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疯狂症状
林凌本来对教授还颇有好感，可此时这种心态却发生了动摇。
毕竟，教授的这种行为，虽然按他所说的，目的是好的，可这终究还是在钻规则的空子。
派那种人去执行可以说是送死的任务，不告诉他关键的情报，让他自然的殉职，看起来是一个死无对证的好方法。
可是，只要是谎言，就一定会有暴露的那一天。
更何况，每一次计划的执行，都要付出几十条无辜的人命。
林凌相信，如果是最初的教授，那个率领着研究员们在末日后重建秩序的教授，绝对不会这么做。他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处理方法，没有后患的方法，代价最小的方法。
也许，漫长的寿命，终究还是让他的心态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潜在的疯子。
不过，虽然林凌已经把教授认定成了一个疯子，却并不妨碍他打算与教授各取所需。
与一个疯了的英雄打交道，总好过和虫豸同流合污。
教授明明说出了那“自爆”的发言，却仍然露出那和蔼的笑容，仿佛是一个慈祥的老师，在耐心的解答学生的疑惑。他看着林凌说道：
“如果你们的船长能聪明些，有担当些，选择直接回研究所报告情况，那我可能还拿他没办法，还不得不奖励他。”
说到这，教授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嘲讽：
“不过，如果他能做到这一点，那我也不会派他去执行这种任务了。”
林凌哑然一笑。确实，他想象不出那个船长能这么有担当的情况。
“所以，他会受到什么处罚？”
林凌好奇的问道。
降低职位？收回特权？还是直接将他开除？
林凌觉得，最后一种情况可能会比杀了船长还残忍。
“他会成为测试员。”
教授语气毫无波澜的说道。
“测试员？”
林凌有些想象不出这和惩罚有什么关系。
“我们总会找到一些效果不明的奇物，测试员就是负责探明它们的效果和副作用的。”
“不惜一切代价。”
教授语气森然的说道。
“所以，这算是废物利用吗......”
林凌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了口。
教授哈哈一笑，先前有些紧绷的气氛瞬间消散。
收起了笑容，教授正色道：
“现在，我们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对方想知道的事，扯平了。”
“接下来，可以谈谈你想要的报酬了。”
“虽然在无光海里的基地我们多半是用不上，但你算是帮我们拆掉了一个炸弹，还帮了我的同事们一把，就算是为了他们，我也该报答你。”
“说吧，你想要什么？”
重头戏终于来了！
林凌毫不犹豫，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也许教授你现在看不出来，不过我其实受到了严重的精神创伤，似乎是因为直视了深潜者们的神明。”
“我听说，只有心理医生才能治愈这疯狂。”
“不知道，能不能让研究所的心理医生帮我治疗一下？”
教授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
“虽然在刚才你已经说过一次，但没想到你竟然真能在直视神明后还保持理智。”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把你解剖，看看你的身体究竟是什么构造。”
“哈哈，刚才是玩笑。”
在那一瞬间，林凌可没觉得他说的是玩笑话，他的身体都下意识紧绷了起来。还好，教授还是保持了克制。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把症状说给我听听。其实，我对这方面也有所研究。”
林凌很相信教授说的话。毕竟他活了这么久。大概，只要是教授感兴趣的领域，他都有所涉猎。
于是，林凌详细描述了自从醒来后他几次疯狂发作的情形，包括把普通人看作怪物、对深海物种极为恐惧、在恍惚后突然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
犹豫了一下，他又把自己做的那几个怪梦都说了出来。
在思考了片刻后，教授开口道：
“在我看来，你的这些疯狂症状非常奇怪。”
“奇怪？”
林凌完全没想到教授竟然会给出这样的评价。
他是觉得这些疯狂症状很麻烦没错，但在他看来，这些应该都是很常见的症状啊？
在他的前世，虽然并没有邪神，但同样存在着有精神问题的人。
在他看来，自己的症状应该有被害妄想症、深海恐惧症，还有一种未知的症状。
难道，在这个世界并没有出现过有类似症状的人？
“并不是症状本身奇怪，它们都非常普通。”
“奇怪的是，它们同时出现在你的身上。”
“什么意思？”
“不管是我们亲自做过的实验，还是找到的其他资料，全都表明，只受过一次精神创伤的人，只会出现一种疯狂症状，无一例外。”
就像是在给学生讲课一般，教授娓娓道来。
“可是，我听我的说，在疯狂的阶段中，有一种被称作不定性疯狂......”
这次，还没等教授开口，林凌就听到了叶莺的声音：
“不，不定性疯狂指的是疯狂症状会间歇性发作，可疯狂症状却不会每次切换啊！”
林凌回过头，发现叶莺和老鼠都在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
为什么你们要这么震惊？你们不是应该早就知道了吗？
林凌本想这么说，却突然想起，老鼠和叶莺她们知道的，只有他第一次疯狂发作的症状，也就是把其他人都视作怪物。
剩下的两次，林凌只是自己在心里判定成了不定性疯狂发作，并没有说出来。
而且，那两次疯狂发作，其中有一次外在表现并不明显，另一次甚至本身就存在另一个干扰源。按当时的情况，就算她们将其视为了他被达贡所影响也不意外。
“我从来没听说过像你这样的情况。真是没想到，活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还能碰到让我惊讶的事。”
教授绕着林凌转了两圈，嘴里啧啧有声。
“先是在直视神明后保持理智活了下来，再是将多种疯狂症状集于一身......我都在想，你是不是外星人了。”
虽然教授很明显是在开玩笑，但林凌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他突然想起，自己是穿越来的。
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