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洛丹伦王子的财经论
是夜。
阿尔萨斯一言不发看着眼前的两名侍者。
其中一个是瑟曦派来，邀请他去王后的寝宫一叙。
美其名曰，无比思念这个出类拔萃的弟弟，希望在去临冬城之前姐弟俩好好叙叙旧。
另一个，则是来自于高庭小玫瑰——玛格丽·提利尔。
堂堂死亡骑士兼巫妖王，此时竟然陷入了无比的纠结之中。
对于瑟曦的想法，阿尔萨斯再清楚不过。
这个似乎有些热衷于家族血统纯净的姐姐，对兰尼斯特的弟弟们总是有一种特殊的偏爱——小恶魔除外。
每次看到自己的时候，那种火热到几乎要将他一口吞到肚子里的眼神，饶是两世为人的阿尔萨斯也感觉有些吃不消。
虽然前世和吉安娜什么姿势都玩遍了，但是面对瑟曦这种对自己肉体赤裸裸的欲望还是难以接受。
而对于玛格丽的示好，阿尔萨斯始终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
因为对方的眼神中，只有出于对权力的渴望，并不掺杂任何特殊情感。
而且，自从吉安娜毫不犹豫地离开他之后，洛丹伦的王子就对男女之情产生了一种名为厌烦的情绪。
“请你回去转告你的主人。”
思忖了一会，阿尔萨斯还是决定去会会自己这个只见过寥寥数面的姐姐。
抬头向玛格丽派来的侍者说道：
“对于她的诚挚邀请，我很抱歉。”
“毕竟王后陛下明日就要离开君临，恐怕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交待。”
“如果玛格丽小姐有空的话，明日我在家中略备酒宴恭候她的光临。”
这一席话说得相当漂亮，既委婉拒绝了玛格丽的邀请，又给足了对方面子。
得到答复的侍者并不敢在都城守备队司令官面前多嘴，只是微微欠身，便转身离开。
“带我去找瑟曦吧。”
等到玛格丽派来的人走后，阿尔萨斯干脆利落地站起身。
有些事情，还是早点说清楚为妙。
“嘿，阿尔萨斯！”
正在两人准备出门的时候，一个短小的身影径直推开门，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我听说...”
本想说什么的小恶魔看到房间内还有一个人，赶紧闭上了嘴巴，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对方。
“你在外面等一下吧。”
对于小恶魔的突然闯入，阿尔萨斯也猜到了大半原因，旋即毫不客气地吩咐起瑟曦派来的侍者。
面对王后的弟弟兼金袍子司令，侍者自然不敢违抗，听话地走出了房间。
“阿尔萨斯，我听说国王欠了六百万金龙！”
侍者走后，小恶魔才凑到阿尔萨斯身前，用仅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吼着。
颤抖的嗓音难以掩盖他心中的不安。
“那又怎么样呢，提利昂？”
阿尔萨斯仿佛并未听出他的担忧，反倒是一脸轻松的模样反问道。
“怎么样？”
“那里面可是有兰尼斯特家的三百万！”
小恶魔声音提高了一些，急的都快蹦起来了。
只是凭他的小短腿，再怎么蹦也够不到阿尔萨斯的胸口。
“如果我当上财政大臣，劳勃肯定会顺势赖掉兰尼斯特的债务。”
牙齿咬的咔咔作响，小恶魔捏紧了拳头。
“父亲一定会把我大卸八块的！”
在泰温心中，他一直是个害死了自己母亲的恶魔，兰尼斯特的耻辱。
从小他就未曾体会过来自于父亲的哪怕一丁点温暖。
哪怕在泰温对他做出了那种事情之后，他仍旧强烈地渴望能够得到父亲的认可，证明他的才能并不输于任何一个正常人。
本以为当上财政大臣，就能够在泰温面前扬眉吐气，可谁知道劳勃竟然给他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放轻松点，提利昂。”
看着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小恶魔，阿尔萨斯仍然非常淡定：
“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你说得倒是轻巧。”
阿尔萨斯事不关己的模样让小恶魔更加恼火，急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要不然，我们还是去把小指头弄回来吧，既然他那么喜欢给劳勃擦屁股，那就让他擦个够。”
“噢，天哪，真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
自言自语了半天，却没得到一丁点回答。
小恶魔疑惑地抬头望去，却只见阿尔萨斯一副看笑话的揶揄表情。
“阿尔萨斯，你有办法对不对？”
看着阿尔萨斯沉稳的样子，小恶魔知道这家伙一定早就给他想好退路了。
赶紧冲上前去，一把抱住阿尔萨斯的大腿。
“我还是那句话，提利昂。”
有些嫌弃地抬起腿，连带着把死死抱住大腿的小恶魔放在椅子上，阿尔萨斯再次反问道：
“兰尼斯特缺钱吗？”
本就智慧过人，被他这么一问，小恶魔的眼中顿时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你就直说吧，艾尔。”
虽然心中多少有些想法，但他还是不太确定。
“特权，提利昂。”
“特权。”
伸出手拍了拍小恶魔的肩膀，对于这个哥哥的智慧他还是很认可的，对方只是有些转不过来弯罢了。
“再多的金龙，也没有国王亲自许诺的特权好用。”
“劳勃为什么能够在不做任何抵押的情况下借到这么多钱？”
“因为他是七国的王！”
“身为王国的财政大臣，你可以肆无忌惮地以国王的名义，给兰尼斯特在商业方面无尽的特权。”
看着豁然开朗的小恶魔，阿尔萨斯才继续开口道：
“以泰温对经济的把控，我相信他很快就能赚回更多的金龙。”
“那么，铁金库呢？”
解决了兰尼斯特的债务问题，小恶魔再度开口询问道：
“铁金库的钱可不容拖欠。”
“要是不还钱，他们一定会想尽各种方法搞事情的。”
“噢，提利昂，我亲爱的哥哥。”
阿尔萨斯原本温和的脸上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语气略显严肃：
“我问你，你姓什么？”
“当然是兰尼斯特！”
小恶魔理所应当地回答道，不知道阿尔萨斯到底想要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小恶魔突然仿佛想到了什么，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开口道：
“你是说...”
