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狮家的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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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岩城。
老狮子泰温端坐于主位，犀利的目光扫视着坐了一圈的兰尼斯特们，除了弟弟凯冯之外，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于直视他的双眼。
在他手上，摆着近几年来西境的财务报表，一水的赤字让人触目惊心，但他只是淡淡地将其合上，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
尽管治下的金矿已经枯竭了很久。
尽管铁王座上的劳勃像是个欲求不满的女表子，不知疲倦地向他这个老丈人疯狂索取，导致欠下的兰尼斯特三百多万金龙的债务。
但泰温心里丝毫不慌，钱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用来实现理想的手段罢了。
先不说上千年以来的积蓄，兰尼斯特金库里的金龙早已堆积如山。
就算是兰尼斯特港每日的贸易收入，也完全足以支撑他在日常开支的同时，豢养一支庞大的军队。
七国的所有贵族都很清楚，泰温和他那个懦弱的父亲完全不同。
铁血的手腕加上卓越的远见，兰尼斯特的所有投资都必将收获丰厚的回报。
“关于君临的事情，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短暂的沉默之后，这位西境的狮王终于开口了。
虽然平日里大小的事务几乎都是由他和凯冯说了算，但泰温也毫不吝啬倾听其他人的意见。
“最蠢的人通常也比嘲笑他们的家伙聪明。”
年老成精的泰温知道，一两个人的智慧终究是有限的，再愚蠢的人偶尔也能提出一些有用的建议。
话音刚落，一众兰尼斯特皆是将目光投向坐在泰温身边的凯冯。
这个凯岩城公爵的弟弟兼副手不开口，根本轮不到他们说话。
“我认为这是好事，泰温。”
感受到众人投来的目光，凯冯当仁不让地率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阿尔萨斯始终才十四岁，在那个年纪的时候，我想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比他现在做得更好。”
“但一系列太过轻松的胜利，也导致了他目前有些过于自负，就让劳勃给他吃点苦头，我觉得对他反倒是件好事。”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您赶紧以西境守护和凯岩城公爵的名义，给国王去一封信。”
“尽可能保住阿尔萨斯都城守备队司令官的职位，这个位置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甚至要比财政大臣的位置更加重要。”
凯冯的话非常中肯，言语间已经完全把阿尔萨斯当做凯岩城公爵的继承人来培养。
发表意见的同时，还不忘观察一下泰温的表情。
对于当初泰温为什么强势地把阿尔萨斯带回来，个中内情，只有他这个亲弟弟才知道。
虽然之前顶着个私生子的名头，但自从泰温把阿尔萨斯接回来，并且将兰尼斯特的姓氏还给他之后，在老狮子的威势下，没人敢于质疑他的决定。
毕竟他之前的两个儿子，一个参加了御林铁卫，不出意外这辈子都没法继承爵位和封地。
另一个...
咳，不好说...
在凯冯看来，阿尔萨斯虽然表现出了超于常人的勇武和智慧，但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展现出了年轻人的通病。
自负、冲动...
“我不同意！”
就在众人几乎都点头对凯冯的话表示认同的时候，达冯的父亲——史戴佛·兰尼斯特激动地站了起来表示反对。
“我早就跟你说过，泰温。”
“那个该死的私生子根本没有继承凯岩城的资格！”
作为泰温已故妻子莱安娜的兄长，当初阿尔萨斯来到兰尼斯特时就属他的抵触情绪最强烈。
尽管他的能力在一众兰尼斯特中显得非常平庸，但泰温出于对莱安娜的愧疚，一直都非常放纵这个大舅子。
“慎言，史戴佛！”
知道史戴佛对阿尔萨斯的上位一直心有不甘，但在这么多人面前直接对着泰温大放厥词，凯冯出于好心还是出言将他喝止。
“难道我说得有错吗，凯冯？”
史戴佛显然并未领会凯冯的意思，眼见端坐于主位上的泰温并无任何表情变化，他愈加得寸进尺起来：
“自从那个野种来到兰尼斯特之后，我们的金矿就开始枯竭！”
“当初你让他去君临的时候，我就非常不同意。”
“现在好了，那个野种竟然在君临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这不是把整个兰尼斯特和国王推向了对立面吗？”
“要我说，干脆借此机会，顺水推舟推荐他接替詹姆御林铁卫的身份，让詹姆回来继承凯岩城！”
“他才是你合法的长子！”
史戴佛说得口沫横飞，一口一个野种脱口而出，根本没发现泰温的脸色已经有些阴沉下去。
“当然，达冯也得跟着詹姆回来。”
