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事业从重生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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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启程

五分钟后,陈平安到达十七号小院,停放自行车后,便走入了庭院。

此时,周建刚和赵伟东已在那里摆好了临时的餐桌,正边小酌边交谈。

看见陈平安到来,周建刚的神色显得不太对劲,他说:“陈平安小子来了,赶紧坐下。”

停好车子,陈平安坐下来,接过赵伟东倒的一杯酒。

直截了当地问:“大叔,听说您来找过我,有何事吗?”

眉头微皱,周建刚叹道:“我的工作没了,陈平安。”

脸上略显失落。

陈平安内心为之一震,疑惑问道:“您的工作做得不错,为什么会突然离职?棉被厂不是运营得很好吗?”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个时段工厂的情况本就很紧张,大家哪有闲心管食堂的食材?

“到底是什么人举报你了呢?“陈平安不解询问,这事透着诡异。

“别提那个,提起我就一肚子火!怕你不笑话我,举报的人是我以前的徒弟——就是被我亲自培养的那个小家伙。

他就这样为了往上爬,竟从背后一刀!真是一双看不见光明的眼睛,收了这样一个喂不熟的狼当徒弟!”

周建刚满腔愤怒地说。

陈平安轻拍周大叔的手背,给出安慰:“不然咱们合计一下是教训他一顿还是怎么样,看怎么处置好。

一定帮你解决了这事。”

赵伟东表示同意:“我早就说过,这类忘恩负义的小人非得狠狠治一治,不然他会越来越嚣张。

叔叔您尽管放宽心,我们绝对让您雪恨,那个人将来想起这件事都会颜面无光。”

叔侄二人心照不宣,毕竟他们是亲戚,虽然当初是陈平安介绍入这一行的,但他们明白不能单凭品德评判恩怨。

他之前已明确表示,两人之间的师徒关系将就此终结,分道扬镳,不相侵犯,如两条河流般各自。

虽然叔侄心中有少许不平,但也只希望能找个适当的时机开诚布公地讨论。

他们绝不想给他抓住任何问题。

要是他们私下处理争执的事情被揭露,师兄弟间的裂缝就不会仅仅是说说了。“如果你们做了我不应知的事情,那就不要怪我对你们狠下心。”

听到这些,陈平安满意地点头。

他对周叔侄易怒的性格颇有了解,刚才的行为只是对他恢复理性的试金石。

他若真让他们闹起来,无疑会真正轻视周叔。

既然您如此坚定地表明立场,我们自然是听从您的决定。

换个角度来看,失去这份工作也说不定是一件好事。

我原想是您主动,其实我一直有些事想要跟您说,阳明村那边的养殖业进展顺利,几头猪已经长成,我们在去年商量的开设餐馆的构想恰好借此契机得以实施,何不我们就正式启动这个项目呢?”

这次突如其来的绝佳机会让原本还需陈平安竭力劝说周叔离职的想法显得理所当然,节省了很多舌辩。

周建刚顿时呆住,疑虑地问:“你们的养殖场这么快就有成果了?”

微笑着回答:“的确如此,多亏了老书记的帮助,猪牛羊的饲养都照料得非常好。”

陈平安的话语透露出几分意外的好运味。

闻言,周建刚心情激荡,感慨地说:“我还打算歇息一阵子呢,结果竟然变得忙起来。

现在的解雇反而成了一件好事情,不然我还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冒险离职创业。

我们就开始动手准备了吧?”

他询问确认。

陈平安用力点头:“当然。”

赵伟东在一旁笑出声,说:“那我也出一分力。”

表示愿意加入。

“你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一环,毕竟你跟向阳村的乡亲们关系那么融洽。

运送物资这类事儿将交给您负责。

回头我会设法购置一辆解放牌卡车,其他的细节随后安排。”

陈平安详述着分工事宜。

“一言为定!为新事业干杯!”

说着,赵伟东举起酒杯与二人碰杯,畅饮完毕。

“周叔,您对于餐厅的具体设想是什么呢?”

