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风波
零摩擦着象牙制造的枪柄。
这是老板送她的礼物,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她要向赫尔佐格讨个说法,特地送来了一对手枪。它们用的子弹像霰弹里填充的钢珠一样小,但是他信誓旦旦的表示绝对没问题,还说自己会帮她扫除阻碍。
“华而不实的东西。”零小声嘀咕,听说是什么基督山伯爵的同款,那可是十九世纪的产物了吧?
她现在时不时还会想起赫尔佐格那天发给她的邮件。
黑天鹅港一事实在另有隐情,今日事了我二人再详谈。今日事已毕,但是她却躲起来了,这个骗子,她仍然和以前一样。
当她静静的坐着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英灵殿敲响了半夜一点的钟声。这下钟声,让零的头抬了起来。
“我真后悔,”她复述着《基督山伯爵》里面的句子,“在我下决心要复仇的那天,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心给摘下来呢!”她转身出门,融入了夜色之中。
该给个说法了,赫尔佐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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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回日本?”
学校发的独栋宿舍里,玄关。
赫尔佐格紧紧的抱着绘梨衣的大腿,声泪俱下道。
绘梨衣露出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蹲坐在地板上,抽出先前写好的笔记本。
“哥哥说日本那边有不明身份的大怪兽在搞破坏,她一个人打不过。”
“源稚女吗?她已经是姐姐了...那你大哥呢?他不能回去吗?”
“他不愿意,二哥想派人去绑架他来着,但是他躲起来了,似乎是说他躲的地方没有人愿意进去。”
“天体海滩?好吧......好孩子不要去搜哦。”
“所以,只能是我扮演奥特曼或者假面骑士了。”
“我可以派去一队死侍?”
“他们试了,抓不住。”
“我可以过去的啊,我打架很厉害的。”
“你不是还要上课?”
赫尔佐格简直是无法可想了,最后只得颓丧的弯下腰,可怜巴巴的盯着绘梨衣。
绘梨衣想想,又拿起笔来。
“反正最近你也是天天带着我出去喝酒吧,也许我回去一两天你少喝点酒身体会变好呢。”
“带你出去是有点另外的原因...但是喝酒不是你先提的嘛。”
“总之,外面天天堵门到半夜十点的两个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不要转移话题啦...他们是来找我的。”赫尔佐格说着无奈的笑笑,摸了摸绘梨衣的头。
零和昂热最近每天都会来霸占她们家门口的两个台阶,一老一少一黑一白分居两侧,仿佛新买了两个石狮子,把赫尔佐格吓得不敢进家门。
“我送送你吧。”她一把拎起来沉重的行李箱,感觉好像有点过于沉重了,但是赫尔佐格没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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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新的短信进来,零默默的打开手机。
“抱歉女士,我的手段似乎有点过激,她以前还是他的时候可没有这么重感情,也许您应当取消今晚的活动了。”
过激?感觉没什么问题,也许让对方愤怒还能增加成功率呢。
她把手机关机了,所以没有看到后续发来的图片。
那是一些利用ps技术和角度拍摄的赫尔佐格x零的亲密照,它们曾经被直接发到了某个人的邮箱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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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佐格在身后掩上大门,她突然觉得房间里面空落落的。
她刚才回来时只注意到了收拾好的行李箱,根本没有往屋子里看,以至于现在才发现问题。
不只是没有了绘梨衣,她的一切痕迹似乎都消失了。她的散落各处的衣服,她的玩偶和刀剑,她平常吃的零食。
“连牙刷都拿走了?”赫尔佐格挠头,“到那边再买不就好了?”
她回头,突然间胸口一紧,背后一阵恶寒,即便是面对龙王或是在即将被炸上天的黑天鹅港时她也没有这么害怕过。
墙上所有带着她的照片也都没有了,钉子被粗暴的按进墙面。只留下两张装饰画还有一个赫尔佐格自己拍的风景,三幅画平整的排成一排。
赫尔佐格恐惧的环视,这里完全不像是有两个人生活过的样子,所有的温馨和美好都像是昨日的泡影。
手机响起提示音,有新的短信进来。
她狠狠的掏出手机,动作过大还磕到了墙。
绘梨衣发来的line。
先是几张图片,没有加载好。
赫尔佐格急切的往下翻,终于刷新出来了文字,她睁大了眼睛——
“我当然知道你很引人注目......也知道我一直都没有学会说浪漫动人的情话。”
不对劲,这根本不对。
“我现在要回家啦,很喜欢你,也许最喜欢你了。”
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有和你去中国呢。但是也许会有其他人陪你去吧。”
赫尔佐格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她上翻到图片的位置,是几张电子邮件的截图。绘梨衣以前只会用邮箱,line也只有一个好友。
赫尔佐格看到图片的一瞬间就明白了,她发疯一样的打字,点击发送!