说到最后，史戴佛还没忘了自己的儿子，不知道这家伙是抽了什么风，非要留在君临效忠那个野种。
现在大好时机，一定得让他跟詹姆一起回来，说不定日后还能像凯冯一样，成为凯岩城公爵的副手呢。
“你想说的就是这些吗，史戴佛？”
等到他心满意足地坐下之后，泰温的无悲无喜的声音才姗姗传来，仿佛不带丝毫感情色彩。
但熟知他脾气的凯冯此时早已叹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连吃席的时候坐哪一桌都想好了。
看着众人都对自己投来怜悯的目光，史戴佛有些愕然，直到泰温高大的身影缓缓站起，一步一步走到自己身后时，他只感觉感觉后脊梁汗毛倒竖。
天哪！自己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许是这些年以来，泰温对自己的放纵，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心中的真实想法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但事已至此，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感受到身后毫不掩饰的杀意，史戴佛竟想起了那首名扬七国的《卡斯特梅的雨季》。
“我原以为你不过只是才能平庸而已。”
轻轻将手掌搭在史戴佛的肩上，仿佛在阴影中靠近猎物一般，狮王露出了他锋利的獠牙。
“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愚蠢，愚蠢到敢于在所有人面前挑战兰尼斯特的尊严，我的尊严。”
史戴佛浑身颤抖着，心脏跳动的频率疯狂加快，脑海中警铃大作，好似随时都将葬身狮口。
“请饶恕他吧，泰温。”
虽然也不太看得上史戴佛这个愚蠢的家伙，但作为凯岩城公爵的副手，凯冯还是尽职尽责地想要维护兰尼斯特的和谐。
他站起身，走到泰温身边，轻轻将手掌覆盖在他搭在史戴佛肩膀的手上，用恳求的语气劝阻道：
“我相信史戴佛应该是在会前喝了太多的酒，导致他的脑子有些不清楚。”
“没错，我昨晚彻夜饮酒，现在还处在宿醉之中！”
眼见凯冯为自己开脱，史戴佛也是赶紧就坡下驴，但他声音仍旧止不住地颤抖：
“公爵大人，请您饶恕我的出言不逊，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试着抽动了一下，但泰温的手依旧稳如泰山，凯冯叹了口气，再度央求道：
“他毕竟是家人，是兰尼斯特。”
转头深深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多年以来一直尽职尽责的弟弟，泰温最终还是放下了手，缓缓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就在史戴佛长舒了一口气，以为终于得救的时候，泰温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
“刚才，凯冯的建议非常好。”
“虽然我认为阿尔萨斯有能力处理君临发生的事情，但有家人遇到了麻烦，我们兰尼斯特不可能袖手旁观。”
“凯冯，以我的名义草拟一封信件，立刻传到君临。”
在众人聚精会神的聆听中，凯岩城公爵开始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
“只要国王肯归还阿尔萨斯都城守备队司令官的职位，铁王座借贷的三百万还款日期可以暂缓。”
其实自从劳勃向他这个老丈人借钱以来，就从未归还过一枚金龙。
泰温开出这样的条件，也无非就是说点漂亮的场面话，给劳勃一个台阶下罢了。
“另外。”
重重地用指节敲击了一下桌面，泰温充满寒意的眼神再度投向史戴佛：
“史戴佛·兰尼斯特爵士，将自愿拿出领地内一年的收入，全部投入于君临城的建设之中。”
在泰温不容置否的语气中，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史戴佛也只得咬着牙认下了这笔账。
如果再跳出来反对泰温，那就不是单单愚蠢可以形容的了。
把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之后，众人渐渐散去，整个大厅只留下了泰温和凯冯两兄弟。
“你认为阿尔萨斯能够在君临站得住脚吗？”
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呼吸着海风吹来带着咸味的空气，泰温如同自言自语一般问道。
“阿尔萨斯的勇武和手段都远超同龄人。”
对于这个问题，凯冯并未正面回答：
“不过如果他能够完美解决这次的风波的话，我想整个君临都将成为兰尼斯特的后花园。”
“去准备一下吧，凯冯。”
泰温转过身，阳光照耀在他金色的鬓角，高大的身躯让他看上去仿佛一头正值壮年的狮王：
“我们两个总不能龟缩在自己的领地上，让尚且年幼的狮子冲在前头。”
“而且，兰尼斯特和平了太久，人们都忘记了战争的残酷。”
作为杰出的军事家，泰温总是对战争有一种超乎常人的嗅觉：
“我有预感，战争就快到来了。”
“上一次的战争，兰尼斯特作为配角最后登场。”
“而这次，我们将是维斯特洛最闪耀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