饮过一杯,陈平安再度追问关于餐厅的细节。

提及开餐馆,周建刚的眼神闪烁着光芒:“绝对不能像食堂那样随性。

周家祖传的菜肴谱珍藏着老家老槐树宅子里。

别小看了,虽然我可能无法做到每一个菜品都精通,但复刻出百分之七十绝对是信手拈来,那些技艺全是老爷子亲手传授。

如果不是这个时代有所局限,你这侄子早就富甲一方了。”

言语之中,他流露出家族菜肴独特的魅力。

面对这一幕,陈平安和赵伟东更加期待周叔的厨艺。

要知道,从豆腐烧白菜、猪肉粉条这些寻常菜色就能看出周叔高超的手艺,而在2021年的陈平安虽遍尝各种美食,但在炖菜方面,恐怕还难以与周叔较量。

正因这样,陈平安对周家世代相传的王府菜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渴望探寻背后的故事,以巩固未来共同合作的基础。

周建刚豪迈大笑,手拿酒瓶熟练斟倒酒,瓶身落地时才开口,语气中充满了自信:“虽说我不敢说自己能烹调全席南北佳肴,但是京城各大菜系在我这里还是有所专精。

除了鲁菜、川菜、淮扬外,还向老爷子学习了其他流派,虽然算不上出类拔萃,但在市场上那些国营餐厅的大厨面前,我仍有自己的特色。

具体能制作多少道菜?老实说,我自己也没仔细数过,估计有一百道左右,不多不少,就是这个数字。”

陈平安询问起王府菜系的概念以及其中丰富的文化积淀。

王府菜其实是源于贵族和文人的菜肴,汇聚了豪门世家的精美美食,如谭家菜、东坡肘等均有着显赫声名。

简单来说,王府菜是一种独特于豪门世族,传承千年的菜肴秘诀。

到了清朝末期,情势已然改变,朝廷财政窘困,而官吏贪婪,内务府财政困难,连皇室日常开支都难以为继。

皇家厨师们的境况也日臻艰辛。

然而,这伙技艺精湛的厨师却因此被迫想出新招,有的借此机会走出皇宫做厨师,从而创就了一个非凡的私人事业。

我周家祖上正是此类明智之人。

凭借超群厨艺博得显贵青睐,独创属于周氏王府的独特风味,并以周王府菜作为招牌,名声大噪。

我们家族长久守护这一宝贵传统,将菜品谱整理传承至今。

令人惋惜的是,为了防止秘密文献遭受战火的厄运,在当前形势之下,我不得早早就将其秘藏。

说到美食,郑平安立刻眼前一亮,问到:“那菜谱中难道全是我们周家的传世珍品吗?具体有什么?”

赵伟东在一旁也露出一副期待的神色:“没错,周叔,快给我们详细讲述一下,只是听到就已经让人垂涎欲滴了。”

嘴里塞满美食的周健刚才陷入这个话题之中,他嚼着一颗油炸花生,喝口小酒,接着解释:“你们这两个美食狂热份子,确实如此。

咱们周家的菜谱无所不包,比如闻名的酱鸭焖烧、瓦罐鸡以及香炖猪脚,当然,还有京酱肉丝、炙羊肉排和乾隆白菜等各种佳肴。

这些都是前辈创制,后辈发扬,才使得这菜单愈发丰富。”

赵伟东夸张地说:“你的描述让我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听到这儿,周健刚哈哈笑了起来:“其实,这不只是我一人的眼光犀利,预见了隐患的存在。

收藏的方法嘛,和我的叔叔于某人的巧妙之处相似,就藏在我祖父那棵古树下面的秘密藏身处,如果你们不说,我自己几乎也忘了这个地方。”

随后,他又庄重地说:“你们知道吗?于某近期可真是风光不再了,他的身份已经被相关部门揭发,并实施相应惩罚。”

“落网了?”

郑平安脸部的表情变得复杂,心中夹杂庆幸与失落。

看着这个恶人终于付出代价,他有种看到正义得以伸张的心灵解脱;同时又为生命的消失感到感慨,毕竟曾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他内心暗念:于某,是你咎由自取的结果。

要是你不曾让你的儿子假借你的名字胡乱招摇撞骗,祸害邻里,也许你的覆灭不会这么突然。

愿你在来世有个好的归宿,成为一个好人,”

周健刚像身临其境般说着,接着模仿事件情景道:“据说他倒下去的时候,脑袋开花!一片混乱,就像煮得半熟的豆腐脑。”

他描绘得活灵活现。

提到这段往事,陈平安感觉腹部一阵搅动,一种温热在胃肠间荡漾。

他默默心想:以后绝对不吃豆腐脑了。

赵伟东笑着询问:“那位瘦长的老者,为什么不一同处罚?”

