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79.柳烟烟师姐的功劳
姜霖跨到小白背上，让它驮着自己走，储物戒微亮，手里忽的出现一本厚书。
左右两边跟着鼩大和鼩二，一行人妖沿青石小道缓缓朝鼩蚌山进发。
马背上，姜霖翻开《大汉境内妖族手册》，目录里找到鼩蚌山一页，徐徐翻开。
正所谓调查才有发言权，在调查之前，了解任务的背景资料尤为重要。
过去武帝时期宗门执行任务全靠莽，常常造成各种冤假错案，昭帝上位后对大汉各方面进行改革，调整。
很多粗枝大叶、条令模糊的国策一一整改，其中就包括宗门弟子出任务时必要的材料登记，确保每一次任务都能够圆满完成，不留尾巴。
鼩蚌山中两妖族历史悠久，有书面记录的历史绵延数十万年。
口头历史最早追溯到周天子式微，战国七雄争霸，秦齐君王并称东西二帝时期。
那段时间战火纷飞，人妖矛盾尖锐，弱小的鼩妖老祖与蚌妖老祖携手逃难至此山生活，故而取名为鼩蚌山。
鼩蚌山东西两侧山峰环境截然相反。
东侧仿佛被万千飞剑扎穿，石窟遍地，随处可见盆口大小、深不见底的洞窟。
洞窟内处处积水，洞窟外草木丰腴。
山峰西侧顶端有一灵泉，汩汩流出清新灵水。
除此之外再无水源，灵泉以外草木凋敝，毫无生机。
鼩妖子孙多，蚌妖喜灵泉，因此鼩妖老祖选择东侧、蚌妖老祖选择西侧。
为了生存，两妖族之间互通来往，饥饿的蚌妖去东侧吃草果腹、怀孕的鼩妖去西侧饮灵泉保胎，两族长久以来相安无事，和睦相处。
直到某位佩六国相印的纵横家回乡时偶然在此修整，面对和蔼可亲合道期修士身旁的刀斧手，两位金丹期妖族老祖笑脸相迎，好生招待。
临走时，神秘纵横家拍拍屁股留下一句话：
“邻居屯粮我屯戈，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于是。
两位妖族老祖开始互相猜忌，对面是不是暗中积蓄力量准备干我？
嘴上说着和平共处，你为什么偷偷练兵？
最终猜疑演变成鼩妖与蚌妖的大混战，谁都想吞并对方独占整个鼩蚌山，然而互相之间谁都奈何不了谁。
直到大秦末尾的黑暗时期，疯子遍地，流寇四起，不少难民逃难到鼩蚌山，落草为寇，成为强盗响马。
外部压力迫使两族联合，待到天命归于大汉，天下稳定，流寇消失得无影无踪，鼩蚌两族再次进入内斗。
直到二十年前，青云仙门受官府邀请协助解决鼩妖与蚌妖的争端。
大师姐柳烟烟以理服妖，打得两边妖族愿意搁置争议共同发展。
行至山腰，青石小道一分为二，分别通往鼩妖领地和蚌妖领地。
分叉路口中间，矗立一尊坐于石台前精雕细琢的花岗岩石像。
三千青丝垂落，笑容垂涎三尺。
石板下方红色岩晶雕刻成火焰，整体俨然是一座大烤炉。
石像身前放着两道菜肴。
蒜烧竹鼠和蒜蓉河蚌。
鼩大和鼩二恭恭敬敬朝柳烟烟师姐的石像跪拜，双腿隐隐有一丝颤抖。
姜霖屁股下面，小白看着蒜烧竹鼠和蒜蓉河蚌馋的直流口水，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妖与妖之间因为都具有高等智慧，面对互食绝大多数妖第一反应是排斥。
但兽不一样，拿人来举例。
兽之于妖，相当于猴子之于人，大部分妖吃起兽来还是很香的，嘎嘣脆。
“仙师，多亏了贵仙门的大师姐强行终止鼩蚌山内斗，要不然哪有如今祥和的鼩蚌山。”
鼩二抹了把眼泪。
很多妖族其实都很单纯……或者说迂腐愚昧，这与他们族群交流狭小有很大关联，尤其兵法智慧方面被人族吊起来打。
哪怕现在，依然有很多妖族，兵法认知停留在人族春秋时期的“遵礼重义，君子之战”。
直到柳烟烟把两族暴揍一顿，互相情报对账才发现，双方一直以来从未有过“害人意”，只是加强“防人心”过头了。
姜霖拿出留影石记录下雕像画面。
忽然。
四周温度降低了一点，淡淡薄雾顺着通往蚌妖领地的小道蔓延过来，逐渐化作细小冰晶。
姜霖食指捻上一缕冰，抬头看向前方。
冷艳长发蚌精徐徐走来，身旁跟着一大一小两只蚌妖。
“鼩二哥哥！”
蚌小隔着老远打招呼。
鼩二凑上去先给冷艳蚌精拜了拜，随后友好地朝蚌小点了点头，接着再对蚌大微微颔首。
“你们之间长得不一样，她怎么还叫你哥哥啊，你们是不是结拜了？”
小白一边问鼩二，一边用头蹭姜霖的手，试图蹭出点好吃的。
天羽龙马血脉纯度高，何况小白还在长身体阶段，对蕴含灵气的食物的需求何其旺盛。
这也是周若楠师姐为什么劝姜霖放弃小白其中之一的原因。
养她实在是太贵了，越往后投喂的灵草品质越高，数量也越多，换做普通人早被吃破产了。
姜霖掏出人皇幡世界中已经半成熟的灵草，塞进小白嘴里，平静的眼神上下打量冷艳白长直冰霜蚌妖。
“哈哈，白马儿仙师真厉害，我和蚌小的确是结拜兄弟。”
“兄弟……？”
小白咀嚼着灵草，也咀嚼着“兄弟”二字，好像想明白了。
“哦……也就是说，蚌小看起来是女孩子，其实是男孩子？”
蚌小娇羞遮掩的容貌眉清目秀，可可爱爱……说不定还真是男孩子。
“不不不。”
鼩二赶忙摇头，耐心解释起来。
“蚌妖雌雄同体，既是雄性也是雌性，每年都会转变性别。”
通俗来说，蚌妖都是『双性』妖，处于『男娘』与『假小子』的叠加态。
“唔，好复杂……”，小白一头雾水，难以理解什么是雌雄同体。
洪荒之大无奇不有，天下妖族千奇百怪，存在即合理，只是很多人一时间想不到合理的地方罢了。
能在残酷的修仙界存活，没有两把刷子的早死了。
姜霖与冰蚌对视的时候，冰蚌也在凝视姜霖。
“你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