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滋味
那一年的年末，在温殊的记忆里，过得很快。
几个月的时间对于凡人来说，尚且算不得什么，对修士来说就更是如此了。
除非，有什么印象深刻到被动记住的事情，不然这些日子就如流过的水，再无痕迹。
温殊记得，某次向陆望询问师兄生辰的具体日子。
“这个我倒确实记得。”
陆望似乎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说道：“温殊，祝师兄的生辰一贯是与沈师姐过的，不会再有别人。”
不过他还是将具体的日子告知了她。
温殊听了，向其问道：“这些年来，次次如此？”
“正是。”陆望点头，“我原先也想与祝师兄好好庆祝，最后还是被拒绝了。
“他说：‘多谢师弟好意，只习惯如此，更改不得’。”
更改不得？
温殊不知为何，问道：“许师妹也不会参与？”
“当然。”陆望奇怪的瞧她，“我都不能参加，许师妹为何会在。”
温殊低低哦了一声。
好受了些。
她见陆望神情带点疑惑，故意说道：“陆师弟把自己看的颇重。”
“你这，哼。”
陆望有点恼了，冷哼一声，“祝师兄与我才是好兄弟，你们这些女子不懂就算了。”
“小轻师姐也是女子。”她说道。
陆望一脸吃瘪，“那不一样，拿出沈师姐来比，也太过了吧！”
是啊。
这一点，他说的没错。
后面的琐碎温殊忘得一干二净。
只记得，到了祝献生辰那日。
果然，他始终都在明絮峰。
温殊那日，终究没有送出自己准备好的礼物。
她不知心头泛起的滋味叫什么。
很快，十年一届的灵界比武大会开始了。
参与的是灵界各门派三十岁以下的弟子，大势力小势力都有。
还发生了一件震惊诸多修士的事情。
圣山，也参加了。
彼时灵界人妖两族的纷争减少，只剩下一些局部区域还在小打小闹。
但绝对还未称得上友好。
“这些妖修也不怕有来无回。”
有人嘀咕。
“怎么可能无回，说不得这次圣山定会有个好名次。”
另有人说：“眼下四方，各宗门都在提倡与妖修和谐共处，这些妖修要是有丁点损失，就奇了怪了。”
这次的大会在东洲举行。
寻苍宗与醴泉门共同筹划，邀请了其余大宗们有分量的修士来进行监察。
争流，三宗两门一学宫。这次，还加上了圣山。
比武大会有几项比试，并非只是单纯的打斗。
这次的地点在东洲的一处秘境，为上古某已故大能的洞府。
“不知争流这次派了哪些弟子来。”
此等大事，自然有不少修士来看热闹。
这是被默许的，今次寻苍宗与醴泉门特意布置了观天镜，以便让修士们观察到秘境内弟子们的行动。
当然，这背后肯定少不了赚取灵石。
实力最强的宗门总是最吸引注意的。
此刻参与比武大会的弟子们已尽数聚齐，在进入秘境的空地上。
“怎么没看见争流的符燃？”有修士说道，“他应当没超年龄罢。”
“符燃已不是参与这比武的年纪了，说是三十岁，争流往年派来的弟子最大的也不过二五二六。”
这后开口的修士似乎是研究过争流的，“看到争流最前方的人没有？”
“瞧见了。”那修士看向自己身前的小观天境，见最前方站着位白衣女子。
她气质泠然，虽未持着武器，但一眼望过去就知她是名剑修。
并非她锋芒毕露，而是只要你细细看她，仿佛有凌寒剑气袭来。
“这人是？”那修士惊讶，“如此年纪，竟已有剑气外化的表现，假以时日，这得到达什么境界。”
先前说话的修士得意一笑，“这位弟子叫沈轻，我看好她，已押了不少灵石在她身上。”
这时。
观天境内。
有人，哦不，有妖到了争流的队列前。
“沈轻小姐。”
祝献往前迈了两步，他瞧向那妖，问道：“你是何人？”
那妖外貌艳丽，但神情淡淡，她看了眼祝献，想起蓁蓁殿下的叮嘱。
若有个讨妖厌的少年与你说话，莫要搭理。
“我叫江清。”她说道：“沈轻小姐，这是殿下叫我带与你的。”
说罢，江清递过来一储物戒。
沈轻微微摇头，神情如常，“我不需要，你带回去。”
“沈轻小姐。”江清脸上似乎闪过点为难，“殿下说，你若不要，她就会丢掉。”
“这权蓁蓁怎的还像个小孩。”祝献说道：“行，你扔吧，往我这扔。”
殿下说过，若那讨厌的少年说往他那扔，你就瞪他一眼。
江清不知道怎么瞪，瞥了眼祝献后，说道：“沈轻小姐，我先告退。”
她走了几步，顿住。
转身向祝献说道：
“殿下说，你是永远只会跟在沈轻背后的臭人孩，不要脸，不知羞耻。”
江清语气平淡，一字一句认真说出来，像被施了很低质的转述法术一般。
祝献微笑，“江道友，替我向权蓁蓁说，谢谢夸赞，你羡慕得很吧。”
这种话，殿下没说要怎么回复。
江清愣住几秒，求助似的看向沈轻。
沈轻冲她微微点头，“回去吧，蓁蓁不会答话。”
“是呢。”祝献笑了笑，“她早就与我打起来了。”
江清维持住淡淡神情，走回圣山的队列里。
温殊在后听着，很是困惑。
蓁蓁是谁，与小轻师姐关系似乎很好。
好稀奇。
她有点遗憾陆望没来了，不然这时候他也许能说几句。
观天境外。
“圣山的妖怎么在和争流的人说话，难不成是要争流保他们？”有修士诧异，“这算不算犯规？”
说话声音他们听不见，只见嘴唇开合。
待进入秘境后，才能听见弟子们交流。
“你是第一次看这大会吧。”
老成些的修士说道：“这第一项是不同宗门进行对抗，自然就有合作与打压，这些都是在合理范围内的。”
不过，他也有点稀奇，“争流往日总是独行，因为其他宗门习惯聚在一起对争流进行围剿，难不成这次争流要换种策略了？”
“方才那说话的少年有些眼熟啊。”另有修士寻思，“这么小年纪，怎么会让人觉得眼熟。”
他苦苦思索了好一阵。
突然灵感来了，这修士从储物袋内找出一册子，翻找，停在某一页。
“有了！”