周健刚浅尝了一口酒,咂了两下嘴道:“听说他罪不至于判,被判十五年徒刑,送往哈尔滨服刑。

瘦驴的母亲邱兰花被判劳改两年,也在那所教养所度过。”

语气里充满了叹息:“这样至少他们一家人在另一个世界还能团聚。”

听完这段叙述,陈平安忍不住大笑起来,他没想到周健刚竟是如此残酷无情。

周建刚也随之笑了起来,他们兄弟几个浅酌一口,然后回归主题:“让我们正经说说,明天我打算先回趟老家,挖掘祖上传承的菜谱,那些秘方尘封已久,趁此机会也正好打磨一下我自己的厨艺。

然后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否要考虑找个门店开张呢?”

据周建刚了解,在广州和上海这类大城市已有人尝试开设餐馆,但在咱们首都BJ,个体经营尚存在限制。

我想这个餐厅我们也许需要用加盟或者挂靠的方式运作。”

“至于店铺选址可以稍后再议,我先去和主任牛眼沟通下,我们或许能安排在街道办事处下面开,到时候等一切都筹划好了再去找合适的位置也不迟。“

我还有个构想,咱们做府膳菜肴就得有王府的气派,店铺装饰绝对不能寒酸。

不如我们将餐馆搬到一座老四合院,找几位匠人进行修复,并设计雕龙画凤的红木立柱,在每间雅座门口点缀红色灯笼。

餐具都选用上好的实木,再招纳一些美女做服务生,定制华丽宫廷服饰,让她们佩戴饰品,穿着精致花鞋,带着风情送餐。

这样的场景,客人一看都会食指大动,别说用餐,恐怕看着都会流口水吧。”

陈平安滔滔不绝地描绘了餐厅的氛围和细节。

赵伟东听得两眼放光:“听上去确实不错,不过实际操作的难度就不一定了。”

看着眼前这一幅宏大的蓝图,周建刚有些啼笑皆非:“你想要的是开高档餐厅吗?是不是连大江南北有名的场所都想一并拿下?”

说到胡同的事情,请勿联想,我们的故事并无涉及。

叔叔您观念有些陈旧了,我注重的是打造独一无二的味道。

你认为这只是寻常的餐厅吗?不,我要的不是小打小闹,我的目标是年内在高端餐饮市场占据一席之地,三年内成为京城餐饮行业的领导者,五年之内在广州、上海、杭州至少要有分店。”

陈平安依然口若悬河。

周建刚听到陈平安的勃勃野心,摇头苦笑道:“你以为搜罗那些大楼就是小事一桩?平安子,你的野心不小啊。“然而赵伟东却被陈平安的热情所鼓舞,充满信心地说:“叔叔,我觉得可以。

陈平安做事总是细致入微。“

周建刚明显被说服并动心,沉思了一下,微笑道:“开设餐厅没有问题,但租赁费、装修改造还有采购厨具等开销也相当不菲。”

陈平安听出了周建刚的担忧。

由于他自己手中的财力有限,便自信满满地说道:“资金的事情您不用忧虑,我有详细的规划,您可以告诉我预计的费用,剩下的我来处理。

坦白讲,我已经心里有了盘算。

您提供技术支持,占股25%,一鸣管理也能占25%,剩余我主掌大局,50%的比例。

这样如何?“

在他创业初期,明确合作伙伴的利益分摊和风险承担是很关键的,免于将来可能产生的摩擦。

陈平安清楚他的能力,在过去的两个月盒饭销售中,他们已获利360元。

那时的生活虽艰难,这个收入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个巨大的成就。

因此周建刚确信陈平安具备成功潜力。

如今这种青春热血再次涌上心头,周建刚似乎找回当年的。

对于陈平安的股份分配方案,他没有任何异议。

陈平安用实实在在的资金投资,只让他占25%就显得格外宽容,他愉快地同意:“行,按照你的设想进行就是了。”

对于开餐馆的想法,赵伟东欣然赞同,本还想争取更多的股份,但他明白陈平安不会轻易让步,因此作罢了。“我没有异议,只需听你的吩咐,我就全力支持。”

陈平安兴冲冲地道:“既然这样,我们就着手订立公司规章制度吧。

我这就和牛主任联络一下办理手续的流程,随后咱们就可以开始计划店铺装潢的事项了。”

言语间满是热情与期待,举杯共饮,大声说道:“来,让我们为我们的小店即将蒸蒸日上而干杯!”

