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事业从重生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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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心照不宣

而龚智超则紧紧尾随他们之后。

梅慧思虑了一会儿,低头默不作声地排在队伍最后。

经过金姗姗座位时,她的怒火如同岩浆般喷发,粗鲁地一把揪住了金姗姗的头发,狠狠地拖曳并痛斥道:“你到底有什么委屈?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废物从中作梗。

我承受的痛苦远超过任何人,却愚蠢地听了你的谎言。

我一直被人当做棋子操纵,都是你在玩弄我。

谢老师不是在喊人了吗?不要做这种表面功夫,快从阴影中滚出来!”

这话的犀利令旁的同学皆呆滞无言。

这位女士的骂人水平的确不俗。

金姗姗痛苦地捂住头皮,一缕缕头发因她用力拽拽掉落,她愤愤丢掉梅慧的手,无声擦去眼角泪水,走出教室,面无表情。

目睹她的一举一动,梅慧的眼神几乎要冒出火光,想要冲上去狠踢那女孩的背影。

然而她最终还是保持着理智,此刻她决定避开进一步的冲突,先应对眼前的问题。

往后,有的是时间来对付这家伙。

连班长都为此犹豫不决。

这样的局面是选择上报警方还是就这样算数?实在是个让人困惑的选择题。

一行人进入办公室后,休息的老师们还没清醒过来,一位年长的教师看见五六个孩子跟着谢广坤进来,开了个玩笑:“广坤啊,第一天上课就惹出事端,你的团队真不简单呢,这是精英训练营嘛。”

谢广坤苦笑,回应说:“都是些惹麻烦的家伙。

刘老师别开玩笑,咱们学校哪有这热闹的光景?”

其他人闻言,笑而不语。

他们围坐在桌边,谢广坤凝重地看着每一个人,低声问道:“赵伟东,事情的起因是什么?你能详细说一遍整个过程吗?”

明白不能怠慢谢老师,赵伟东详述了一遍事情始末。

卷入这场纷争的人都低着头保持安静。

听完,谢广坤皱起眉头,深深思考道:“大家说说解决方案。

唐甜,你是最早爆发冲突的,你谈谈你的想法吧。”

面对提问,我直言以对。

首先,梅慧同学经常无缘无故对我进行挑衅,我不知道原因何在但她对待我太过苛刻,我期望校方对她施加纪律处罚。

至于金姗姗,我认为她是幕后的策动者,也应该受到制裁。

至于龚智超,他的行为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令人震撼,我已决定通过正式渠道向警方报案,因为他对我的伤害太恶劣,难以轻饶。”

谢广坤微微点头赞许小姑娘的沉稳和恰当的解决方法,避免局势进一步恶化。

他清楚认识到,只有把龚智超交给法律严惩,事情才能有个了结。

否则,像唐甜这般强硬的性格不会轻易妥协。

更关键的是,背后有陈平安这样的作为靠山,一旦他插手此事,情况就会复杂许多,难料结果如何。

必须尽快决断。

于是,谢广坤果断拨打了桌上的电话,向警方求援。

很快,两名警察赶到现场,听取了情况描述后,带走脸色苍白、紧张无措的龚智超。

在他们离开之前,警方通知其他相关人员下午到警局进行口供录制,这使梅慧和金姗珊惊慌无比,办公室内短暂归于平静。

在黄昏时分,陈平安才得知此事。

望着满脸倦容的唐甜和愤怒异常的赵伟东,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更是气得面红耳赤,握拳发出“咔嚓“声,明显是蓄势待发。

“看起来,餐厅开业后,我需要抽空提升一些素养了,要不然,甜甜怎抵挡得住这些人胡搅蛮缠。“他的表情沉闷,眼神犹如寒光,明显打算要有所教训。

唐甜急忙宽慰:“不必急,问题已得到处理,我想他们不会再继续了。

我还已和警方说明情况,目前安全无虞,你不必担心。“

陈平安轻哼一声,语气冷讽:“龚智超是谁?我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

倒是金珊珊实在讨厌,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多花花肠子,等着瞧她会是个什么人物吧。“情绪昭然若揭。

连孙晓柔也是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道:“我要去调查清楚!这个梅慧竟敢欺侮我们的小孩,真是太自寻死路了。“