见他脑子终于转过弯来，阿尔萨斯才有些欣慰地点点头：
“拜拉席恩欠的钱，关我们兰尼斯特什么事？”
阿尔萨斯嘴里说着大逆不道的话，脸上却是一副玩味的表情：
“我要是你，就把一切责任推到劳勃身上，然后再向铁金库开口贷款。”
“记住，欠铁金库一万金龙，他们可能会杀鸡儆猴。”
“但是欠三百万金龙，什么时候还钱那得咱们说了算！”
“如果他们要是背后下黑手，那针对的也是劳勃，是拜拉席恩。”
“作为兰尼斯特，你只需要当好一个维护兰尼斯特利益的财政大臣就行了！”
阿尔萨斯的一席话让小恶魔的表情不断变幻，似乎在考虑这种操作的可能性。
过了良久，他才缓缓叹了一口气，带着有些羡慕和佩服复杂眼神：
“我还是那句话，艾尔。”
“你才是我们之中最像父亲的那个人。”
对于小恶魔的赞扬，阿尔萨斯有些嗤之以鼻。
他可不像泰温那种习惯将过错迁怒于别人的家伙。
曾经年轻冲动的他，面临强大的天灾军团，也只是将所有的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
而如今，阿尔萨斯只是凡事多考虑一些，希望事情能够得到圆满的解决。
但是，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他都能沉下心来冷静的思考，唯独泰温不可以。
他早晚都得死！
“嘿，艾尔。”
得到了完美的解决方案，小恶魔的心情也逐渐转好，他这才想起门口还有一个人在那守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那个应该是瑟曦身边的人吧？”
“没错。”
没有兜圈子，阿尔萨斯爽快地承认，嘴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意：
“瑟曦邀请我今晚去她的寝宫叙叙旧。”
“哈哈哈～”
小恶魔顿时向阿尔萨斯投去一个暧昧的眼神：
“那你可得好好享受了，咱们这个姐姐可是曾经的七国第一美人呢！”
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詹姆，但毕竟两边都是自己的兄弟。
小恶魔也只能在心里为詹姆暗暗祈祷，希望瑟曦不要沉迷于阿尔萨斯的魅力，把他这个三个孩子的父亲给忘了。
阿尔萨斯看着小恶魔暧昧的眼神，心里对他的想法非常清楚，但也只是摇摇头，并不想去解释什么。
“好啦，我就不打扰你的好事了。”
放下心来的小恶魔跳下椅子，迈着小短腿向外走去：
“我还得想想怎么还教会那九十万金龙呢。”
“贝里席那个家伙，走得倒是爽快，钱却没给我留下多少。”
“总不至于让我自己掏腰包，去填补劳勃的空子吧。”
推开门，小恶魔本来已经走了出去，随即又探出半个脑袋，朝着阿尔萨斯眨了眨眼：
“祝你们玩的愉快。”
伴随着他阴恻恻的笑声，我们的现任财政大臣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阿尔萨斯的房间。
“这个家伙。”
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走回自己的桌案前。
看着桌子上中午刚刚传来的情报，阿尔萨斯温和的脸上再次浮现出冰冷的笑意：
“教会的钱，我可是一分也没打算还呐，提利昂！”
大步走出房间，一阵微风顺着窗户溜进来，将桌子上的文件吹得哗哗作响，顿时散落一地。
在杂乱的文件最上面，一张写满文字的纸静静躺在那里。
抬头的地方，赫然写着——“大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