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今夜何等漫长
“你看起来很害怕。”楚子航与蛀牙在雨夜里急行，她们都穿着厚重的雨衣，但是身高三米有余的死侍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个小矮子，她畏手畏脚地带着路，时不时还会稍微减速，环顾四周。
蛀牙发出轻微的哭声，她没法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只是焦躁地甩甩硕大的头颅，那态势就仿佛一个畏惧追猎者的食草动物。一开始楚子航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看看眼前这个抻直了至少有五米的怪兽，她的血统甚至高于一部分的卡塞尔学生……但是她真真切切地从这个死侍身上感受到了她发自内心的惊恐。
“出什么事了么？”楚子航停了下来，拉住了还想往前继续跑的蛀牙，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你们正在被追杀？谁敢在赫尔佐格的地盘上追杀她的手下？”
她真心实意地感到惊异，她听过塔尔菈讲的故事，也看过记录赫尔佐格死侍群的规模的视频……画面中的盛况令她终身难忘，只能说赫尔佐格手底下的死侍可能要比草原上的蚊子还要多，而赫尔佐格第一个死侍养殖场就在东京设立，在东京的死侍可能比这里的人口还要多上两倍吧？
蛀牙缓缓地摇头，她比常人要大上一倍的眼睛里流露出哀伤的情绪，楚子航头一次在一个死侍的眼里读出信息：数量在追杀者的面前不起作用。
她们曾经是这座城市地下空间的真正主人，东京下水道在近年来的治理下甚至适宜人类居住也有她们的功劳。但是在今晚她们被一个手持长枪的猎人捕获了行踪……只要碰上那长枪的尖端，那么就算是死侍中的首领也难逃死亡的命运，她们固然能掀起海啸一般的攻势，但是那个男孩就像是地球本身。
“那么你要带我去找谁？那个追杀者么？”楚子航跟在蛀牙的后面，她不介意在今晚再与某人打上一场，正巧她还想要发泄一下久久不能见到夏弥的焦躁。表面上的冷静完全是佯装的，她的脑海里那个永远燃烧的地球颤抖着想要从虚幻中上浮，早已毁灭的时间线无比渴望取代真实的世界。
走在前面的蛀牙摇摇头，她从雨衣的里面拿出一张明黄色的便签纸。
“夏弥！”楚子航激动地拿过便签纸，但是失望地看到那上面除了一个猫头只剩下一片空白，“你怎么遇到她的？她现在安全么？”
死侍似乎缩的比以前更小了一点，她似乎觉得做出回答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楚子航顿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她一把扯过对方的雨衣领口：“怎么回事——快说啊！她受伤了？她在哪？是被谁——你点头摇头就行！”
蛀牙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从自己的左肩划到了胸口，只差一点点就到心脏的位置。
死一样的沉寂中只剩下死侍上下牙不断碰撞的声音，楚子航的背后两团巨大的隆起无声地出现，属于龙王的膜翼撑破了雨衣。
“带路。”金属摩擦一般的声音被楚子航从牙缝里面挤了出来，她带着死侍升上高空，再也不惧怕自己被人目击的可能性——她压根就没想这些，此刻没有什么要比找到夏弥更重要。
···
“的确是路麟城没有错。”影武者重新站在了那个最终圣所最深处的房间里面，这一次没有任何异象生成，那个陷阱似乎是一次性的，而且竟然可以被一个非攻击言灵的白板死侍给破解，似乎这次袭击并非是正式的，而是随手而为——但是这下的本钱也太大了吧？连路明非的生父都给掏出来了，就打了这点伤害？你糊弄谁呢？
属于赫尔佐格的意识收回了，她重新变回了死侍，这是一个保险措施，如果幻象再度出现至少她能尽快切断与本体的连接。至于她自己的生死？在来这里之前她就已经不在乎了。
她蹲下来拾掇着死去的同胞的遗体：最起码她看起来吃得很饱。
“这样看的话路鸣泽应该能出现在看见过他的人的眼中，而且这个人看见的幻觉还能影响现实，”另一个影武者被留在绘梨衣的卧室里向海拉和源稚女汇报北极这边的侦察情况，“另外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刚刚海拉事实上没有对那个幻觉造成伤害？他消失其实完全是因为那边的路麟城被杀了。”
“那是因为什么呢？”源稚女歪着头思考，“难道只有把幻觉的源头杀死才行么？也就是本体不死的话那些幻觉源源不断？那还怎么打！”
“不，刚刚我龙化出击的时候，擦破了他的肩膀，”影武者沉吟了片刻，“也许只有看到幻觉的人才能攻击到路鸣泽？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不用海拉作为跳板——他没信心正面击败海拉，于是挑选了一个相对好下手的目标？”
“那现在除了你们两个还有看见过路鸣泽的人么？”源稚女问道，“最好抓起来管控一下，或者干脆杀了……万一他们召唤路鸣泽之后死了那个幻觉不会消失的话那不就相当于是开了无敌挂？”
影武者突然抬手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前额，见过路鸣泽的人有，而且有两个，她也把她们抓起来了——但是又给放跑了！
“让辉夜姬查一下酒德麻衣和苏恩曦这两个人！要快！我去把零叫起来，她得知道这个事情……”她说着要去叫人但是还是坐在原地不动，显然她在卡塞尔一行人住的酒店也安排了影武者或者眼虫——源稚女衷心希望是后者。
源稚女刚要出门，却又回身问道：“什么是辉夜姬？我们只有诺玛。”那一脸懵逼的样子不像是作假，她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作假的必要。
“嗯？”赫尔佐格一愣，她没想到在这事上还能有与龙族原著偏差的地方，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这么大么？“我的意思就是诺玛——都是一个意思，可能是我最近动漫看多了记混了！快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