失败了,绘梨衣应该是上飞机之前发的消息,现在已经开启飞行模式了吧?
她踹开房门冲出去,黄金瞳亮起,她不遗余力的催动言灵和爆血的进度,夜空里面有数不清的东西在上升,它们的翅膀在空气中无声的闪动,卷起气旋带来可怕的动能。
死侍们倾巢出动了,它们遮天蔽月,像是整个地狱的恶鬼全都爬了出来。这样的数量甚至可能在缺少指挥的情况下硬生生堆死一头次代种或者轻易覆灭一个现代化集团军。
绘梨衣不是去打某个该死的怪兽了,而是被某个该死的杂种给骗走了,离开了她的监护人。
一想到上一次这种情况出现......而她现在甚至没法联系绘梨衣!
赫尔佐格的面色逐渐变得惨白,心跳变得越来越快,即使现在天上有一道霹雳打下来,在她脚下劈开一个万丈深渊,她也不见得会更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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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站在赫尔佐格家里的玄关处。
门是从内部被暴力踹开的,有摔砸物品的痕迹,没有人使用过言灵。
小妇妻闹矛盾了?零皱眉,可是这里看着甚至不像两个人住的样子啊。
但是她们两个天天在校内秀恩爱......怎么可能私底下不和?还分居?
匆匆被扔在地板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玄关鞋柜上面放着的笔记本最后一页似乎是今天。
把两份材料放到一起,零开始了仔细的对比阅读。
真精彩啊......不对这怎么还有我的事?
她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开机后才看到老板给她发来的那一串图片。
“谁是老板?”一个下巴搭在了她的右肩膀上,一柄刀放置在两人的脖子间,开刃的那一面朝左,赫尔佐格的左手穿过腋下紧紧搂住零的胸膛,右手持刀下压,像是要把她肺里面的空气全都挤出来。
“他又在哪里?”赫尔佐格轻声问,她赤金色的眼瞳茫然的放射着刺眼的光芒。
她的龙化已经很明显了,骨刺从背后伸出老长,手里的利刃与她奇长的指甲相比也只是柄小刀。就算对于她来说一次性驱动那么多的死侍也是件吃力的事情。
“你再这样下去,要变成死侍了!”零挣扎着大喊,她甚至必须爆血才能在这个勉强保持着人形的龙的怀抱中吸入空气,“不就是一个误会吗?我可以帮你解释的......”
“解释?那种事情都好说......”这句话似乎刺激到了没有意识状态的赫尔佐格,她病态的嘶吼着,“我要杀了那个骗走我的绘梨衣的杂种!”
“没有我在身边,她连反抗都不会......”她突然又啜泣着轻声说着,她的眼角有血泪流下来。
她的利爪把先前的刀子轻易的切碎,又向着零的脖颈伸过去。
“赫尔佐格,你听我说,我也不知道老板在哪里,只有他来找我的时候他才会出现。”零语速很快的说。她虽然带来了武器,可是现在双手双脚全都被限制,力量上也完全被压制了,完全没法挣脱,“你见过他,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你的老板是零号?哈哈哈......另外我不是赫尔佐格,他已经死了,但是我必须要说,”赫尔佐格狞笑,“他当时应该把零号给杀了再离开的。”
“你不是赫尔佐格?”零失声惊呼,“那你是谁?明明只是变了个性,其余的一切都一样......不是进化药的副作用?”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赫尔佐格一件件的把少女身上的武器全部卸下来捏成一团废铁,甚至衣服也没有放过,直到她确信零没有任何威胁才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管红色液体喝掉。
她转过身来,她又变回那个一丝不苟的优雅女人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把我也给脱光?”零面无表情的问,这两个五分钟前不共戴天的仇人如今和谐的坐在一起看电视里播放的无聊电视节目,穿的还是同一个人的睡袍和浴袍。
赫尔佐格刚刚试了试把门给装上,但是爆血之后脱力了因此毫无悬念的迎来了失败,现在正无力的摊在沙发上。
“当时有点上头,还有点害怕我把鳞片收了你给我攮死,所以确保一下安全。”赫尔佐格尝试着板起一张扑克脸,“都是女生你怕什么?”