话落,孙晓柔即刻起身离去。

陈平安未加阻拦,他对她俩背后有何势力也颇感兴趣,如此肆无忌惮地在学校作乱。

或许问问姐姐查查也无妨,毕竟社交网络她比自己要广阔许多,独自调查可能会石沉大海,徒耗时间。

庆幸自己决定改变主意,让赵伟东留在学校,否则情况更糟糕。

即便是谢广坤这种胆小的人,也懂得理解和感激。

在维护正义这点上,还算有些魄力。

他预感这件事并未落幕,后续可能出现的问题会远超出目前的解决。

果然,次日上午,如他料想的那样,龚智超的父母找到了51号府邸。

身着军装的他们气势威严,令人敬畏。

龚智超的父亲首先自我介绍:“你好,同志陈,我是龚林,智超的父亲。

这是我太太,叶萍。

贸然打扰,实有两个目的,首要道歉,其次希望能获得您的宽恕,帮助儿子渡过难关。

对于我们未事先知会的打扰,请您海涵。”

龚智超的母亲还未开口已是一把眼泪,泣不成声地说:“同志陈,我和智超的爸诚心向您道歉,这都是我们疏忽的教训所致。

我们明白做父母的苦心,希望你能宽容智超一次。

一旦判罚有罪,他会一生受挫。“

他们的计划周详,步步紧逼。

面对他们娴熟的配合,陈平安一时词穷,仿佛被卷入了一场谈判的风暴中。

此时他明白,那并非真正的道歉,而是披着道歉外衣的战术,为何还要称呼他“同志陈“,而不以更为亲昵的“陈同学“相称呢?

显然,在此之前他们已深入了解自己的情况。

他们在试图以平等地位沟通,降低自己的姿态。

尽管内心对他们深感钦佩,陈平安仍保持微笑:“两位不必紧张,坐下慢慢谈吧。“邀请他们在沙发上落座之时,还不忘暗示了柔姐。

柔姐得到信号,安静地移至一旁,准备见证接下来的局面。

然而,比起咄咄逼人的龚林,陈平安更冷静,他摆手拒绝了他的烟,客气地道:“不好意思,我不抽烟。“

看着这样的陈平安,柔姐无声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个人平时抽烟如痴如醉,眼下却又故作矜持,简直是自寻烦恼。

其实她也明白,这只是对话策略的一部分——让他们认识到并非所有人的意愿都能轻易妥协。

初次拒绝他们的亲近,是为了让对方了解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轻易地被说服。

陈平安心里赞赏:“真是妙招!”

龚林带着微笑,虽然尴尬却不失礼节,收起香烟:“对不起,我是忘了,你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是我疏忽了,就直截了当地说吧。”

这样的突转变换让陈平安不得不重新评估龚林:“校官龚的速度转换还真快,为了孩子,竟愿意降低自己的立场,这么做真有那么有意义吗?”

“龚上将,爽快些吧。“陈平安看向肩章,语气平静:“我理解你的初衷,但我无能为力。

寻找我是无法解决你们问题的,帮助志超,你应该去找警方,找我不该成为解决问题的方式。”

听了这话,龚林叹了口气,诚恳地说:“陈同志,作为军人,我很少绕圈子。

话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我要说出真心话。

志超的管教的确存在问题,也许在京都由祖父母照看时他受到了过分的娇惯。

但志超并不是刻意去冒犯女学生的。

昨日派出所的电话让我们紧急回家,据他说那是一时的恶作剧,没料到会引起这样的误会。

但他说挨打让他清醒,他自认为这是警告。”

面对校官龚略带凄楚的微笑,陈平安无可奈何地笑道:“上将,我们直截了当谈谈,对吧?关于情况的起因和发展我们都清楚了,你无需在此为龚智超多做无谓的辩解。

老实说,可能你久未回家,对儿子的认知已经不如以往深入。

智超的行为恶劣到了极限,即使定罪,结果也是毫无疑问。”

提及于此,叶萍又一次无法抑制眼泪。

龚林深深吸了口烟,声音深沉:“我能理解,我知道这是错误的,我不是为他辩解。

这样的行为任何人都会愤怒。

作为一名军人,我深知纪律法则,他如果做出了那种丧失心智的事,理应接受法律严厉的处罚。

原不想给你们添堵,但如果孩子的母亲这么说……即便他是罪大恶极,毕竟血脉相连,我怎能袖手不管,眼睁睁看他被捕?说实话,我已经尽力在警方疏通关系,一个警方朋友告诉我,唯一的宽恕方式可能是受害者的谅解。

只要她不追究,他才能逃脱刑责。

陈同志,就像我曾提出的,出于我们的友情,能对龚智超宽容一次吗?或者有什么条件,只要有我能力所及,都不会推诿。”

陈平安内心深处对此事感到反感,甜儿在事件中的无辜深受屈辱,他原本坚决守护原则,可是望着这对夫妇因为爱子而近乎丢脸的恳请,那痛彻神情让他的防线逐渐崩溃。

刚要表态,突然惠家康的到来使情况变得意外。

陈平安一愣之后立即起身迎上前去:“老惠,你又是来当说客的?”

