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初来武莘院
第二天早晨,皓月阁(冰皓雪的新住所)。
某间房里坐满了人,各个担心地望着两张床上的人,石荟恭敬的对黄袍在身的冰后说:“回娘娘,公主只是皮肉伤,并无大碍,估计一个时辰方可苏醒。只是火族八皇子被火燎伤了后背,现情况不太好。”
“石大夫尽管说。”冰后平淡地吩咐,并无责怪意。
“他后背中有许多碎小的木屑渗入皮肉中很难一一清理,还有肿胀现象,伤口很容易留下伤疤。”
冰后眉头紧锁,下令:“石大夫务必治好他,最好不要留下一道伤疤。”她只是担心佟威因此怪罪冰族而发动战争。
“诺!”
冰后冲坚守在冰皓雪身边的冰云轩说:“云轩,你好好照顾雪儿和佟绍。朝廷之事,我会处理。”冰云轩先是点头 ,后问:“高祥云和柳志成你打算怎么处罚?他们两个都是武莘院的弟子。”冰后知道冰云轩不想惩罚很重,但由于他们犯下滔天大罪,他害怕她会罚他们死罪。
“你要是担心,你可以自己处罚。”
“谢母后。”
冰后没有多说什么,只管拖着身子离开,两位婢女跟着离去。昨夜听到未雪阁着火,她一晚没合眼,直到传来女儿未死的喜讯,她才松了口气,一大清早又跑了过来看望。
待冰后离去,冰云轩望着正在为佟绍清洗后背的石荟说:“那他要多久才能醒来?”
“早则巳时,晚则申时。殿下不必太担心,老奴敢以生命做担保,他一定会平安无事地苏醒过来的。”
“有劳石大夫了,没事的话我先回旭旿阁了。”
“恭送殿下!”
卯时,旭旿阁。
亓允和冰云轩在大院的方桌吃饭,墨渊站在一旁等待命令。亓允一边埋头吃着饭,一边问:“雪儿公主怎么样了?”
“石大夫说一个时辰方可苏醒,只是佟绍情况不佳。”
“他是生是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亓允称嗔怪,同时又气鼓鼓地夹菜入嘴,冰云轩便知有情况,问:“怎么了?”
亓允说来气就来气,气愤地回答:“我向雪儿公主借衣服,他不仅骂我,还骂你,说我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说你是狗屁战神,还用茶水泼我……”她越说越急,冰云轩赶紧制止,急说:“你先别生气。老实说,你是不是又招惹人家了?”
“我只是叫雪儿公主别恭恭敬敬对他,说冰族不欢迎他,还说你会踏平火族,统一五族!也顺便说他到时候不过是一介草民。”亓允如实回答,而且语气有种莫名的肯定,尤其是后几句。
冰云轩有些愕然,不过一会儿就恢复原状,他淡淡地说:“你这么说也难怪佟绍会用茶水泼你。”亓允小嘴微撅,冰云轩夹了一块肉给她,转移了话题,说:“昨晚你做的很好。”
“本来是很顺利的,后来我高兴得太早了,还有一个活口,还好我用凳子打晕了,要不然你又要替我收尸了。”亓允回忆起昨晚,心还是颤抖的,接着又实说实话,“他身骨真的很硬,被砸了两下,还能对与我对视。”冰云轩表情不可思议,看着亓允,问:“你可知,那人是谁?”
亓允摇头道:“不知道,他蒙着黑纱。”
“他是你哥,柳志言的儿子。”冰云轩低声说,真不知她脑子长哪了,自己的哥哥都没认出来,还下如此狠手。
“我哥啊!”亓允震惊地喊道,后嘀咕道,“早知道是我哥,我就不这么煞费苦心了。我相信我的不烂之舌一定可以说服他的,害我吓到心脏都跳出来了。”她说话间含杂抱怨。
冰云轩继续说:“你哥偷雪莲,差点烧死了雪儿和佟绍,犯了弑君之罪,是要斩首示众的,而且还要诛杀九族。”他故意吓唬她,她咬咬牙,说:“这么严重啊?!!”