“你是同性恋。”
“我不喜欢你这种身材的。”
“那绘梨衣怎么说?”
“绘梨衣是绘梨衣。”
“你是懂双标的,我不是女人吗?”
赫尔佐格猛地转过头:“你这丫头有点不对劲嗷,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可是纯爱战士......但是看着这个很惹人误会的现场,赫尔佐格觉得自己无法说出这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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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员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要到头了。
他身为卡塞尔学院的王牌飞行员,什么场面没见过......但是这他是真没见过。
一群龙——他无比确信那就是龙类,扇动着翅膀在飞机下方的云层里若隐若现的滑行。
他想过自己的无数种死法,但是没想到身为非战斗人员,他真的要死在群龙口中了。
“妈妈!”他痛哭流涕,手掌紧紧按着方向舵上的按钮,直到他看见龙群里面有黄金色的影子闪过。
“哦,是友军啊。”他松了一口气,把打好的信息删除,又把手从弹射按钮上松开了。
乘务员突然慌慌张张的进来,看到机长正在擦眼泪,愣了一下,但是还是说道:“乘客跳伞了!”
“啊?”机长顿时眼泪也不擦了,猛地站起身来,他们这一趟只拉一个乘客!
他低头看去,只见死侍群隐没在云层里面。
“刚才好像有一个金色的大家伙上来在玻璃上写了几个字什么的,然后她打开门就下去了。”乘务员絮絮叨叨。
“白跑一趟!”机长耸耸肩,不过反正他钱照拿,而且还少跑了不少路程,他也不好去说什么。
“收工!我们把油偷出来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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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热,你来看看这个。”
“半夜把我叫来,就只是这点事情?”昂热默默的说,“学生与教授在深夜开睡衣派对?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找风纪委员吗?”
老东西两眼满是血丝,他最近似乎睡眠不太好。
16倍快进的监控画面是在大门侧面拍摄赫尔佐格家的门前,能看到人员出入,但是根本看不到房子里是什么情况,所以实际上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看着一段空空如也的街道还有一点种着花的小院。
“非也,非也,”守夜人眉飞色舞,这家伙无愧于他的名字,到这个时间了还是精神抖擞。
“我们这两位龙王似乎有了点矛盾,我们应该找个人给调解一下,”他苦笑,“你是没看到刚才的场面,她顶着我的戒律召唤了足以把美国推平的死侍,我真没想到她有这么多存货。”
“先是把人家送出去,然后又放死侍去追,”昂热揉揉眉心,“像是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机组在你来之前就返航了,他们似乎没受伤害,”守夜人检查着工作邮箱,“上报的损失是一块玻璃有划痕,舱门轻微受损,燃油被放干了。”
“那他们拿什么开回来的?”昂热无语的摇头,“怎么不告诉我那群死侍还偷走了一保险箱的黄金?”
“她甚至还叫了一个学生来开趴体,”守夜人摊手,“但是如果是她叫来的,为什么要把走的那个给抓回来呢?”
“我和这个零每天都会去门口堵她,但是赫尔佐格一直躲着我们,”昂热思考着,“但是我们从未问过彼此的目的。”
“你也想去她家办睡衣派对?”守夜人惊奇的发问,“怪不得人家不理你。”
监控画面里面,赫尔佐格突然出现在门口,她换了一身正装,赤金色的眼睛犀利的扫视。
她发现了监控,手中掷出一团铁球一样的东西,画面瞬间消失。
屏幕前的两人同时缓慢而坚定的打了一个冷颤,那是多么可怕的眼神,即使隔着屏幕也会让人觉得有一头狂龙正在试图杀死你。
“我们需要一位金牌调解员,”昂热缓缓的说,“要是她们在学校里打起来了,后果不堪设想。”
“富山雅史?”守夜人提议,“他精通心理学。”
“得是女性。”昂热摇头,“直觉告诉我,男人在这件事里面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