“能红火就很好了,最怕的就是烧起来了才麻烦。”

周建刚轻松地调侃道,他们三人均杯碰击,共享这欢腾气氛。

这个时候,周妈端来了碗炸酱面,对着周爸笑道:“雨停了,看看平安多帮得上忙。”

周爸则满心喜悦地点头说:“那是当然,平安儿机灵,他有个想法,咱们能忙碌好几个月了。”

周妈把炸酱面递给陈平安,并问道:“平安啊,你的计划是怎么说的?”

陈平安答道:“既然打算开店,你的厨艺绝不能浪费掉。”

“你真的觉得能开餐馆?”

“你不用担心,我绝对有信心成功。”

周妈赞同地说:“别人说的我还有些怀疑,但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

这足以看出,陈平安在这群人中的口碑极高。

周爸爽朗地笑出了声:“别磨蹭了,快趁热吃了,凉了拌不开。”

眼眸里透露着关心。

陈平安听罢立刻夹起面条拌起来,这面条手工切制,酱汁鲜香,豆芽、胡萝卜、黄瓜,每一种原料都在滚烫的味道中跃动,每一口咀嚼都是无上的享受。

尝过后,连着两碗就已经满足感满满。

而赵伟东竟吃了整整四碗,却说只是微饱,这引起在场人的啧啧称奇。

显然,这是个真正的吃货。

周爸开着玩笑:“鸣儿啊,餐馆开了后可得少吃点,你的食量简直是个怪兽啊,怕是要吃空咱店面的。”

赵伟东毫不在意地耸耸肩:“防范我这个‘吃货’真的这么重要?”

听完这番对话,大家都不禁一笑。

吃饱喝足后,陈平安向17号院告辞离开。

此时他在路上思索,开设餐馆这件事确实需要深思熟虑,即便张牛眼承诺合作,审批程序仍需要时间。

不像上次简易流动住房工厂的情况,这次涉及到的是正规运营,特殊审批并非常规。

眼下相关部门的效率并不高,想要获得正式营业执照,至少需要一个半月。

况且他还希望能直接购入餐馆的场地,租赁的方式风险大且不可靠。

一旦房东反悔,一切努力将化为乌有,所以他决不允许意外发生。

房屋选择的问题,他已经决定拜托侄子去做。

因为他的小姨子这段时间忙着躲避靳群,东躲,根本不可能明面上找房子,连百花深处25号也不敢回去了,以防止被那个人追踪发现。

趁着这段平静时光,他可以让侄子帮忙找合适的房产。

目前陈平安的记忆逐渐恢复,想起前生某些豪华住宅曾转归私人所有,像是有个名叫“中国会”

的地方就曾易主,这也许会是一个线索。

陈平安沉思片刻,打算请她选几个地址,只要价格适中,他就打算一并拿下;毕竟目前房地产市场还算平民化,而且他的经济状况也相对宽裕。

在他思索时,他已经回到了家门口。

出乎他意料的是,妈妈张慧茹竟然在家,一番询问后,才知道今晚她是值夜班的。

看到儿子推送的新款自行车型号,张慧茹忍不住笑了开来:“你做到了呢。”

当初当张慧茹听到儿子要组装自行车的时候,心里有些瞧不上,但现在亲眼看到他实现目标,心中油然生起一种真正的钦佩。

接过自行车,张慧茹仔细打量,还亲自骑一圈以检验其性能。

陈平安笑说:“这还不算成功?妈,您感觉怎么样?骑行感觉怎么样?”

他问得期待而关切。

张慧茹满意地点头,脸上堆着笑容回答:“真的非常不错,很轻便,结构也很稳固。”

紧接着她试按车铃,清亮的声响让她眉眼间满是对质量的认可。

她说:“那当然了,每个部件都是鸽牌产品的,为了凑陈全它们,几乎逛遍了整个BJ市半边天。

只是少了原厂保修,但其它都绝不逊色于正规的车品。”

触碰到崭新的自行车龙头,张慧茹心生欢喜,笑呵呵地说:“我儿子总是行啊!今晚我可以安心值夜,不用担心外出奔波。

虽然家距离单位近,万一出了紧急情况,步行确实耽误。

现在有了自行车,真方便了不少。”

抱臂倚着门,陈平安轻轻说:“老妈啊,您太尽责了。”

张慧茹微笑着回道:“这叫做敬业嘛,承担责任总归是件好事。”

随后,唐甜一瘸一拐走来,眼睛笑盈盈看着陈平安询问:“这是新买的吗?”