“嗯,而你是柳志言的女儿,也会受到牵连。”
“啊?我刚从水族回来,什么都没做。”亓允担心地看着冰云轩,神情灰暗。她可不想英年早逝,客死他乡。冰云轩忍俊不禁,说:“骗你的,哈哈,瞧把你吓的,哈哈……”看着他嘲笑自己,气得亓允就用筷子敲他的头,他闪到一边,手搭在一碗药上。
他故作风情,紧抓亓允的手,有许吊儿郎当地说:“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这么粗暴干什么?还有,你手中的筷子就跟你的体型差不多,我稍稍一用力就折成两段了。我劝你还是老实点。”
“切!说的好像你不是一样。”亓允白了他一眼,后脸色一黑,急说:“你……你放开我的手,你……”
在亓允说话的途中,他正好将一碗药灌给她,她的话也因此停在嘴中,为了在她反抗前灌完那碗中药,冰云轩是费尽力气将她揽着不动,直到喝个精光才松手。
亓允瘫痪在凳子上,捂着难受的胸口,咳嗽不停,满脸通红的样子。这让冰云轩感到愧疚,他用手轻拍她的后背,又轻声说:“你要是乖乖吃药,我也不会费尽心思灌药的。”她闻声看向他,眼睛因咳嗽有些微红,也用轻细的话回答:“那我以后吃药的时候,你要给我递一块冰糖补偿我。”
“没问题!”冰云轩爽朗地说,再一次流出笑意,亓允也跟着露出了一个大笑脸。
阳光正照在树枝上睡懒觉的猫咪身上。
宫外,某家客栈。
楼上靠窗的客桌正坐着两位熟悉面孔的客官,两人正是火族一皇子佟怿和二皇子佟旋。厉可悟站在旁边:“小的打听到昨晚有人闯进旭旿阁偷雪莲,点燃了未雪阁,还烧伤了绍王殿下,听说烧的很严重,现在还没苏醒。”
佟旋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怒言:“他烧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说结果!”厉可悟哆嗦地回答:“雪莲并没有偷到,现还在旭旿阁。”佟旋松了一口气,佟怿好奇地问:“偷雪莲的是谁?”
“据打探,是高府高伯侯的儿子高祥云和刘府柳大地主的儿子柳志成。”厉可悟将人物地址说了一遍。
“好,你先去皇宫探查冰云轩的一举一动。”
“诺!”
待厉可悟离去,佟旋问:“你打算怎么做?”
“买通柳志成一起偷雪莲,事后杀了他。”
皓月阁。
冰皓雪已苏醒,婢女正为她更衣,她的脸十分苍白,即便痊愈。她的手背上有几处烧伤,已经上了药,却还有红肿现象。她慢慢走到对面,看着床上趴着的男儿,她轻轻掀开放在他身上的一块白布,又回忆起昨晚的事:
“救命啊!救命啊!”进行时,冰皓雪苏醒时,大火已烧到她的身边,黑烟呛得她咳嗽不停,她一边摸索着出口,一边喊道:“哥哥……”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火烧了几块,肩膀上露出了雪白的皮肤。她的手被烤的通红,脸也撺了不少黑灰。她在墙角上哭泣地喊着:“哥哥……”
正在她认为自己活不过明天时,一只宽大的手揽住了她,她强睁开眼想看清对方的脸,却在明火中不得不闭眼,但她能够感受到自己是被人抱在怀里。在他们跨过门槛时,大火正好吞噬了那诺大的房子。
忆及此,冰皓雪内心五味杂陈,手哆嗦地抚摸着他的后背,鲜血润湿了她的手指,她惭愧地坐在凳子上,略带哭腔:“对不起,对不起佟绍,对不起……”说着,眼泪哗哗地落下,流在她的手上,溅在他的后背,可他却依旧昏迷不醒。
已经巳时了,窗外依旧阳光明媚。
宫外,小径。
冰云轩带着亓允往武莘院走去,亓允不安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呀?”
“武莘院。处罚你哥跟高祥云。”冰云轩实话实说,亓允就知道没好事,这不,带她见她根本不认识哥哥,见到他她又该如何回答,说是他妹妹?鬼信呢;说是水族公主?那冰云轩会怎么看她,杀?还是严刑拷打?
冰云轩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忐忑不安,于是说:“我不会罚很重的。”
亓允不是很爱演戏吗?的确,她又开始开戏:“嗯,不过我哥身体很棒,你可以罚重一点的。”这是什么妹妹?冰云轩看着脑残姑娘无语,走着走着,他们已经跨进武莘院。
武莘院有一番人间仙境的滋味,亓允看着发呆,他们服饰整齐,上衣下裳,上面为红色的衣领,灰白色的下半身配上那淡蓝色的衣裙,中间的腰间正好是青色的丝绸。
冰云轩介绍道:“武莘院服饰很多,不同的部落有不同的衣服,部落主要分为习武、琴、棋、书、画,武莘院的弟子,必须通过这五门课程。你现在所看见的正好是习武部落 衣服颜色齐全,包括水火冰风雾五族的族衣,分别对应蓝红白青灰,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人,无论是哪里人,身份贵贱都享受平等待遇。所以你可以正常经过。”亓允一边听着,一边冲身边的弟子打招呼:“嘿。”
那些人微笑地点点头,她十分高兴地冲冰云轩说:“云轩,我也想成为武莘院的弟子。”
“可以啊,只要你能通过。”
他们一路走着,身边的人都恭恭敬敬地对冰云轩鞠躬,不远处,一位与他们年纪相仿的女子冲冰云轩打招呼:“殿下,好久不见。”亓允看清对方的脸,赶紧拉着冰云轩转过去,说:“你帮我变一个面纱出来。”他不解,但还是如她所愿,施法变出一块白色面纱,亓允赶紧将其闷好嘴鼻,且在脑后打了个结,才转过身去。
冰轩低声问:“你又想干嘛?”
