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和解
两日后，韩轨被高除忧约了出来，虽然有些不情愿。
此时，茫茫草原，寒风吹得抖冷，两名出身北镇的脱产武士，就这样骑着战马对峙。
“说吧，到底是什么意思？要复仇就朝我一人来。”韩轨心里还是有担当，他甚至已经做好和高除忧进行一场，北镇武士间的单挑。
是的，这群北境出身的武夫，往往都保持着单挑的习惯，就像吕布和郭汜、马超和阎行间那般。
衰草摇曳，衣角被风撩起，高除忧看着韩轨已经把手伸向腰间的弓箭，不知怎的，回想起前世看到的，对日本一骑讨的描写。
他只能说很像，先是隔着一段距离互相骑射，然后便是近身战。
不过日本要到元朝两次东征后，才开始慢慢普及枪这种长柄武器，所以近身使用的是太刀。
“你觉得，你有几成胜算？”高除忧自信满满的说道，食指轻轻搓磨着姆指上的玉韘。
韘，扳指的前身，商朝妇好墓就出土过类似的玩意，是骑射的辅助工具。
“不知道，大概率是你赢。”
韩轨实话实说道，放眼整个怀朔，都没有人敢说自己的骑射和马槊本领，能比过高除忧。
两骑逆时针的旋转，都想从骑兵薄弱的右翼发起进攻，直到射出的鸣镝箭，发出惊鸟声。
风声，只剩下风声。
两人彼此伫立在原地，射向高除忧的箭矢插在了马蹄旁的草地上，而射向韩轨的箭矢，则从他的发髻上方掠过。
最终时刻，高除忧留手了，抬高了箭矢。
他依稀回想起了他和娄昭君大婚那日，还未成名的自己，能叫来的迎亲队伍寥寥无几，是韩轨以朋友的身份，带着一群小弟们来替他壮声威。
“是我输了，杀了我吧，不要侮辱我。”
几缕发丝飘落，他韩轨不是输不起的人。
你高除忧的情我心领，但不要。
比起屈辱的活着，堂堂正正的赴死，才是北镇武人坚持的信念。
“恩怨已经了结，我又何必要杀自己的兄弟。”
高除忧斩钉截铁的说道，随后自顾自的下马，倚在一棵胡杨的树干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韩轨也是同样下马，走到高除忧身前。
“你还能想起咱们是何时决裂的吗？”
高除忧闭眼道，北镇的寒风总是那么刮骨，胡杨的树叶落个干净。
“不知道。”韩轨也倚在这棵胡杨树旁，其实他们间的决裂，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时间节点。
“那就是没决裂喽。”高除忧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若有所思道。
“就算没决裂，那我障车拦婚、找人闹事的事呢？”韩轨有些没底气的说道。
“真算起来，我好像也没啥损失，就当你小子让我一成股吧？”高欢咧嘴一笑道。
“什么股？”韩轨有些懵，他和高除忧可没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
“我准备再建个酒坊，位置就选在你家原来的酒坊上，你用土地入股。本来打算五五分成，现在四六开。”高除忧做了个鬼脸道。
“不是凭啥我要让你一成？我不干，必须五成。”韩轨不乐意道。
风滚草低，两人像小时候那般嬉戏在一块……
还没到正月初二，尉景和高娄斤就回了娘家。
街坊邻里都奇怪着，前几日不是才回娘家帮持高小妹的婚礼，这还没过几天，怎么又回来？
“老岳丈，别来无恙啊。”
尉景透着张笑脸，话里话外透露出股谄媚。
“我还是那样，你和阿斤呢？”
高树生咳嗽了几声说道，关心着女儿和女婿。
对于高除忧这对同母姐弟，他是感觉有亏欠的，高娄斤不到十岁就带着不满周年的弟弟，嫁进尉家，保不齐受了多少委屈。
“我们也还好，就是尉粲那孩子调皮捣蛋的，让我们好难的管教。”高娄斤看着日渐消瘦的父亲，有些哽咽着说道。
“这是干嘛？尉家小子，不会是你欺负我家姑娘了吧？”高树生看着略带哭腔的高娄斤，疑惑的看向尉景。
“我哪敢啊？平常在家里都是她管钱，我连偶尔喝点小酒的钱都没有。”
尉景赶紧辩解道，虽然他的性格，不似史书里记载的那般温厚，甚至称得上脾气火爆，但是对这个从小陪他一起长大的妻子，他还是很能忍让的。
“那就好。先进屋，先进屋，烤烤火。”高树生拉着两人进屋道。
不多时，高除忧也是回家，看着被那晚吓到现在都有些心有余悸的尉景，笑着安慰道：
“姊夫、阿姊回来啦！”
“嗯……”尉景现在还是有些紧张，分明高除忧是他看着长大的，直到高娄斤拉住了自己的手，他才完全镇定。
“除忧，你切不可像昨晚那般，给你姊夫灌酒了，我照顾他都照顾不来。”
高娄斤打开话题道，他们这种血脉相连的亲戚，甚至不需要任何解释，只要打开话匣子，感情就能恢复如初。
“男人嘛，喝点酒也是正常，但不能太过。”
高树生也是参与到话题中来，赵氏也是频频点头表示支持。
“是是是，我知道了。”面对这些长辈，哪怕是谎话，高除忧也只能捏着鼻子应和下来。
“来来来，大家都多吃点。来人，上菜上菜。”
娄昭君招呼着在座的亲属，自己倒是忙的吃不上几口。
“酸菜炖猪肉来咯！”傅元兴提着口铁锅出来，盖在泥搭的台子上，台子里面正用木柴生着火。
“傅家小子，也赶紧坐过来一块吃。”高树生叮嘱道。
“哪能呢？”傅元兴赶紧摆手道，他还是习惯于蹲在外面吃。
“傅大哥，让你吃就吃嘛。”娄昭君说道，高欢出征的时候，傅元兴是要跟着一起去的，临阵是要寄生死的，对待他又岂能跟普通的僮仆一样。
“郎主，门外有个骑士，说是要求见阿郎。”
就在傅元兴和高家人还在拉扯的时候，一位娄家陪嫁来的婢女，前来禀报道……
先道个歉，前面之所以断更，是我自己犯傻，还请大家多多包涵，我会尽量恢复状态的。
原来的第十二章，我觉得写的不好，弃了，重新写了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