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死中的不朽
薯片妞关闭了笔记本电脑上的所有窗口，头往后仰用力抻了一个懒腰。
从北平回来已经两天了，老板至今还处于一个生死未卜的状况，然而她们还有一个庞大的产业需要维持，所以薯片妞其实这两天也没闲着。
那天晚上监控短暂的恢复了一小会，她们只看见了那个被称作“海拉”的龙王手撕了老板（还是说，路明非？可能两者皆有吧。）之后被赫尔佐格钉在了地上，在他喊出那句“不要死”之后监控就被精准地掐断了。
她们只来得及看到老板一瞬间回到了全盛状态，同时屏幕外有一抹火光划过……然后老板就杳无声息了，至今没有传来消息。
薯片妞对于老板的生死持悲观态度，反倒是酒德麻衣认为老板有可能生还，因此她们等到了现在，蜷缩在一个安全屋里面，避免被那伙人给抓到。
电脑的提示音响了，有新的邮件进来。
薯片妞扑到电脑前面，差点把自己的脖子给扭断——她有一种直觉，这一定是老板发来的邮件！
邮件只有简短了一句话：“生还，勿念。收到请回话。”没有落款，但是在此时此刻发来这样的内容……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
她不疑有他，立刻随便打了一个字母发回到原来的地址，想了想，又打了“收到”两个字发了过去。
还是要正式一点。
酒德麻衣在此刻推门进来，面色苍白的给她看手机上的消息。
“刚刚收到消息，卡塞尔学院将为‘S’级学生路明非举办追悼会——他死了，他真的死了！”她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毕竟两次与赫尔佐格一伙人打交道她两次全都生还，内心还残留着她们会放老板一马的念想。
“啊？可是我刚刚还收到了老板的邮件——”薯片妞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艰难地扭过头。
电脑连续不断地传来邮件被成功发送的提示音，自己的账号正持续不断地向着那个未知地址发送着那两条邮件。
“恶作剧？病毒邮件？”薯片妞皱着眉头回到电脑前操作两下，把这个邮箱注销了。
本来就是一个私人邮箱，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笔记本电脑闪烁两下，然后黑屏了，几个键帽无声地下沉，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按下它们打着字。
“抓到你了。”它甚至把句号也给打上了！
屋内的两人遍体生寒，不敢动哪怕一根手指，仿佛真的有人现在就在背后看着她们一样。
“这里不能待了，快走！”薯片妞从地板上跳起来，她刚刚挣扎着后退的时候从椅子上掉了下来，“我用的是虚拟的IP地址……她们破解还得好一会呢，更别说过来了！”
一个又一个按键被按下，薯片妞的笔记本似乎远程下载了什么东西，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极其经典的老式留声机的图标，随着唱片开始转动，音响里真的放出了一首歌曲——它的前奏该死的熟悉。
“那是海盗之歌？”薯片妞见多识广，倒是认出了这首歌的歌词，“为什么要给我们放这个？”
“别管那是什么歌了，”酒德麻衣脸色很难看，“我听说过一种用歌声驱动的黑魔法……严格来说那是一种生物兵器，而我们都知道赫尔佐格恰好是一个生物学大师！”
“别出去！”她伸手拽回了准备夺门而出的薯片妞，“你没听见么？门外有声音！它们已经来了！”
她把耳朵贴近了门板，“像是……竹笋拔节的声音，植物类的？”
电脑里面虚幻的歌声突然拔高，薯片妞被吓了一跳，冲过去一把把它摔在了地上，同时酒德麻衣耳边的声音也消失了。
“结束了？”薯片妞小声的说。
像是在回答她的话一样，门外有沙哑的声音响起，那种东西唱歌的时候就像是在大风中自行吹响的长笛一样刺耳走调，但是随着那种生长的异响逐渐出现，它们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像人了！
“国王和帮凶掳走了女皇，将她囚禁在梦中……
我们拥有了力量，又应该流浪向何方？”
声音越来越大，那些东西贴近了门板，密集的剐蹭声出现了，仿佛是无数个怪物在门板上摩擦它们的利爪！
酒德麻衣抽出一柄肋差将门板捅出一个小洞，刚想着要凑上去看一看外面的情况，就有两条细长的触手刺了进来，险些捅掉她的眼睛！
“唷吼，千万双手，将帆高挂！
拉呀，小偷和乞丐，我们将获得永生……”
细长的触手上睁开金色的眼睛和圆形的口器，密集得就像是章鱼的吸盘，但是分布得极不规则，看上一眼就会心烦意乱，它们的声带似乎长在触手的根部，机械地唱着那首歌。
“见鬼！”酒德麻衣挥刀斩断了那截触手，它掉在了地上，痛苦地弯折着，两人这才发现它的主体似乎是一株植物的枝条，那些眼睛和口器却仿佛是动物的器官。
“这是什么鬼东西！”薯片妞魂飞魄散。
“这就是黑魔法啊，把魔鬼引到人间的技术。”酒德麻衣显得镇定许多，蹲在地上用小刀拨动失去了生机的枝条，它已经变得干瘪了，眼珠也不再转动。
那些东西没有再继续伸进来更多的触手了，甚至也不再挠动房门，反而把歌声唱的更加的响亮，仿佛有人约束了它们的行动似的。
“丧钟已在坟墓里面敲响，你可否听清那阴森曲调？
回应我们的呼唤，血债要用血来偿……
呦吼，拉起船帆，我们将踏上归乡之路！拉呀，小偷和乞丐，我们将从死中不朽……”
“什么鬼歌，”薯片妞打了个寒噤，“明明英文版的那么好听，这么唱出来就好像是闹鬼了一样。”
“她改编了曲调……”酒德麻衣一脚踹倒了门板，门后满是触手怪物，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它们侵占了这座安全屋，“而且，让这种东西来唱歌，能好听就有鬼了！”
她一刀砍翻了离门口最近的一头，它惊恐地收缩所有的触手，那让它看起来像是一个长满了眼睛的圆球，与此同时它核心外围遍布的声带发出了一个长而婉转的颤音。
酒德麻衣双手持刀，赤金色的光芒从她的手中流下，那是“布都御魂”和“天羽羽斩”！
怪物们把她团团围住，触手高举向着天空，像是唱诵着圣歌一样拉长了声音唱出歌词的最后几句：“从死中，得不朽！”
狂乱的唱颂声中，赤红的刀光绽开，光暗交错之下那些林立的触手就仿佛是枯瘦的人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