她的姿态引得陈平安不禁露出一抹调侃之色。

陈平安笑道:“是啊,就是这样。”

他理解这其实是唐甜逗他的幽默表现,两人对视一阵后会心一笑。

紧接着,唐甜询问:“那价格是……每辆车多少?”

显然她对于定价感兴趣。

“女士款26寸180元,男士款28寸则是220元。”

陈平安详细说明道。

唐甜闻言点了点头,显得有些犹豫:“这样的定价会不会太贵了点?”

对于市场接受度她有所疑惑。

陈平安微笑,并不多言,反倒是张慧茹接口道:“其实并不贵,想想看,有了自己的自行车省了通勤费。

要是我能试一试骑到医院,说不定还能帮销售几辆呢。”

言语间满是对孩子的骄傲支持。

“太棒了。”

忽然,陈平安想起一事:“哦,对了,妈,您今年应该又要评定职称了吧?”

关于此事,他还记得母亲曾在一九七八年的机会上差点升至副高职称,可惜因为礼金问题而未竞得职位。

那个送礼的同事成了副主任医生,母亲却再次受阻。

那次挫折后又经过三年,张慧茹才得以顺利晋升。

若果时光能倒流,陈平安绝对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至少他可以不赠送任何“礼品”

但依靠他母亲张慧茹以及周伯父的良好人脉,仅凭一声提议,院长书记定无法置若罔闻。

只是,这种利用权力的方式并不是他所追求的。

他更倾向于奋斗。

留意到儿子的谈话转移到了自己的晋级上,张慧茹短暂地怔住,继而开口确认道:“没错,就是在下个月了。

我一直都在忙论文准备,已经前两天交上了,预计下月初就会有结果通知过来。”

“送领导礼物嘛,这已经变成了不公平竞争的手法。

对于这种事,我很难认同,妈妈做事总是坚守规则。”

张慧茹的传统观念相当明显。

对自己在业务和技术上的自信以及在人际交往中的良好声誉,使她坚信升职应是正道晋升,而非送礼取得。

因此,她坚定反对儿子的建议。

陈平安耐心解释:“妈妈,您的想法有些过时了。

保持廉洁固然重要,但不能忽视对手可能也会使用类似手段的事实。

比如像郑卫华,即使他在能力方面出众,但品行不佳。

回想一下那次到向阳村社会实践的选择,他不是一开始就对你有所考虑吗?之后他又故意回避农村任务,编造男性障碍谎言,甚至妄想让出这份‘荣誉’,这真的毫无底线。”

他对事实剖析得透彻,尽力用理性和逻辑来说服母亲打消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听到这里,张慧茹皱着眉陷入沉思,本打算回应,却遭到了唐甜的插话:

“阿姨,我觉得平安平安说得很对。”

唐甜托着腮,目光温和地看着张慧茹。

“就连甜甜也支持平安的想法吗?”

这让张慧茹不解,这两个孩子为什么会有如此激进的见解。

她承认儿子的洞察力正确,郑卫华确实卑鄙,但这并不代表她会欣然接受他在关键晋升路上作弊的行为。

“这社会,人心莫测,有人可能为达到目标无所不用其极。

你的宽容很好,但也容易让人趁虚而入,造成不公。

你要理解,不能单纯指望他人和自己一样高洁。

就像一句老话所说:‘人须提防人心’,特别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防患于未然并非坏事。

而且,别人可能为了提升赠送,我们也可以此获取公平竞争的权利,难道这不是更为合理且心安的做法吗?”

甜甜蜜蜜换个视角解读这个问题,对张慧茹剖析得很细致。

听到唐甜一番说辞,身旁的平安平安赞赏地点点头,赞同甜姐的道理清晰且具有说服力,她确实在某些事情上表现出了不凡。

唐甜得意地挺起了脑袋。

张慧茹被触动,沉思了许久,才发现两个孩子的言论并非无稽之谈,她送礼的目的并非图升职,而是追求一个公平公正的机会。

瞬间,心头明亮,“那么,你们看给领导送什么样的礼物合适呢?”