“她是水族的四公主,认识我,我得躲躲。”说话时,女子颜媚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亓允依旧躲在冰云轩身后,像极了怕被爹爹打屁股的小孩子。颜媚打量了一下亓允,看服装并不是武莘院的弟子,她嫣然一笑,还以为是新来的,胆小。
她这一笑,并没让亓允安心,反而让她更不安。她缩了缩身子,不想正面看她,生怕认出自己来就麻烦了。颜媚好奇地问:“这是新来的弟子吗?叫什么名字?”
“我叫……”亓允生怕冰云轩报出自己的名字,赶紧走出来说,却还是被人抢了先。冰云轩淡淡地回答:“飒紫。”听到别的名字,她这才松了口气,她很喜欢这个名字,还默念了几遍。
“对对对,我叫飒紫,英姿飒爽的飒紫!”亓允一个机灵又忘我地出来搭讪。
颜媚笑笑,说:“飒紫姑娘真可爱,我有一个妹妹也像你一样活泼,特别懂事,你们说话的声音也很像。”亓允干笑,心道:我就是你那个妹妹啊!
待颜媚离去,亓允笑盈盈地冲冰云轩说:“你怎么会想给我取名飒紫啊?是不是看我英姿飒爽的样子?”说着,她还摆了一个霸气的动作,冰云轩无语地向前走,扔了一句:“傻子!”
“傻子,飒紫……”亓允两者比较,突然追了上去:“你才是傻子,你是大傻子!冰云轩,你给我站住!”
亓允一直追着冰云轩来到仙台。
仙台,一亭子。
朱红色柱子支着亭台,下面是一条小溪,小溪边有一棵柳树,许是折柳送别的好地方,汩汩溪流。
庭中有两位少年跪地不甘心地望着溪水,还有一位少年穿着奇装异服,翘着二郎腿,品着茶,又放下茶杯,手指悠闲地敲击茶杯口,发出悦耳的声音,他平和地享受着,他们则不耐烦的听着。
冰云轩快速走过来,呼唤庭中少年:“si ye!”少年回过头,喜滋滋地拥抱着冰云轩,笑道:“云轩,你终于来了,他们一点也不识相。”
亓允站在亭外,看着他们一脸蒙圈,心道:四爷,他到底谁啊?连云轩都叫他爷,那我……
唤为四爷的少年,真挚地望着冰云轩,等待答案。冰云轩有意问道:“你说,他们这么不老实,我们该罚他们什么呢?抄诗经十千遍?打20大板?还是干脆活埋算了?”冰云轩越说越严重,罚跪人吓得毛骨悚然。亓允也不禁胆战心惊,四爷倒是笑眯眯地回答:“我看还是扒了他们的皮,剁了他们的肉,炖了做排骨吃。“
这么残忍啊,怪不得云轩都叫他四爷。亓允静静地想。
四爷这人一直都是这样,什么鬼点子都能想到,想起了就必定实现一下。而高祥云因高伯侯的儿子并未通过测试,就直接成了武莘院弟子。虽身手不错,但琴棋书画呢就未必了。四爷是武莘院的大师兄,地位仅次于冰云轩。他呢,只要一想到什么好玩的、刺激的,都找高祥云练手,这不,高祥云赶紧求饶:“别,大师兄!师弟知错了,师弟下次再也不偷了。”
“这就对嘛!”四爷嬉皮笑脸地拿着茶杯走到高祥云面前,蹲下说:“我刚研制出一种新的品尝方式,你要不要尝一尝?”
“不要不要不要!”高祥云吓得赶紧摆手,四爷笑得更欢了,他说:“瞧把你吓得,我都还没说怎么品。我跟你说,你抬起头……”他托高高祥云的下巴,使他的头仰的贼高,接着往他嘴里倒茶,还一边笑呵呵地说:“听说啊,这种品茶方式有利于通肠。”
品完茶的高祥云呛的咳嗽不停,四爷一边拍他的背,一边嗔怪:“茶是用来品的,看你喝的那么快,把我的千年珍品都浪费了。”说着,他还舔了舔壶口,撅着嘴看着高祥云,似小孩抱怨。
冰云轩微笑地看着他,后对他号令:“si ye,你带她去换套衣服,顺便帮她讲解一下武莘院的规矩。”接着又在他耳边低声说:“他是柳志成的妹妹。”四爷了解地点点头:“好!”后朝亓允看了过来,满脸微笑。
亓允察觉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