑回到数公里开外的青山孤儿院。
刚好开饭，晚餐又是烧糊的稀粥。
细碎的雪花化开，打湿少年长长的发丝，他把蛇皮袋丢到角落，挤进面黄肌瘦的一众孤儿，优雅喝完粥。
然后用清水啷碗，再把带点淀粉的啷碗水像喝名贵的蓝山咖啡一样喝下去。
白净红润的脸与一众面黄肌瘦、双目无神的孤儿格格不入。
他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发白的破洞衣服在他身上却能穿出潮流嘻哈的松弛感。
光幕之外，灵根正在散发淡淡的青光，姜霖静静飘在孩童身后，脸上流露出不悲不喜的神情。
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脚下的地面眨眼间变成一望无际的平静水面，他就像一根绣花针，悄然无线地沉入水中。
再次睁眼，已是清晨。
灵根激活，正式踏入修仙之路。
“咚咚咚”
姜霖洞府石门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