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惠家康朗笑几声,拍着陈平安的肩膀说道:“我就猜猜,看你猜不猜中。”

你还能想到别的什么?

不会只是蹭饭的吧?

不满的神情自然出现在了陈平安脸上。

惠家康没有丝毫客气,愉快地拍了拍陈平安的肩头,接着径直走向龚林,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首长好!”

龚林听到后站起来,身姿依然笔挺。

深深吸了口气后,他叹息道:“营长,就免了礼数吧。

这不是正规,劳你特意跑这一趟,我感到过意不去。”

直性子的惠家康立刻回应:“你和咱们旅长同属一代军士,一起度过生死磨炼,旅长让我来找你,我能不来吗?可实话实说,龚副师,虽然我能站在这里,但确实帮不上忙。

命令陈平安手下留情放过你孩子,这种事我做不到,况且我不是他的部下。”

龚林苦笑道:“我懂,懂。

你的困境我也能想象。

我和妻子长期在外,对这里的状况生疏。

实在是迫不得已,才求助于过去的旧识。

没想到反而牵涉了你,让你受累了。”

惠家康开口说:“或许不算委屈,但对于这事儿,该怎么说呢?首先必须明确,你儿子的行为确实鲁莽失当。

作为成人,怎么能毫无收敛地对待一位女生?据说不只是言语侮辱,他还扬言要用恶劣手段让对方明白什么叫…处罚。

性质已经很接近于欺凌,还好有一个正义的同学帮忙阻止,不然以他那个狂妄自大,唐甜若遭受实质伤害,后果肯定远远超出监禁。”

孙晓柔对惠家康的感激更甚,他的观点言之有物且深刻!陈平安也感受到了惠家康的支持,原本以为他此行是出于和平调解,现在明白他其实是被上级要求来的。

而惠家康来了之后坚定地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直言不讳地剖析问题所在,直把龚林夫妇憋得哑口无言。

嘿,老惠真是个讲义气的伙伴!

龚林脸抽搐了一下,惠家康的话他已经明白:规矩国家的法律高于一切,这是军人不可动摇的信条。

龚林面色尴尬,忽明忽暗,显然是为自己无法改变的事感到羞耻。

然而,想到还在囹圄中的儿子,那一刹那的自责瞬间消退。

哪怕是令人痛心的孩子,他终究是骨肉相连。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他沉沦?

“你说得没错,长官。

对于教育上的缺失,这是我们夫妇的过错,还好事情还没恶化。

赵伟东同学当即出手阻拦。

在此之前,我们已经与陈平安同志沟通过。

首先,我们会坦承过失,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同时,我们也希望能寻找到妥善解决的方式,尽量避免龚智超坐牢。

假如你需要任何条件,只要在法律允许范围内,我们都愿意尽量满足。

作为父亲,我会理解养大不易,特别是在对一个17岁的青少年来说,坐牢意味着一生的崩溃。

说到这里,我们都觉得难过。”

面对龚林的无能为力,惠家康感同身受。

养育出了这样不争气的孩子,做父母的如同刀绞心肺,他虽然痛苦但身为强者,还是强忍悲伤来到了这里。

虽心里满是同情,但要他为龚智超开口求情,对他而言无疑丢掉了颜面。

看到惠家康纠结的模样,陈平安不禁有些释怀:“两位不用客气,先坐下谈。”

陈平安的沉稳让龚林心悦诚服,他展现了令人惊叹的战略洞察力。

始终保持冷静且充满自信,好像全局都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丝毫没有一个十七岁青年该有的躁动不安。

龚林叹了口气,重新坐下。

惠家康则嬉皮笑脸地拉来一把椅子,递给陈平安一支烟,开口问道:“那姑娘在你那里还好吗?她没跟你大姐闹吧?”