两人不约而同地答道:“那就一辆自行车吧。”

随后,相视一笑,眼神里满是默契。

平安心中暗自赞赏,连甜姐都能深理解自己的想法,实在是令人惊喜,感觉被某种神奇力量吸引一般。

此刻,他的心跳加快,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此亲密,一定是共同经历了什么事情,产生了深深的感情共鸣。

张慧茹看着这个画面,心中圆圆慰,这两人之间的融洽相处让她觉得美好。

作为母亲,她自然希望儿子找一个好的伴侣。

她看着甜蜜地相视,心想:“那我们就选自行车,它现在正受到大家喜爱,有时金钱也不易获取。

然而,具体如何送礼的事,我会独自料理。”

言语之间带着少许苦涩的意味。

当平安平安听到这一番话,心中顿感舒畅,他明白,这样的母亲确实不太适合应对社会中的繁琐法则,他自知必须亲自上阵。

“别担心,你下班后只需随便骑两圈,别人问起来就说这是你孩子自备的就行了。

其它的,一切我来搞定,你放心吧。“平安平安许下保证。

“好的,前提是别让我做送礼这种让人难堪的事儿。“慧茹笑答着,心中的忧虑化解开来。

随后,甜姐挽起张阿姨的手,撒娇地说:“姨真是有趣极了!”

这逗趣的话引来阿姨大笑,其乐融融的画面令众人愉悦。

正逢陈圆圆恰好三点半回到家,小丫头见到新车时欢喜得手足舞蹈,试图骑上试试。

但由于身高的缘故,她碰不到踏板,于是满脸失落。

然而看着如此滑稽的情景,平安平安的脸上也堆满满足的微笑。

另一边,陈圆圆边摇脑袋,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

日子快速流转,短短三天犹如过眼云烟。

张立国一行三人体现出惊人的效率,他们在三天内搜集了大量的零部件。

大鹏更富有创新,他在废品收购站发现了一个完整的自行车配件包,其中包括一辆几乎没有受损的车架,经过他们巧手拼接,三人可能打造出三辆完好的车。

目睹这样的成果,平安平安油然而生敬佩之情。

那些看似破旧的零件,其实只有少量损坏,伟业会购入替代件修复它们,使旧部件焕然新生,完整地组装起来。

确实,伟业为生活付出极大努力。

他为了履行承诺,劝服上级开了个小小的修理铺,并对外宣称服务于同事。

车辆出现小问题可以免费修理,借此途径,他也得以顺利获取了推荐信,并几乎走遍BJ的自行车部件商行,出示证明信即可得到店员们的全力支持。

各种各样的零部件,来源广泛,有来自不同品牌的自行车——包括鸽牌、凤凰、永久牌等等。

其中以飞鸽最受欢迎,因为它品质优良,且性价比极高。

现在,各项配件陈全在手,他们该采取行动了。

陈平安最近闲暇无比,宅在家里无所事事,只好无聊地看着妹妹,生活毫无新意。

他想出门走动又无处可去,于是索性每日定时来到回收站,偶尔帮江大鹏忙一些,借此体验到了轻松的日常乐趣。

一旦自行车零部件到位,他挽起袖子,加入他们的工作行列。

他的果敢引领让大家深感动容。

“嘿,邢师傅,不用那么急于一次性装牢所有螺丝,留到最后一起校对能更高效。”

尽管陈平安毛病不少,但这回却提出了实际的技术指导建议。

邢伟大笑道:“这是职业习惯,总是希望一次解决所有事情。”

江大鹏插话说:“依我看,平安小哥这是病状,得‘治一治’才行。”

他们笑声不断,共同工作氛围和谐欢乐。

重组新的零部件速度快得出人意料,因为他们用的是标准组件,只需按顺序排列即刻轻松安装,然后统一校准和调整。

一整天的繁忙直到临近黄昏五点,最终所有任务顺利完成。

看到整陈划一的自行车车队,众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共有二十辆自行车,但由于某些部件丢失,未能全部组装完。

如果只有几个熟练的工匠,可能成果会更多。

陈平安仔细检查自行车后,突然大笑。

如这辆车架来自“鸽子”

品牌,横梁却是“永久”

,把杆则是“凤凰”

的杰作,踏脚踏却是出自“鸽子”

的匠心之作,而座椅却源于“永久”

的制作...这种拼装搭配在当时并不少见。

为了隐藏这乱配的,张立国买零件时并未严格按照所需选择,而是随意混合搭配,从而导致现状。

但这算不上问题,毕竟都是标准部件,只要型号准确,其余小差错都无关紧要。

在那个时代,拥有一辆自行车就算很幸运了,谁还会在乎你是亲手组装还是一整的商品?