“大姐”

自然指的是张慧茹。

对此,陈平安对惠家康无视规矩的做法相当不满,翻了翻眼睛回答:“你自己去问大姐吧,我在忙到不行像只兔崽子,哪里有空理会这种鸡毛蒜皮的事!”

听到这话,惠家康内心很满意,大笑一番。

发现陈平安不再应声后,他及时转开了话题,进入了正式事务:“平安,问题出现就要解决。

你已经听到了,副师长龚林是我的老友,同时旅长对你这小叔也有欣赏。

所以元老交给了我调和的职责。

因此我不得不赶来,硬着头皮揽下了这事。

关于甜甜的问题,我已经大致了解,主要错在于龚智超,刚刚副师长他们已向你道歉,并表示得十分真诚。

我想,在这次事件后,智超也会意识到错误。

现在轮到你表明观点,你觉得该如何解决,对吧?”

孙晓柔在一旁以淡淡的口吻插话:“我还以为你是来做说客的。”

惠家康眉毛微微挑了一下,不是有意不理会,其实对晓柔不太了解,家里一向把她当龚林夫妇的孩子或者亲戚,没把她是陈氏一族的看进去。

孙晓柔略带讽刺的话让惠家康明白了她站在陈平安一方。

微笑解释:“你误会了,我只是陈述事实,无论是出于公理还是私人情分,这个情况都必须处理。

平安这样闷不做声,可不是解决方法。

龚副师长一家也很忙,不能让他们因为这件事总停留于此,是吧?”

晓柔不留情面地说:“他们就忙他们的吧,又没人求他们来的。”

不满的情绪在惠家康心中滋生,她怎么态度如此差?自己何时得罪她了?

看到父亲惠文琪受到晓柔直截了当的态度,忙插话说:“都是自己人,何必针锋相对?哦,忘了自我介绍了,这是我姐姐孙晓柔,就是田震书记的女儿。

姐,这是我家乡的惠氏,这就是我女儿,文琪的生父。”

孙晓柔知道这些,惊讶地挑眉,紧接着脸上满是喜悦的表情,她站起来握住惠父的手,感概地说:“啊,这就是那个让我们的平安喊叔叔的惠家康了,真让人难以忘怀。”

陈平安听见这话,翻了个白眼,心想: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

对于孙晓柔的名字,惠家康听过几回。

毕竟是陈家常客,回来时总会向他或魏雪梅提及这个家庭里那位强势的“母老虎”

——孙晓柔,形容她多么霸道不得惹事。

现在亲眼见识了这只真正的母老虎,惠家康同意女儿对晓柔的形容——确实有着那样的气质。“名不虚传”

心中暗想:不可小觑。

这位女子并非简单角色,性情亦不寻常。

他在心底嘀咕:看来你的四川变脸技术是真的了不得啊。

笑着与孙晓柔和力相握,松开后补充道:“确实如此,我是那位平安儿称我为叔的那个人。

在家里,琪琪总是会说起你的种种善行,我想代表孩子们表达你照顾我们的感激。”

孙晓柔浅笑应对,略显拘谨地说:“琪琪和我很投缘,给她关心理应如此,你太客气了。”

心底暗道:暂且假设你很真诚。

话题转移,这让陈平安有些无所适从,习惯性地点了一根烟,龚林在一旁不解,显然问道:“你不是不抽烟吗?看你手法如此熟练,显然是久经烟海的高手。”

细长的烟丝透过他那捏烟的手指和鼻子孔缓缓溢出,流露出非一般老练的韵味。

眼神相接的瞬间,两人目光交错,略感困窘,他连忙笑着找借口:“老实说,我偶尔也会抽个一两次。”

这是承认自己偶有为之,还是暗指他吸烟并不频繁?这简直像是在试探人家口味一样微妙。

面对龚林复杂的心情,他深知之前的看法可能是错误。

轻轻点头,龚林只应道:“理解,除非是熟人的馈赠,否则还是一贯慎重为好。”

一时间,两人都无言相对。

此时,陈平安也在回味慧大爷的话,是啊,既然事情发生了,就必须寻求解决之道。

即便没慧大爷的暗示,他也从未真正想过将龚智超送进那一步。

他曾和甜甜深入讨论过这个问题,尽管明白他的嚣张行为,但本质上看,他只是喜欢吓唬人,不会真正伤害到别人,口头威胁或许最多了。

如果没有实质性的冲突,扰可能会持续,但在实际行动中,他还欠缺那份狠心。

再说,这对夫妻来拜访的诚意十足,没有表现出趾高气扬的态度,反而是以低声下气请求原谅的姿态展现出来。

这让陈平安无论情感还是理性上都很难反驳他们。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早解决就能释放心头重压,他主动提出:“慧爷和首长们,我有一个提议,能否采纳就请你们斟酌了。”

明了世故的慧家康一听就知道是为自己的颜面考虑,爽朗地说:“好,你说吧。”

两位老人满含期待,目光落在陈平安身上,等待他的回应。

“关于龚智超”

,陈平安开口:“我们可以给他宽容,给他一个谅解的机会,以不追究进一步责任为前提。

但同时,他也必须付出代价,首先,他必须当面向唐甜甜公开道歉并保证远离她。”

听到这话,夫妻双方立刻点头附和:“这是毋庸置疑的。”

接着他又提道:“让他离开第三中学,转去专门为有问题的学生设立的工读学校。”

两人互相看看,带着妥协的无奈但也点头接受:“那就照你说的做,我随后带他去。”

短暂思考后,陈平安并未再深入其他话题。

那些年代,所谓的工读学校正是接纳行为不良、却不至于法律制裁的孩子的特殊机构。

这些学生或因为违规被正规学校驱逐,或被认为是不能继续在校内就读的类型,工读学校便成为一个介乎于学校和惩戒机构之间的地带。

在这里学习的日子里,他们不仅需要学习规定的课程,还得接受严格的管教及法制熏陶。

哪怕犯小错,棍棒教诲也是常态,日子相当艰苦。

听到这个建议,夫妻二人内心的郁闷难以言表,他们深爱着孩子,实在不愿目睹儿子痛苦挣扎,但又无力拒绝。

他们清楚这是必要的纠正手段,是另一维度的教导。

总的来看,不让龚智超入狱相对简单,但他必须进入工读学校接受训练,换个方式修正他的行为。

夫妻两人都不想让他轻易地躲过这一挑战。

他们明白,这就触及了陈平安的最后一根稻草。

因为相较于残酷的工读学校,即便那不算是牢狱,比起社会上给他冠以“不良分子”

的恶名来说,也强太多了。

加上夫妻两人对儿子的性格了如指掌,儿子张扬跋扈,放任自流只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父母不在,只有爷爷奶奶娇惯他,这种局面令人担忧。

送去技校由老师监督似乎更加稳妥。

考虑了所有因素后,夫妻俩的不安心情稍有舒缓。

无论如何,他们的目标已然实现。

龚林察觉陈平安的沉寂,尝试探问:“小陈,你还需要别的帮忙吗?”

陈平安笑道:“不了。”

“哦……“对于陈平安的爽快,龚林有点意外。

他原以为会有索偿的企图,毕竟听说在处理那个人的时候,你会大方地索要赔偿,不管是误工费、生活费用,或是赔偿精神损失,都不含糊。

如今你突然表现出宽容,这让龚林有些迷惑。

见龚林一脸困惑,陈平安略感奇怪,问道:“龚副师长为何这般惊讶?”

稍作思索,龚林意识到陈平安似乎并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可能只是出于对军装的尊崇,并不想主动开口提出要求。

想到这儿,龚林感叹陈平安知分寸、懂得留给自己余地,真是明智。

龚林选择保持这样的误会并心怀感激即可。

若陈平安得知龚林的想法这么深入,可能他会说:“这是天意啊,龚同志,虽然我也渴望赔偿,但这身军装的压力使我不得不谨慎。“

两家人的目光交织后,纷纷起身。

龚林热情地紧握住陈平安的手:“我们夫妇非常感谢你的大度,如果需要帮助,请随时找我们。”

说完,龚林递过一张名片给陈平安。

叶萍眼含热泪,坚定地同陈平安握手,还不忘悄然塞了一张名片。

接过名片,看着上面仅有的联系方式,虽然看似朴素,实则是难得之物。

陈平安心照不宣:得到这样低调却又不易的名片,并非易事。

收纳起名片时,陈平安笑着道:“两位请放心,无需挂怀。”

言语间带出拒绝的意味,暗示不愿进一步交往。

你原谅你的儿子,我也收下了名片,最好还是维持一定的距离。

我已尽力做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