经过一番繁忙工作后,他们终于完成了所有的自行车装配,首个阶段的大功告成。

江大鹏挠着脑袋笑说:“嘿,平安子,我可以借用一辆,你也曾说过不计报酬的嘛。”

随后,张立国挑眉道:“我要一辆,八十多元就能得到一台新车,真惊喜啊。

我还承诺为我的领导带去一辆,平安子,二百二块,请帮我清点一下。”

接着邢家伟表示也要尝试一下。

三人支付后,陈平安笑开了口:“这算是初步盈利了,咱们分红吧,伟业每卖出一辆,我就给你百分之二十的提成。”

说到做到,他随即掏出三块钱,均等地分给大家,并另给了张立国两张较大额的纸币。

江大鹏在一旁看着,连忙附议道:“哎呀,这怎么行。

我们费了这么大劲装配了二十辆车,只拿到一辆的报酬可不行。

鹏大老板,这尾款不结算清楚么?”

邢家伟点头表示同意:“嗯哼,每售出一辆都要结一笔,这样太折磨人心。

平安子,这么做对生意确实不那么公平。”

尽管如此,张立国满意的微笑,没有多做反驳,显然他的钱包收获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这就是典型的矫情嘛。”

陈平安开玩笑道,随后点算了总数,共有两百辆自行车,三人预定了部分外,邢、江、刘每人还能得到额外的十九辆。

这一天,张立国收入丰厚,总计赚取三十九元,大概晚上可以跟爷爷刘炫耀一番。

分配好酬劳,他们都满面笑容。

晚上庆祝的想法由江大海提出,这个提议立刻赢得了邢家伟和张立国的支持。

但是陈平安摇头笑道:“不如各回各家,趁饮酒时间推销更多的自行车拿佣金岂不是更好?咱们应珍惜宝贵的销售时间。”

他在暗指珍惜现有商机。

江大海戏称:“这下清楚了,资本家剥削的手法展现得淋漓尽致。”

邢家伟也接着说道:“古人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算了,我们还是免了酒局,不如借着酒兴为老板多多宣传自行车。”

说完,他踏上大二十八车型,独自离开。

江大海也随之退出了今晚的活动。

留下张立国独自与陈平安交谈,张立国道:“平安子,工厂生产的活动房屋似乎挺受欢迎。

上次我去找推荐信的时候顺便提到他们是否考虑购置,局里负责人虽表示今年项目众多,预算却相当紧俏。

如果我们给出一些折扣,他们希望能一次买入百套。

你怎么看?”

陈平安深思后问:“首款款项我们能得到多少回扣?剩下的尾款又何时能回收?”

张立国苦笑道:“我想,上级领导可能在经费上有些难处。

首付款大概最多能到百分之四十,尾款则预计年底前可尽数结清。”

陈平安考量这笔交易潜在的利益,虽然首付款的百分之四十足以支付初步的原材料采购,然而长期扣除尾款意味着生产成本极高,几乎没有利润可言。

但他清楚,鉴于目前工厂的现状,急需新的订单稳固运营。

长远来说,一旦与国有建筑企业建立起供应关系,将来接到更多订单的概率大幅增加。

当然,他也不能忽视这一过程中的风险。

深思片刻,陈平安提出了方案:“能否分期支付?首期百分之四十没问题,但剩余款项我希望在七月底前支付完,并在年底前全额入账。

如可行,我们就接受这个交易;否则,因为商界总是考虑诸多风险因素,恐怕我不得不放弃了。”

得到对方认同后,张立国回答:“我明白,我会再次报告上级并通知你进展。”

回至室内翻看挂历,他发现自己离会议结束仅剩一天,三月十三日。

思索着,现在是拜访田震的好时机,他虽然不是大会代表,说不定能得到某些内部信息。

高级官员常拥有丰富情报网络。

那就明天启程吧,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